渐渐恢复意识之后,田蜜发觉自己蜷缩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呼吸有些困难,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只能凭借着颠簸,汽油味,以及发动机的轰响判断出,自己是在一辆行驶中的汽车上,。
她记起来,自己是在去找窦秋明的路上,马上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人偷袭了。
努力睁开眼睛,很黑,什么也看不见,田蜜努力动一动身子,后脑传来的痛觉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呼吸不畅,这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身处于一个狭小幽闭空间中的缘故,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田蜜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扼着,力度不大,却让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微弱吸气,稍微用力呼吸,就会引发剧烈的咳嗽,让自己更加陷入缺氧的境地,。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她仔细的观察着自己周围,判断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是车子的后备厢。
有了这个判断之后,田蜜努力的判断出尾灯的大概位置,试图踢碎尾灯,以向车外的其他路人、车辆求救,然而她的双脚脚踝被紧紧的绑住,几番尝试,除了让她呼吸困难之外,并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但经由这番尝试,她意识到捆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自锁型塑料绑带。
只有这东西才会绑的如此紧实,又丝毫没有弹性和挣脱的余地。
该怎么办?田蜜心里头也一阵慌乱,更多的是懊恼。
作为一名警务人员,竟然不小心着了犯罪人的道儿!现在如果无法自救,唯一的希望就是陆向东看到自己的短信之后,能够联系程峰、田阳他们。
可是,他们就算得到消息。赶到自己遭人偷袭的地方,等到找出线索,顺藤摸瓜找过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
看来,只能尽量努力,要么设法求救。要么尽力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得救的机会。
车子一直匀速行驶。田蜜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只能根据路况和停车的次数判断,这辆车正由市中心向郊外驶去。
她又试了几次,感觉车尾灯似乎有些松动,于是缓了几口气,继续用力。终于踢碎了尾灯罩,露出一个小洞,有一些昏暗的光线隐隐透进来,同时也带来了外面冰冷的空气,。
这一丝新鲜空气给田蜜带来了莫大的希望,她努力挪动身子,把一只脚的脚尖顺着小洞伸出去,不停的动。
虽然不知道现在车子行驶到了什么地方,周围还有没有其他车辆或者行人,但她还是希望能有一丝机会,被人发现这辆车子的后备箱里有个大活人。
又过了不知多久。车子忽然剧烈的颠簸起来,田蜜在后备厢中被晃得不停碰到旁边,有几下甚至撞到后脑的伤处,疼得她几乎快留下眼泪来。她死死的咬紧牙关忍住,因为明白此刻最需要的是坚强和镇定,而不是脆弱慌乱。
终于,汽车在一阵颠簸之后,渐渐停了下来,发动机的轰鸣骤然停止,四周更加安静起来。
田蜜的心也随之一沉——最危险的时候,已经到了。
开车门,关车门,脚步声,接着,后备厢猛然被打开,一大团冷空气扑面而来,田蜜的脖子被绑带勒着,虽然不至于窒息,却也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一双男人的手伸过来,把她从后备厢里提了起来,连拽带拖的出车外,丢在地上。
四周很黑,从屁股下面凸凹不平的触觉,田蜜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身在郊外了,她微微抬起头,发现自己面朝着的方向,远远的能看到一条公路,只可惜,公路上没有灯,四处静悄悄的,也没有车辆经过。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行人是比车辆更不现实的幻想。
田蜜想抬头看看面前的人,刚抬起一点,脖子就被塑料绑带勒住,她只好把身体向后倾斜,以便达到仰视的效果。
面前站着的人果然不出所料。
杨远帆站着田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他从头到家一身黑衣黑裤,戴着黑手套的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手指不断的把锋利的刀片推出来又回去,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在这空旷寂静的郊外,格外清晰,。
“你醒过来的速度还真不慢,”他慢条斯理的对田蜜说,嘴角噙着笑,原本还算端正的一张脸,此刻却好像豺狼魔鬼一样令人心惊胆寒,“女警花的抗击打能力比一般女人强得多!”
