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交错的剧幕
血腥游戏的结局
最终的推理和真相揭露
• 列车从平原终于驶入了城市,而远方,在一片霞光当中,一座由红色砖瓦构建成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物若隐若现。刚性的线条勾勒着雾气中的轮廓,勾勒出了五个字:“南琉璃车站”在平原上面疾驰的列车即将到达最终终点,长龙马上就要重新睡去,直到三个月之后再次被唤醒。
• 而在这一段旅途的最后,时龙亲眼见证了一个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卖萌装弱小的男孩子瞬间变成了腹黑加玩弄大家心情的高手。造物主真是神奇,居然还可以造出这样的生物,并且将一颗聪明的大脑安装在了里面?!“这个凶手……”乘务员故意拉长声音,气氛一瞬间到达了最高点——
• “……使用的手法和之前的几乎如出一辙。”很好,该死的乘务员,你的长音把我们所有人都耍了!听到乘务员再次玩弄大家的感情,时龙在心里暗自吐槽。忽视掉时龙的别扭的表情,乘务员若无其事地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这个手法只要拥有足够重的凶器就可以了,只要将凶器运送到这个空调铁丝网下面……”
“喂喂!!”对于之前乘务员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完全没意见的张旭东,此时却有了一个问题:“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铁丝网会被一起砸下来,怎么说也会沾上血吧?可是这个铁丝网上面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多血,只有一点点,可以看做是溅上去的。”“果然是畅销推理小说作家,一看就看到细节处了,多数人一般会问我凶器在掉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是刀把砸昏了向元,而是刺了进去。如果真的是像灭火器手法一模一样地靠重力把铁丝网压下去很难保持平衡。但是如果凶器本来就是垂直下落的话就不一样了。”听着乘务员不知道是奉承还是讽刺他没注意这么明显的东西的话,张旭东不可置否地耸耸肩:“那么我们不把铁丝网压下去,我们怎么做才能够让凶器掉下去?”
• 乘务员像是变魔法一样,重新站回了床上,拆下了铁丝网,然后开始解释:“那很简单,这是**的另一个妙用。那就是让死者无法发现事先就在这里垂好的凶器!”“事先垂好?”时龙看着乘务员,一脸满是不相信。“事先垂好,没错,比如趁着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将老鼠事先拖好的绑着线的凶器取下来……”乘务员从铁丝网里面抻出了一个线头,然后绑在了易拉罐的拉环上面。“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记住钓线要穿过铁丝网的缝隙,然后和凶器绑在一起!”乘务员解开了线,重新穿过铁丝网,然后绑在了易拉罐上面。
• 接下来,乘务员把铁丝网安回了上方,然后使劲拉扯那根钓鱼线!转眼间,那个易拉罐被钓鱼线拉扯着,一下子撞到了铁丝网,然后稳稳地垂直吊在了上面!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尽管这么说,还不如说是早就在意料之中,就是没想到该怎么做到罢了——随着钓鱼线一下子“咔擦”一声断裂,易拉罐垂直掉落,重重地砸在乘务员面前的床板上面,然后骨碌碌滚到了乘务员的脚边。
• “垂直的,下落的,凶器。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是吊着的刀的话……”乘务员微笑着看着大家,那副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没说谎吧?”时龙只能够在内心稍稍地吐槽:“够了,你就不能够表现地像正常人一样吗?!!”
