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底下的影卫听闻,身子抖了一抖。“属下该死,现在便去查明缘由。”
楚墨殇不语,只是深深的瞥了那影卫一眼。
霍承欢整整哭了一夜,将心中的委屈难过发泄一通,人也便的精神了许多。只是两只眼睛肿的跟兔子一般,秋水拿了好些冰块来敷,这才慢慢的消退下去。
她躺在床上,面色还是有些郁郁寡欢。
小皇子不知何时偷偷的溜入屋内,趁着秋水转身去拿冰,悄悄的趴在床沿边上,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霍承欢。
秋水转过头来,见小皇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床榻边,顿时吓了一跳。
霍承欢睁开眼睛,便见那小小的人儿趴在她旁,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知所谓的看着她,眼中一片清明。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天真的模样,可如今,到底是回不去了。
“母后,你是不是很难过?”小皇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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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听他如此说,正想提醒小皇子不要提及母后的伤心事,便见霍承欢挥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是啊!母后是有些难过。”在小小的孩子面前,她倒是愿意承认了自己的脆弱,反正他也听不明白不是吗?可是,她霍承欢何时懦弱到,只能在一个孩子面前诉苦?
心口又开始隐隐的作痛起来,压抑的她好似待宰的羔羊一般。
“母后,乾儿脚都站疼了,能不能陪您一起睡?乾儿昨日便没有和母后一起睡。”
霍承欢自然是道好,心想,还是小孩子容易忘却悲伤,前一秒还在问她为何伤心,后一句便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她将眼睛周围冰拿掉,亲自上前去将小皇子的衣袍解下,抱上床榻。本以为小皇子早就将方才的事忘了。却不想,小家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来后,便又问:“母后为何事而难过呢?”
霍承欢沉默了会,才道:“因为有人欺骗了母后,不相信母后,所以母后才忍不住伤心起来。”
小皇子似懂非懂的颔首。又道:“连母后这般好的人都骗,确实是个大坏蛋。不过母后不必伤心,待乾儿长大了,谁若再敢欺负母后,乾儿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霍承欢听闻,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可乾儿看在眼里,却认为霍承欢是不相信他,遂又道:“不若母后现在便告诉乾儿是谁欺负您,看乾儿如何收拾他。”
霍承欢忍住笑意。“你可知对方是谁,便要替母后收拾那人?”
小皇子无比天真的道:“不管是谁,只要敢欺负乾儿的母后,乾儿都不喜欢。母后放心,待乾儿长大后,一定会保护母后的。”
霍承欢听闻,好不容易风干的泪水,顿时又涌了出来,感动的不知如何言语。
小皇子不知霍承欢哭的原因,还以为是自己所错了话,惹母后不高兴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霍承欢安抚的摸了摸小皇子柔软的发梢。“傻乾儿,母后不会生你的气,母后只是太感动罢了。”
“真的?”小皇子有些不信。
“真的。乾儿任何时候,都应该相信母后才是。”她有些疲惫道。
秋水见此,再次上前对小皇子轻声道:“小殿下。皇后娘娘累了,我们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皇子没有丝毫犹豫的颔首,想必是知道母后昨日一夜未睡,这会子是真的疲倦了。只见他小小的身子从霍承欢的怀抱中爬了出来,自行跳下来床榻。临行前,还不忘在霍承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以示他对霍承欢的喜爱。
霍承欢颇为动容,缓缓的睡去。
楚墨殇并未从探子哪里得到他想要的消息,这日将公文批阅整理以后,终于忍不住前往昭阳宫。
他倒是想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有何事能令她那般委屈大哭。毕竟,他还从未见过霍承欢那般伤心欲绝的大哭。
谁知刚入昭阳宫,便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冲不来一顿拳打脚踢。
他眉目一紧,这宫中唯一的一个孩子,不用想也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四皇子之子,楚明乾。只是他一见到自己,不是下跪请安,而是这般对他无理是何意思?虽然那小小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就如同饶痒痒一般,可还是令他忍不住恼怒!
好一个霍承欢,自己打不过他,撒野不够,竟然还训练出一个这样的小小人儿来对付他,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他一抬手,便将小皇子轻轻松松的给拎了起来。
小皇子拼命的挣扎,却奈何自己的小小身子连楚墨殇的衣襟都够不着,更别提打人了。
楚墨殇暗想,这小子倒是还有几分骨气,被他这样拎着,竟然没有一丝求饶的样子,依旧张牙舞扎的想要打他。这让他不由想到,他与霍承欢之间也曾有过孩子,若不是……
心下有些暗沉,正欲将手中的孩子放下,便听霍承欢极具恼怒的声音传来。
“皇上对一个小孩下手,算什么本事?”话落,人也已经行至跟前。
楚墨殇听她如此说,本是十分恼怒的,可当他看到霍承欢还有些浮肿的眼角时,心中便不由的柔软起来。
“皇后似乎误会什么了。朕不过是……”
“臣妾有没有误会皇上,皇上自己心中清楚,又何必多做解释呢?”她眼中划过一抹嘲讽,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有杀母之仇的仇人罢了。也许就连他们成婚,也不过是他报复她的一个手段罢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还真是悲催。
楚墨殇不明白霍承欢为何用这种眼神看他。该愤怒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看来皇后是认定朕是一个对小孩都能动手的伪君子了?”
“臣妾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萧哥哥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她也曾说服过自己去相信他,可最终换来的到底只有失望二字。
楚墨殇听闻,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火焰。他想,他定是疯了,才会自找没趣的跑来昭阳宫,受这个女人的嘲讽。
罢了!这一趟只当自己是自作多情!
他不再去看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七八月的天,最是炎热时分。对于天气本就干燥的西域来说,尤为酷暑。百里焓此刻正沐浴在冰泉内,十分闲暇的模样。听闻探子来报,原本紧闭的双眸,顿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