田蜜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脸上除了戒备,并没有流露出恐惧和惊慌。
“不错,真不错!”杨远帆弯下腰,伸手拍拍田蜜的脸颊,“够镇定,和我想象的一样。”
“果然是你。”田蜜脖子被扼住,说话声音变得嘶哑。
杨远帆嘿嘿一笑:“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窦秋明么?”
“如果我怀疑他更多,就不会这么说了。”田蜜努力保持镇定,“你比他更符合。”
“那很好,我倒真不希望我的成绩,都被你们这些警察归到别人的名字底下。”杨远帆满意的点点头,“我才是好猎人,那个愣头青和爱穿女装的变态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手段。”
“其实你的手段也未必高到哪里去,”田蜜故意很轻蔑的笑了,“如果你真得够高明,我看到是你,应该感到惊讶。”
因为呼吸不畅,她说话的速度变得很慢:“你不觉得,因为你的有限水平,你的游戏并没有体现出该有的刺激么?”
“刺激不刺激的,我现在还真说不好,得一会儿才能知道。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因为你的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杨远帆好像豺狗看猎物一样盯着田蜜,那眼神让人心里不由一阵阵的发毛。
“你的‘狩猎’也走到尽头了,”田蜜想让自己在最大程度上显示出勇气和镇定,无奈被勒住了喉咙,好看的小说:。讲话的声音瞬间没有了气势,“你对我下手,必然暴露了自己。”
“那倒也未必。”杨远帆不当回事的耸耸肩。“我会毫无准备的就跑出来钓大鱼么?当然不会!明天如果有人去调查,你们会从楼下邻居那里得到我今天晚上带了一群朋友回家开prty,吵吵闹闹疯了半宿的说法。我会用这个不在场证据洗脱嫌疑。你们拿我没办法的。”
田蜜不明白他所谓的不在场证据是什么意思,还未等再开口。杨远帆已经俯下身来,单膝压在田蜜的双腿上,让她的腿无法动弹,一手掐住她的两腮,另一只手住田蜜脖子上的绑带,又抽紧了一些。
瞬间加重的束缚让田蜜的呼吸更加困难起来,此刻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张开着嘴巴,却只能艰难的吸入少量氧气,胸口快速的起伏。
“放心吧,宝贝儿!你不会难受很久的,一会儿快结束的时候我会让你痛快一点。”杨远帆松开掐着田蜜两腮的手,用手背拍拍她的脸颊,“不过算你倒霉,因为我发现如果猎物死得太快,我好像逮到一条死鱼一样,也挺无聊的。所以你恐怕要艰难的再多活一会儿。”
说完,他一把将田蜜推倒在地。
田蜜的双膝被杨远帆压制住,动弹不得,双手反剪着被缚于身后。无力挣脱,再加上呼吸困难,眼下全然没有反抗能力,俨然是一副身为鱼肉,只能任人刀俎的境地。
仰面被推倒再地的一瞬间,她的后脑又撞到了地面,不过这一次痛楚却并未给田蜜造成太大的折磨,与缺氧相比,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杨远帆一手攥着美工刀,另一只手开始解开田蜜的棉衣,不知道是天冷,还是紧张,抑或是出于即将再次得手的激动,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脸上的表情却很兴奋,两眼闪烁着亢奋的光芒,好看的小说:。
田蜜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法挣脱对方的钳制,大脑缺氧越来越明显,眼睛一阵一阵的发黑,心里充满了绝望。
杨远帆解开田蜜的棉衣和衬在里面的小外套,一把将田蜜从地上起来,一面用刀对着她的胸口,一面试图把棉衣和小外套从肩头褪下去。
田蜜被他这么一,身体便呈三十度弯起来,她隐约看到有一双脚正悄悄的向杨远帆靠近。
虽然她的大脑已经有些混沌僵硬,但她依旧能够很轻易的辨认出那双脚的主人——是陆向东!