• 列车继续在人间飞驰着,远处的车站若隐若现,仿佛一座红色的砖块构成的城堡,在深夜的雾气当中模糊着朦胧和现实的界限。红色的砖块,像是从英国来的一件艺术珍品,但是却立在了这样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城市里面的人都没有睡觉,或者说没时间睡觉。晚上是新的白天,要玩得尽兴。
• 古色古香的列车和车站很配,但是却和城市一点都不合拍。在这样一辆列车上面,还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 “所以,凶手事先先在向元房间里面放置凶器?”时龙按着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下去。鉴于乘务员之前所展示的小老鼠,时龙突然恍然大悟,之前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居然是这东西!所以,“凶手首先将凶器放在自己房间的中央空调口里面,把拴好线的老鼠放进空调管道,让它们将凶器拉倒对方的房间。这个肯定是事先训练好的。”乘务员一边惊异于时龙推理能力的进步,一边接着继续解释下去:“嗯嗯,没错。接下来的剧本就是,当凶手以什么理由拜访向元的房间的时候,趁其不备,将空调铁丝网打开,然后取出凶器,将它们按照这种方法放置好,然后可能是开动了房间当中的什么东西,也许是引擎什么的,把线拉直了。”
李纯脑海里面幻想出那样一副样子,随后,乘务员说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接下来,在凶手回到房间的那几秒钟时间中,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好像害怕那些人还不懂,乘务员马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识地一样反悔:“只需要把那根线拉断,凶器就会自动垂直落下,正在底下躺着的向元就这样被掉落的凶器直接贯穿了身体。”“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向元看到了,毕竟凶器很容易被发现之类的……”张旭东的语气已经没了底气,反正再怎么反驳,这个看似柔弱的乘务员都有说法。“确实,对于我们,发现这样的凶器很简单。但是对于一个被**麻醉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如果再在凶器上面做一点修饰什么的。而且你们知道吗,人类的一大特征就是几乎从来不会向上看。”乘务员指着天花板,“你们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车厢天花板中央有灯?”
• “诶诶?没有灯吗?”李纯慌忙地抬头,果然,上面并不是中央有灯,而是在四周有几个小灯。“这是为了让灯光不投下影子,不过现在说这个没什么用,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旅行你们都没有向天花板上面看过,你们怎么能够希望一个失去了判断力的人准确的发现天花板上面暗藏的杀意呢?”“不过——”这一次提出异议的是时龙,“如果像你这么说,确实,凶手可以在密室之外直接杀人,也只需要几秒钟时间,但是这样子就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有关于凶器的问题。”时龙首先竭尽全力先赞美乘务员发现的手法,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最大的问题:“凶器怎么回收呢?”
• 李纯顺着时龙的说法想要看看乘务员该怎么解释这个大问题:“是啊是啊,如果说是几年之前的凶杀案当中向元只需要将装满了一氧化碳的灭火器拉回去就够了,可是这里钓线不是断了吗?”“而且如果硬拉回去的话,铁丝网会被拉坏,那样手法不就暴露了吗?”张旭东紧张地把电子香烟收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凶手根本就不用回收凶器,因为凶器是冰。”乘务员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方法。
• “好啦好啦,确实,在推理小说里面各种凶器消失案件里面几乎都有冰存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啊,这可不是推理小说,冰刀融化之后是会留下水痕的!而且根据你说的,凶器要很重才行。如果不是金属的话,密度很小的冰如果体积也很小的话怎么可能掉落就可以刺穿人?”时龙希望听到更可靠的解释,不过看起来也不可能有了吧?时龙还没有想完,马上乘务员就反驳了他:“如果是一般的冰刀绝对不可能,那样的话会稀释血液。但是如果是另一种液体冻成的冰刀就有可能了。”
• “干冰!!”李纯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了一种最可能的液体——“如果是固态的二氧化碳就可以了!”“可是那样的话,向元身上应该会出现冻伤。事实是,这种液体融化之后确实会留下痕迹,但是我们会统统无视它。”乘务员娓娓道来,感觉像是在给孩子们上课的老师一样,故意留出悬念之后宣布答案——“血液。就是血液。”“血液?你不觉得这样的东西太夸张了一点吗?”“这可不是夸张,这是有依据的。你可以看到向元身边的血液太多了。就算是动脉被割开也不能流出那么多血。而且就算流出那么多血也不是像那样流到身边,而是喷出来才对。”乘务员为自己的理论辩护,“血液还是液态,说明什么?当中的某些血细胞被破坏了,那就是血液曾经被冷冻过的最好证明!”
• 血液冰刀,李纯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么恐怖的手法,为什么脑海里面会和某一个人切合在一起?如果是冻起来的血液的话,那么……“不可能吧!为什么要大费心思来制造凶器凭空消失的情况呢?”李纯嘶声力竭地辩驳,希望乘务员不要和她想的一样。乘务员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就可以成功误导我们。我们不是因为凶器不在现场而认为凶手肯定进入了房间吗?如果凶手一定是进入房间杀人的话嫌疑就会被成功摆脱——而能够做到这些的,就是你了。”乘务员把手抬起来,指向了那三个人中间。
• 上官晓筱抬起头,看到了乘务员的手指。“凶手就是你!!”
