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一大早,宋宅就忙碌开了,私人飞机早已停在宋宅的停机场里。
宋时月的房间里,正在试穿礼服和鞋子。
温媚说礼服太大了一点,需要改小一些,因此服装师连夜改礼服,早上才把衣服送过来。
两件衣服,一件轻纱的白色抹胸短裙,看起来很像婚纱,一件粉蓝色的深v长裙,质地轻薄,但裙摆有些长。
拿着漂亮的白色抹胸长裙,温媚笑得十分妩媚:“时月,我挑来挑去,就这件最漂亮了,你先试穿一下。”
“这个……”宋时月正在看小九换洗的衣服,转身看到温媚手里的裙子时,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她摇头说道:“这件衣服,实在是不适合穿去参加婚礼,会抢了新娘子风头的。”
开玩笑,去参加的,那可是白怜馨的婚礼,若是穿成这样子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抢婚呢。
宋时月从温媚手里拿了蓝色的那件,皱眉看着那过分长的裙摆,问道:“这个现在剪去一截,还来得及吗?”
“剪去一截?”温媚惊讶的看着宋时月:“改尺寸的时候,服装师可是用了一夜呢,要是再剪去一截,不花三五小时,可能不行。”
“可是……”宋时月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还是太长了,我怕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
“不会啊。”温媚从宋时月手里接过裙子:“我有一双水晶鞋,都没舍得穿,配你这条裙子,正好。”
宋时月皱眉多看了几眼那裙子,最终,只好妥协。
罢了,温媚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宋时月接了裙子,拿去浴室换了出来。
温媚抱着白色抹胸长裙,怔怔的看着宋时月。
太像了!简直太像!
粉蓝色的深v长裙,被宋时月穿出了一股清雅、灵动的感觉,腰部裁剪得极其惊喜,让宋时月的纤腰看起来不盈一握,走动间,长长的裙摆便随风摆动,乍一看,她仿佛化身一只蝴蝶,就要随风飞舞。
宋时月原本皮肤就比较好,被粉蓝色这么一衬,脸蛋越发白皙粉嫩。
曾经,那个女人就穿着这件粉蓝色裙子,站在晨风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绝望……
温媚掩去心底的冷意,含笑递来一双鞋:“来,时月,穿上试试。”
宋时月依言,接了温媚的水晶鞋穿上,尺寸正好,搭上裙子,很漂亮。
不过,十厘米左右的鞋跟……
宋时月蹙起眉头,心里盘算着,脚踝才刚好,鞋跟穿太高不太好,看样子只有带一双去,事后换下来。
正想着,寒玉已经抱了小九来催:“宋总,宋董让我来催催,让您再过半小时直接去机场。”
温媚笑看了眼宋时月:“你先换礼服,我该下楼去给你爸爸准备一下了。”
“嗯。”宋时月应了一声,目送温媚出门。
寒玉把小九放在床上,低头,就看见温媚留下的高跟鞋。
“这个……也太高了一些,你脚伤刚好,不能穿这个。”
宋时月瞥了眼又高又细的鞋跟,脸上笑意一点点消散:“到时候帮我带一套简单的衣服、一双平底的鞋子,婚礼完毕后,我去房间换掉就是,总不能,落了话柄,让温媚觉得我不待见她,连带着嫌弃她给我准备的衣服……”
“可是……”寒玉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预感不太好。
宋时月在镜子前转了转,确定裙子没问题后,对寒玉说道:“好了,准备一下,该走了。飞机会直接到达贺云轩跟白怜馨举行婚礼的酒店天台上,可没时间让我们换衣服化妆。”
按照慕沉晞的说法,之前她活着的消息被压住了,那么这次,贺云轩的婚礼上,她这个死了两年多的前妻回来,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啊,不对,宋氏的发布会上,应该就有很多人知道我还活着了。”对着镜子,宋时月忽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
寒玉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去找了化妆品,给宋时月化妆。
从云城到景城,飞机需要花两小时。
当几人到达景城时,天气正好。
贺云轩在景城,名声虽不太好,但给他面子的人也不少,而白怜馨又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小花旦,抱着看笑话态度来的人也很多。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漂亮,放盐看去,到处都是白玫瑰、百合花、满天星……
白色系的婚礼,很符合白怜馨的气质,也很浪漫、梦幻。
宋时月牵了小九,随宋远槐一起入场,寒玉则在身后和宋远槐的助理一起并肩走。
贺云轩正在接待宾客,乍一看见宋时月,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里一喜,忙着过来招呼:“宋董、时月,你们来了。”
宋远槐始终维持着温润的笑意:“云轩,恭喜了。”