田蜜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然而随即,她的希望就被更大的恐惧吞噬。
他怎么一个人跑来了?他冒冒失失的靠过来,万一被杨远帆发觉,岂不是要凭白多搭上一条性命?
田蜜想出声警告陆向东,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除去缺氧不说,别说出声,就连一个警告意味的表情她都不敢流露,生怕惊动了此刻面对着自己的杨远帆。
走啊大傻瓜!田蜜的心发出焦急的尖叫,一个人跑来成什么英雄!为什么不向程峰他们寻求支援呢!
尽管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没有流露出丝毫,狡猾的杨远帆还是察觉到了背后的细微动静,他猛地停下撕扯田蜜衣服的动作,静止了只有不到两秒钟,就猛然之间站起身来,同时转身挥出了锋利的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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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蜜的身体向后倒过去,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几乎停跳,想要闭起眼,生怕看到陆向东被杨远帆刺伤、杀害的画面,可是她又不敢闭眼,怕再睁开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具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尸体。
下一秒,田蜜意想不到的镜头出现了。
面对杨远帆猛力挥刺过去的美工刀,陆向东丝毫没有慌张,腰身灵活的侧扭过去,右手顺势擒住杨远帆的手臂,将他的身子向刺出的方向一,同时抬脚踢向杨远帆的膝盖处,左手迅速扣住他的下颚,将他的头部向自己左侧扭过去,好看的小说:。
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的杨远帆,此刻已经被陆向东轻而易举的钳制住,动弹不得,美工刀掉落在雪地里。胳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
陆向东松开手,杨远帆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连爬起来都没办法做到。
对于这样的情况。陆向东似乎早有预料,压根儿没有担心他会跑掉,手一松。立刻几步走到田蜜身前,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衣衫不整的身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串上的指甲刀,对田蜜说:“尽量朝后仰头,忍一口气。”
田蜜依言照做,陆向东顺着田蜜颈侧把自己的小手指塞在田蜜脖子和绑带之间,田蜜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倍感痛苦,脸由涨红慢慢有些发紫。
陆向东没敢多做丝毫耽搁,此刻马路上由远及近传来呼啸的警笛声。他也无暇顾及,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刀一点点剪断塑料绑带。
终于,绑带被剪断了,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呼吸重新变得畅通的一瞬间,田蜜猛烈的咳嗽起来,陆向东让她倚在自己身上,一边帮她放开被束缚的双手和双脚。
赶过来的警察里,冲在最前面的是田阳和墨窦,当他们看到杨远帆瘫倒在地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而田阳看清楚田蜜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衣衫凌乱的罩着陆向东的外套,顿时勃然大怒。返身扑过去想要与杨远帆撕打,被墨窦及时拦住,死死着。
“田哥!别激动!冷静!先看看田蜜怎么样!”墨窦一边着田阳,怕他忍不住冲动,过去打伤了杨远帆,犯了错误,一边劝阻。
田阳经他这么一说,赶忙转身看向陆向东,其他书友正在看:。
田蜜从来没有在哥哥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很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是喉咙似乎肿了,说不出话,她的身子也好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牙关紧闭,连嘴巴都没有办法张开。
陆向东明白田阳眼神中的疑问代表着什么,对他摇摇头:“没事,什么也没有发生。”
田阳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神情稍微放松一点,但看着田蜜憔悴狼狈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杨远帆:“你这个畜生!死不足惜!”