• “啊?”本来以为乘务员会以为凶手是自己的张旭东看着指向晓筱的乘务员。“凶手就是你。”乘务员平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但是大家都像是冻住了一样:“怎么可能?晓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然后同一时刻,大家都明白了设计这样的杀人手法来进行杀人所掩盖的真实的情况。晓筱是个小女生,不可能有力气犯下这样的罪行——大家一定会这么想,可是,如果有这套手法的帮助……
• 李纯想要说的话被乘务员抢了:“在你的房间里面,时龙警官想要喝一罐饮料,你抢在他的面前把饮料给了他。不是因为谦让吧?而是因为你害怕他发现放在你的制冷的迷你吧台里面的沾满了血渣的模具,那样的话凶手就很明显了对不对?”“说得好像你看到了一样!凭什么一定在迷你吧台里面?”李纯大声喊叫着,但是也无法阻止乘务员揭露真相了。“那里是唯一可以制冷的啊,如果杀人的冰血刀不保存在某一个冷的地方就无法保持坚硬了,也就没办法杀人了。”乘务员严肃地看着晓筱。
• “这怎么可能?你没有证据……”刚说出口,李纯就后悔了,这样说无异于直接将乘务员和时龙警官直接引到她房间里面去看迷你吧台,如果里面真的有模具的话……张旭东看着晓筱,这个刚才一直低着头的女孩终于抬起了头。“这没道理啊,晓筱……晓筱不可能杀人……不要说晓筱了,就算是我,一开始也不可能知道杀死张文杰的是向元,而不是意外……”李纯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但是身边的女孩却一字一顿地仔细说道:
• “我从张文杰的诡计设计簿里面发现的。真是讽刺,其实这个手法是向元作为我们中的一员而想出来的,准备在我们的下一部小说《来自地狱的追魂者》里面使用的。我看到这个之后突然来到的灵感。由于没有证据,我直接向向元求证去了。”晓筱的眼中马上充满了仇恨,仿佛立刻可以喷出熊熊大火,将面前的所有人全部烧死一样,“然后我就知道了,那不是意外,而是精心设计好的杀人计划。但是,你能想到凶手是我,真厉害啊。”
• “这没什么难的,让我怀疑你的是你行李里面的玉米和红豆。如果是在包里面打碎的话,不可能穿过重重衣服到表面来。那么瓶子肯定是之前就打碎了,并且在使用的时候落在了衣服表面。所以后来想到了是老鼠犯案之后就想通了,这是你拿来训练老鼠所使用的道具。”
• 晓筱抬起手,上面还残存着她幻想当中的向元的血液的味道:“原来是这个东西暴露了啊……我还以为是多么好的伪装呢!说实话向元从头到尾都没有宴请我们的打算,这只是杀人的幌子罢了。他全都告诉了我,全部,像是在炫耀一样。因为没有证据啦,就算他找到警察自己承认,也完全没有办法认罪了。”晓筱突然换了一副表情,那种嘶声力竭地哭喊让时龙感到一阵阵惊悚
• “灭火器早就被那些公寓管理员更换了,里面装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了!老鼠被向元收走之后放生了,整座城市里面要找到那几只老鼠太难了!中央空调管道里面被大扫除,抹去的灰尘痕迹也被掩盖了,甚至是那个还保留着犯罪证据的铁丝网都被管理员更换了!向元早就算好了这些东西!然后他就像是炫耀一样向我仔细讲述如何杀死我的男朋友!!”晓筱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然后眼前露出了向元那张巨大的恶心的脸。
• “想得到吗?向元就这样杀了张文杰,破坏了我们的爱情。”晓筱低下头,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然后他就在我的面前直接炫耀他的手法是多么厉害,是多么不留痕迹!”晓筱咬着牙齿,怒目圆睁,但是瞳孔中却流露出一丝别人无法感知的感情。“所以,你决心下手杀人?”时龙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就是这个人借用了这样的手法来实施杀人计划……