结婚受到前岳父的祝福,贺云轩脸色一半红一半白,悻悻的笑道:“多谢宋总,请那边入座。”语罢,伸手指向宾客的座位。
宋远槐看了眼宋时月,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从容去找座位。
宋时月牵着裙摆,抬脚就要走。
“时月,等一下。”贺云轩皱眉看着宋时月。
她今天,竟然那么美、美得有些勾人心魂。
宋时月把小九抱起来,递给寒玉:“你先抱小九去玩,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寒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贺云轩,抱着小九离开。
脚踝传来细微的刺痛,宋时月握紧手指,看了眼来往如云的宾客,淡淡的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道歉吗?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贺云轩蹙着眉头,抿唇道:“时月,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我向你道歉!你能来我的婚礼……我很开心,也很失落……”
“冲动?失落?”宋时月挑挑眉,抬脚往前走,边走边说道:“贺云轩,你的道歉,未免太缺乏诚意。我今天之所以来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想看一下,你当新郎的样子是什么样,毕竟我嫁你那会儿,我正瞎着。”
“时月你……”贺云轩看着宋时月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宋时月走进举办婚礼的大厅,却没见到寒玉跟小九。
宋远槐在跟景城认识的客户交谈,见她走来,含笑说道:“时月,过来见一下咱们宋氏的客户……”
宋时月落落大方,跟客户谈了片刻后,宋远槐看着她额头的细密汗珠,担忧道:“时月,你要不要紧?你温姨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脚还未好,却让你穿跟这么高的鞋子,不如,你先去楼上换了吧。”
“可是……”宋时月看了眼时间,婚礼快要开始了。
“没事,先去换了吧。”宋远槐笑了笑,一副慈父的模样。
宋时月问了服务生房间号,得知房间在二楼,便往楼梯走。
这时,主持人的声音已经从大厅里传来。
“各位来宾,欢迎来参加贺云轩先生和白怜馨女士的婚礼……”
婚礼,似乎马上要开始了。
宋时月看了眼时间,拎了裙角,忍着痛爬楼梯。
一楼到二楼的转角处,宋时月扶了扶手,继续往楼上走,就在这时,一抹白裙忽然出现在楼梯口。
宋时月抬头去看,脚上没留神,一脚踩在裙摆上。
还来不及低头看,就觉得一团巨大的阴影从头上压了下来。
宋时月心里一惊,身体就朝后倒了下去,慌乱间,她胡乱抓了一把,抓住了冰凉圆润的扶手。
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副柔软的身体重重的朝她压了下来,手再也支撑不住那股重量,手指一松开,那人抱了她,朝楼下滚了下去。
“啊!”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从身上传来。
宋时月脑袋重重磕在地毯上,一阵头晕目眩,身上就被人压住了。
迷糊中,有人在大声呼喊,有人在大声尖叫。
某种滚烫的液体在她后背流淌而出,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怎么了?”宋时月吃力的想抬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清。
“新娘子!新娘子摔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
“流了好多血啊,快打120!”有人惊呼着。
宋时月揉了揉脑袋,想要抬头,身上的人重重的压了她一下,差点没把她腰压断。
“今天出门,没翻黄历,最近……好倒霉……”昏昏沉沉的,宋时月伸手揉了揉腰,趴在地上。
贺云轩正站在婚礼主持人身边等新娘,看到楼梯口的这一幕,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扒开人群,跑了过来。
白怜馨穿着一身洁白漂亮的浑身,虚弱的趴在宋时月身上,一个劲的掉眼泪,捂着腹部,抽泣道:“云轩……孩子……孩子没了……”
孩子?
白怜馨有孩子了?
贺云轩懵了一下,随即看向已经半昏迷的宋时月。
难道刚才,怜馨是被她拉下来的吗?
“宋时月!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两年前,你好死不死,害得云轩事业低沉了两年,如今你一回来,就要害死我孙子吗?”人群中,传来一股尖锐刻薄的骂声。
宾客们纷纷心惊,让开了一条道。
只见,慕明珠穿着一身艳丽的旗袍,眼神阴狠的从人群中小跑过来,身上的肥肉晃动得厉害。
“你这个扫把星!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