墨窦帮助其他警员把杨远帆带上车,这才腾出空回来查看田蜜的情况,也是满眼的心疼。
“陆博士,刚才杨远帆……是你制服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陆向东,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的惊诧。
陆向东默默的点了点头,和田阳一左一右的扶着田蜜,把她搀到车上,一路风驰电掣,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田蜜做了检查,确定她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和惊吓之外,没有造成其他严重伤害,这才让三个男人多少放了心。
在给田蜜注射了一点镇静剂之后,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陆向东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脸色铁青。
“这都半夜了,病房里的人不能太多,这样会影响她休息,留下一个,其他人出去吧。”在接二连三有警员进来探望田蜜之后,医生忍不住开口下了逐客令。
田阳想要留下来陪着田蜜,不过墨窦识趣的扯了扯他,朝陆向东那边使了个眼色,田阳犹豫了一下,这才和墨窦一起退出病房,到走廊去等着。
在和杨远帆那边的警员通过电话之后,墨窦从医院门外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回来,递给田阳一瓶,自己扭开一瓶一口气灌下一半,这才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猜杨远帆刚才检查身体什么结果?”他问田阳。
田阳冷哼一声:“死了才好!”
墨窦笑了笑,他知道这是田阳的气话,虽然他也对杨远帆这样的变态咬牙切齿,深恶痛绝,但如果还没有经过审判就死掉,对于这个禽兽一样的男人显然惩罚的并不够。
“他右臂骨折,膝盖骨脱臼,颈部也有一定程度的扭伤,”他对田阳说,“刚才那边的同事在电话里说,医生都感慨,说如果颈部的力量再大一些,杨远帆恐怕现在就是在急救室了。”
田阳从原本的毫不关心,渐渐变成了面露惊讶。
“真的假的?”他终于在墨窦说完之后,难以置信的问。
墨窦点点头:“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不过我自己也很惊讶,原本以为他是那种脑子特别聪明,但其他方面就马马虎虎的人,没想到。头脑不简单,身手也挺惊人的。”
“今天多亏陆博士,不然田蜜这个莽撞的丫头真不知道……”田阳怎么说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可是想想田蜜可能的遭遇,也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
墨窦拍拍他,算作安慰。叹了口气:“不过经过这件事,如果将来让你把田蜜交给他。是不是你也会比较放心了?”
“你看出来了?”田阳有点吃惊。
墨窦笑:“我又不是傻子。”
“这样一来,我倒更加喜忧参半了,如果他这人可托付,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如果所托非人……”田阳苦笑着摇摇头,“我想教训人家,也未必占得了什么便宜。”
第二天一早,其他书友正在看:。田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脑后有些微微的痛,喉咙灼热。
只一瞬间的茫然,她立刻忆起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急忙坐起身,刚要摸索着下地,田阳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起来了,赶忙过去扶她坐好。
“先别急着起来。把这个喝了!”他把豆浆递到田蜜手中,“医生说你这两天最好尽量多吃流食,对恢复有好处。”
田蜜点点头,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到。
“没事,暂时的,医生说了,过些天自然就会好起来的,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田阳怕她害怕,赶忙告诉她。
田蜜的看了看田阳,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门口看,田阳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对她说:“陆博士守着你一个晚上,傍天亮的时候才被我们走去休息。你这个丫头!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狠狠的敲你的头!这种事情,不通知我!多亏陆博士聪明,看到你的短信之后怕出状况,直接驱车赶过去,正好看到杨远帆的车,就跟了上去,并且一路给我和峰哥去了电话,让我们准备接应和搜查,否则的话,天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样!”
田蜜脸红了,反正开不了口,索性不开口,低头喝着豆浆。
“你好好休息,杨远帆我们一会儿就要带到局里去审讯了,等那边结束我过来接你回家!”
听到杨远帆的名字,田蜜打了个哆嗦,田阳看着她,满眼的心疼。
田蜜住田阳的胳膊,用很轻的声音说:“带我一起去。”
“不行!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田阳不假思索的果断拒绝。
田蜜使劲摇摇头:“不行,你难道想让我一辈子都带着心理阴影么?”
