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擎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顺着舒萌的视线望去,深沉冷冽的鹰眸却也只是从傅佑昕身上淡淡一扫而过,他当然清楚傅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看来他还是放心不下。
舒萌只觉得后腰传来一阵热感,霍天擎粗粝的手掌正落在她的纤腰上,带着力道的掌控,根本也容不得她拒绝。
餐桌前的傅汉文和秦玉珠凝盯着渐行渐近的两人,眸光各异,原本一直将舒萌当做最佳儿媳人选的傅汉文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失落,秦玉珠的目光落在舒萌腰间,杏眸亦划过淡淡复杂。
“天擎,萌萌,请坐”秦玉珠主动先开口打了招呼,虽然每次面对霍天擎时会令她感到尴尬紧张,不过这一次的约谈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也不希望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霍天擎面若冰霜,一言不发,站在餐桌边既不入座,也不离开,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舒萌暗暗用力拽了男人一把,不留痕迹拖着他坐了下来。
“伯父,伯母。让你们久等了……”舒萌轻柔的声音传来,化解了气氛里原本的紧张气氛。
“不不不,我们也刚到一会儿。”秦玉珠原本刚看见舒萌和霍天擎一起出现时,心底还有一丝顾忌,毕竟他们今天要谈的是霍傅两家人过往的情感纠葛,傅霍两家也都算是还有些脸面的生意人,而舒萌不管怎么说也是外人,有些话让她听去还是不太好。
可是再看看眼前的局势,舒萌似乎在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上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秦玉珠也不再瞻前顾后,干脆把心沉到肚子里。
“天擎,我们都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真的不容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我们夫妇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傅汉文先开了口。
“怎么?二位在幸福生活了十年后,突然想起来要怜悯我这个孤儿吗?”霍天擎唇角勾起一抹冷魅,诲暗如深的眸光从坐在对面的二人身上冷冷扫过:“身为我爹地的同窗挚友,不仅背地里勾搭他的妻子,还密谋害死了他,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不,天擎,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承认……从我在你爹地和玉珠的婚礼上,仅仅一眼我就爱上了她,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你爹地,而且……法国是法制社会,我们也没有理由要谋害他。”傅汉文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不过每当提起这件事情,他依然心中有愧。
为了自己的爱情,傅汉文确实背叛了与挚友之间的友谊,在秦玉珠和霍云扬的上一段婚姻里,他充当了不光彩的第三者的角色。
“你们当然有谋害他的理由,我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了这个……”霍天擎扬起的手掌里突然多了一只录音笔,不禁令坐在对面的傅汉文和秦玉珠微微一怔,而坐在他身边的舒萌也同样微微一惊,显然今晚的饭局,男人也是有备而来的。
“这个是……云扬的笔。”秦玉珠竟能一眼认出这只笔来,曾经多少次霍云扬熬夜处理公务,她会给他端上一杯咖啡送到桌前,这支笔也是那么的眼熟。
“你没有资格唤他的名字。”霍天擎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得骇人,冰冷的语气也让气氛陷入了冰点。
服务生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陆续上菜,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这张餐桌的诡异气流,紧张的招呼后便匆促退下,未敢多做停留。
霍天擎手持着笔,轻轻按下不处不醒目的黑点,只闻里面传来一道低沉苍劲的声音:“你老实告诉我,外面传闻你和汉文的奸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云扬,是……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
“离婚?我霍云扬这一生绝不离婚,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否则……我们永远都是夫妻。”
这一瞬,坐在餐桌对面的秦玉珠脸唰唰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里面传来的对话正是十年前她和霍云扬之间的谈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的交谈,因为就在当天下午霍云扬便出了车祸。
“我想……你应该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父亲的这支笔竟然是录音笔,更没有想到它会留下你们通奸的证据,现在你们还敢说自己没有害死他的动机吗?如果他不死,你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永远都只能背着奸夫的骂名……”霍天擎冷冷道:“今天我来这儿,不是给你们面子,只是想让你们死得明白。”
说话这句,霍天擎缓缓收回那支笔,缓缓起身的同时,大手不忘握紧舒萌的手,语气突然变得云淡淡风轻起来:“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舒萌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而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也还是懵懵地,刚才传递到脑海里的那些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之间完全消化不了,原本在她印象里完美无暇的傅夫人,突然感觉变了个人似的,是她背叛了霍天擎的父亲,婚姻内出轨……
在此之间,舒萌脑海里的潜意识还一直都是倾向于傅汉文和秦玉珠夫妇的,可是此刻她心中的天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倾斜到了霍天擎这一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早在十年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年纪,就已经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父母双亡,生病的妹妹,还有需要打理的庞大的家族生意,每一个似乎都能压得大他喘不过气来。
“临走之前,我还有句话说,秦女士从我们霍家拿走的东西,也该是时候还回来了。”霍天擎拉着舒萌刚转身,突然又停下了步伐,缓缓回过头去,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餐桌前的秦玉珠。
秦玉珠微微一愣,杏眸茫然:“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离开霍家的时候,除了随身衣物,我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