田阳明白过来,她是怕自己经过了这一次险象环生的经历之后,会从此把杨远帆当成心中的一个梦魇,无法超越无法克服,所以宁愿以毒攻毒,逼自己直面他,。
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田阳才勉强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好吧,那你得先跟我说好,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我们知道。”
田蜜连忙点头。
拗不过她,田阳只好带着她一起离开医院,驱车赶往公安局。
到达公安局没多久,杨远帆就被押回来了,经过治疗处理之后,他的样子更多了几分狼狈,虽然膝关节已经复位,走路却还是有一点跛。
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田蜜,脸色露出一个几近变态的笑容。
田蜜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但她努力的坐直身子,目光坚定的瞪着杨远帆,丝毫不退缩。
陆向东这个时候跟着墨窦推门走了进来,杨远帆看到他,身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慢慢消失,别开眼,坐在椅子上。
“杨远帆,事到如今,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田阳厉声问道。
杨远帆抬眼轻蔑的看了看他,用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一指陆向东:“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求请律师,我要告他故意伤害,不,我要告他杀人未遂!”
“我的杀人未遂或者故意伤害,恰好发生在你试图对一名女警察进行侵害的时候,你是这个意思吧?”陆向东嘲讽的笑了笑。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杨远帆矢口否认。又朝田蜜努努下巴,“你们两个可以串通好了陷害我,我是有不在场证据的,。”
田阳愤怒的攥着拳头。如果不是有纪律约束,他真恨不得对着杨远帆那张脸狠狠的来上几拳。
“你的不在场证据,就是你楼下邻居早些时候对于你家太过吵闹的抗议?还是说你家里那几个被你下了安眠药的你的同事?”他厉声问。同时把几张化验单拍在桌子上,“这是他们的化验单!很可惜。你精心准备的不在场证据被推翻了。”
杨远帆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你对我们的女警图谋不轨,这件事我们晚一点再和你细细聊,现在咱们先说说你手里其他四条命案吧!”墨窦说。
杨远帆看了他一眼,有些轻蔑:“你们以为我推不掉小女警的这件事,就会顺便把其他那些你们查不清楚的烂帐也都揽到头上么?那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们不天真。是你把我们想得太天真了。”田阳冷冰冰的说,“原本我们就已经几乎把证据收集完备,你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只不过现在,你亲手为自己又添上了一条新罪名。”
他对墨窦点点头,墨窦会意,拿出一份证明材料,起身放在杨远帆面前:“这是谁写的,你应该不会太陌生吧?为了取得这份你前妻的证明,我们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一个女人回顾自己的老公是个性变态的这种事实,除了对某个特定的女人,或者某种变态的刺激,否则就会完全丧失了男人的雄风。这的确不太容易。”
“随便你们怎么说,谁知道这份东西是不是你们逼迫她写的,或者那个女人离婚之后还不忘臭一臭自己的前夫——这种事电视上多了去啦!”杨远帆丝毫不以为然。
“既然你这么笃定,那敢不敢配合我们,让我们提取你的DN,去做一下比对?”
“手臂上被李云抓伤的地方已经愈合好了是么?所以好了伤就忘了疼,甚至连疤都忘了?”陆向东对杨远帆一笑,“对了,谢谢你那天泡的茶,如果不是你格外热情的泡茶给我们,我还真未必有机会发现你手腕上的疤痕,好看的小说:。”
杨远帆冷着脸,不敢搭腔,随着陆向东的话,不由自主的向下扯着自己的袖口。
“杨工程师,平时爱好挺广泛的么!电脑里存的东西还挺丰富。”墨窦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你那些限制级影片里头的女优,长得和朱娜还多少真都有些相似之处啊!”
杨远帆听了墨窦的话,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额头上隐约浮现出细密的汗珠,之前的嚣张镇定的假面具上出现了裂痕。
一看他这种状态,田阳立刻趁热打铁,把几分报告丢在他面前:“如果愿意,你可以慢慢看,这些是不是我们为了诬陷你造的假!本案第一个被害人周小月身上发现的黑色纤维与你所戴的黑色羊毛手套相一致,在你家中,我们找到了一瓶被放在谷维素药瓶中的安眠药,经化验,成分和本案第四名受害人朱娜体内提取到的一模一样。”
“我们还在你家浴缸附近找到了一些毛发,经检验,是属于朱娜的,同时,昨天晚上从你的车后备箱中,我们还找到了一只丝袜,与朱娜尸体上的那一只匹配。你家衣柜里还有几件崭新没有拆包装的粉色T恤,看来你的进度比想象的更快嘛!”
“相信这个,你也不陌生。”墨窦把一叠聊天记录的打印材料也放在杨远帆面前,“可能你有兴趣重温一下你和周小月搭讪的过程。”
杨远帆的脸色在他们把证据逐渐摊在自己面前的过程中,慢慢变得苍白,又从苍白中很快恢复过来,最后,竟然重归平静,仿佛那些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行了,你们别废话了,我承认,我做过的事情,我都承认,愿意测DN,我也同意,不过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杨远帆面带微笑,对几个警察说,云淡风轻的语气,其他书友正在看:。仿佛只是在和朋友闲聊一样:“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的?我自认为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你的破绽比自己以为的要多。”说话的是陆向东,“你们家对着朱娜的那扇窗,平日里。你没少站在那里偷窥吧?那块布帘,是你在我们去之前的上午急急忙忙沾上的。”
“为什么看得出来?”
陆向东看了一眼田蜜,眼神中带着一丝赞扬:“你的家中所有装饰都还保留着前妻未和你离婚前的模样。当然,我相信你这不是出于留恋。而是无暇顾及。唯有那块布帘,颜色暗沉,和整个房子风格迥异,偏偏你又说是你前妻留下来的,这明显是一个谎言。另外,如果我是你,我会考虑提前开窗散散胶味儿。”
“没错。我倒真的没注意到,还有别的么?”
“你的工作性质出卖了你,我们调查过了,二十一世纪中学的校办工厂,和你供职的建筑公司有供货合同,你对那里不可能不熟悉,我们走访调查之后,那里的确有很多人认识你,杨大工程师”田阳讥讽的说,“本案第二个被害人的遇害地点。是你们公司刚刚承接,打算春天才重新开工的工地吧?甚至包括昨天晚上你选的好地点!”
杨远帆没有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向东:“你那天在我家,借口上厕所。实际是去偷我的那些东西了?我就不相信,你们会昨天晚上搜到,一夜之间就得出结论!”
陆向东不答他的问题,只说:“是与不是,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把还原一个事实真相。”
“事实真相?你们想知道事实真相对么?事到如今,说说也无妨,”杨远帆一脸平静,仿佛是在讲一个平淡的故事:“我从朱娜搬到我隔壁住的那天开始,就不停的幻想她,越来越严重,于是开始在网上搜罗主角有点类似她的片子看,每天在窗口悄悄观察她,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我还想方设法的知道了她的聊天昵称,用手机软件注册了一个账号,和她做了虚拟的朋友,听她倾诉,高兴的,不高兴的,那个窦秋明有多么不争气不上进,多么让她失望,她把我当成最贴心的朋友,甚至听取了我的意见,打算和窦秋明解除婚约,好看的小说:!”
“在这个过程中,我前妻终于发现了我对朱娜的迷恋,和我吵了很多次架,最后因为我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气之下和我离了婚。离婚之后,日子就更清净了,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观察朱娜,和她聊天,可是越是接触的多,就越觉得离得很远,没有办法真正的得到她,这让我很痛苦,我还发现那个恶心的变态韩青,经常跑去朱娜家,穿她的衣服,这让我更加抓狂。”
“然后我从网上认识了那个叫周小月的傻丫头,我发现她也喜欢粉色,常穿粉色衣服,我们聊的很好——以我的智商,对付那种没脑子的小女孩儿实在是太容易了。在她对我有好感之后,我告诉她我喜欢棕色头发的女孩儿,没想到她就真的跑去染了,后来,我见时机成熟,就提出见面的要求。呵呵,那丫头简直傻透腔儿了,竟然连挣扎都不敢,搞得我一点都不尽兴。”
他的话说得平淡,在场聆听的四个人却感到一阵阵脊背发凉,或者是在场的三个人,陆向东没有太多反应,对于这种变态人格已经处变不惊了。
杨远帆对三个人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继续说:“第二个,纯粹是碰巧捡到的猎物罢了,有了第一次成功,所以胆子比较大,仅此而已。”
“为什么会选择用绑带勒死李云?”墨窦问。
“没有为什么,当时口袋里刚好有,她挣扎的厉害,我就顺手掏出来勒死她,就这样。”杨远帆砸吧砸吧嘴,“不过说起来,我倒是从那一次发现扎带的好处,所以我就随时随地都带着几条,以备不时只需,果然就让我在酒吧捡到了一个。”
说完最后这句话,他呵呵笑了起来,只可惜,只有他自己才笑得出来。
对于其他人的不捧场,杨远帆也不在乎,轻描淡写的继续说:“实话实说,我原本倒真没想过要弄死朱娜,不管你们相信与否,其他书友正在看:。我起初的想法只是让她睡着,我好趁机实现这么久以来的愿望。没想到,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半途的时候就要醒过来了,我怕她醒来之后大喊大叫,一慌,就用扎带勒了她的脖子,这一个纯粹是失误。”
显然,他对于朱娜过去服用过安眠药的历史毫不知情,因此没有预料到她的耐药性。
“杀死朱娜之后,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我没舍得扔,放在家里头又怕发臭,我就买了几包冰块回来,把她的尸体用冰块放在浴缸里了。”杨远帆的脸上带着几丝怅惘,“唉,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说罢,他的眼睛看着田蜜,口中啧啧感慨:“可惜,可惜……”
田阳忍不住砰的猛力捶了一下桌子。
结束了对杨远帆的审讯之后,墨窦带着他去接受DN比对,田阳他们则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田蜜总算有机会压着嗓子问出心里头的疑问。
“我感到窦秋明住的旅馆,确定他实际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一连串的电话骚扰,就把他吓破了胆,并且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到你出现,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人骗了。”陆向东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臭臭的,很难看,“我刚刚走出旅馆,就看到一辆车从胡同一个很暗的夹角里慢慢退了出来,车牌照我在杨远帆家的一张照片上见过,猜想会是他的车。”
“那你怎么确定我在车上的?”
“起初不确定,直到你做了一整晚唯一一件长脑子的事——踢碎尾灯,把脚露了出来。”陆向东谴责的看她一眼,“没事就不要再问东问西,当心以后变成公鸭嗓。”
“最后一个问题,”田蜜连忙说,“你明明很厉害,之前为什么要装得好像文弱书生一样?还得我总怕你跟着查案的时候吃亏受伤害,其他书友正在看:!”
陆向东嘴角不易察觉的挑动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假装成文弱书生,倒是有的人素来喜欢扮演神奇女侠。”
“陆向东!”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陆向东打算离开的时候,田蜜忍不住轻声叫住他,“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
“不用,你之前‘救’过我一次,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陆向东停下脚步,回头对田蜜露出一抹笑容,说罢转身离开了。
田蜜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迷茫。
他说的一报还一报和扯平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那话的意思是想和自己撇清,为什么走的时候又笑得那么温暖?
还有昨天晚上,浑身发抖的依靠在他身旁时,她分明感受到了从陆向东身上传来的颤抖。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要让人看不清呢!田蜜懊恼的想。
三日后,看守所传来消息,杨远帆在狱中自杀,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这个故事到此结束了,不知道有没有满足你们关于‘英雄救美’的小小愿望呢?偷笑。你们相信梦中杀人么?当一觉醒来,发现身上穿着带血的衣服,身边还扔着杀人凶器,可是偏偏脑海中却有一段记忆留白,自己是否杀人,杀了什么人,全然没有概念,这样的遭遇,是不是很令人抓狂?那么,事情背后的真相,又会如何呢?让我们明天开始新的故事吧!第四卷《记忆空白区》请继续支持!】
【另外,感谢卓尔法师之子和曲奇skur两位亲的粉红!熬夜码字的莫带着熊猫眼儿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