“是啊,你答对了。我在张文杰的诡计本上面找到了类似的手法,当然那个还是即将用在那本小说里面的杀人手法。张文杰想出这个手法作为连续杀人事件的第二个手法。当然,你们谁都不会知道了。”晓筱的瞳仁开始震动,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她推开了自己的房间的门,但是拉扯钓线的手却在一开始收回来了……“这样真的好吗?张文杰会觉得我是在给他复仇吗?如果,如果这个手法被发现的话,就会……”“就当做张文杰只是一次意外死亡,他自己忘记关煤气,自己把自己害死的,一点也不值得伤心!”向元的话像是一根锐利的箭头,直接戳中了晓筱的心脏——“明明是你杀害了他!”晓筱感到一阵热血涌上头颅,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钓线已经没有了紧绷的手感了。疲软地垂在她的手边。
• 乘务员走下了床,把地板上面的小老鼠轻轻捧在手中:“我还以为这些就是向元杀人所使用的呢,但是不是呢……”这个家伙在想什么?!时龙再次发挥吐槽大师的本领——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但是啊,你做了这样的案子就不觉得……”乘务员没有说下去,但是晓筱懂得他要说什么:“觉得后悔吗?我不后悔。你看过我们的小说吗?真是奇怪,每一次侦探都能够义正言辞地指责凶手复仇的动机。”
•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道理我怎么可能不懂。但是你没有真正地经历过吧?亲人死去的感觉,那种并不是愤怒,而是悲伤。甚至连悲伤也不是,而是一种可以超越一切理性思考的东西。”晓筱带着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乘务员,“我思考过向元的家人会怎么样?我思考过。我一遍遍说服自己,想想别人,想想别的家庭之类的,但是我完全无法停下来。真是一种奇异的感情……我都没办法理性思考了……我只知道的是,就算张文杰的在天之灵不高兴,我也想要做下去,这只是一种……”
• “你知道这种说法吗?推理小说的谜题是一种消遣用的东西,不,应该说是一种智力的竞赛,高智商人与高智商人的碰撞。”乘务员眼睛像是鹰眼,直勾勾地盯着晓筱,但是当中却充满了正气凛然,“构思犯罪手法不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消遣行为,而是为他人提供智力竞赛的基础的贡献。”这些理论是从哪里听来的啊……时龙看着乘务员,面前的男孩子虽然比他年轻了大概3岁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成熟——
• “可是,将犯罪计划实施则是真正的犯罪啊,是堕落的杀人行径!”乘务员指着晓筱,一下子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这么说好了,如果说向元把自己的犯罪计划付诸实施是侮辱了他自己的诡计的神圣地位的话,”乘务员的眼睛与晓筱的眼睛切合在了一起,晓筱觉得胸口仿佛被堵住之后第一次打开,“那么让张文杰从一个诡计设计者堕落到丑陋的犯罪者的就是你自己。”“怎么可能……”晓筱双手紧握着,一下子哭了出来:“呜……这不可能……你是说……”
• 乘务员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时龙。“哈?”时龙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刚刚表演完成的演员,但是什么话都没说。“杰……对不起……”晓筱泣不成声,她蹲在地上,不停抽泣,眼泪落在地毯上面,迅速隐入了那一片色彩当中……
时钟的指针指向了4,列车渐渐停在了那一座红色砖头构建的城堡当中。四周的白昼时的嘈杂声完全消失,留下的夜间巡查的灯光和宁寂。列车逐渐停下来,像是劳累的长龙最终进入了自己的巢穴。时龙和戴着手铐的晓筱从列车上面走了下来,走进了车站的办事处。几分钟之后,呼啸而来的警车就将晓筱一行人带向了远方。而时龙此刻心中放不下的,是那个解决了事件之后就不见影子的乘务员——
• “到底跑哪里去了啊?”时龙带着一份忐忑不安的心登上了前往车站楼顶的电梯,果然,那个性格怪异的乘务员就站在夜色当中,俯视着整个南琉璃的夜色。应该说是快要清晨的夜色了,但是乘务员却带着那样悲哀的眼神看着夜色下的城市,是在为刚才的案子神伤么?“请问……”尽管时龙不想打扰那样的乘务员,但是他还是说出口了……
• 不该说出口的……乘务员听到了时龙的声音,仿佛听到了主人说要变身一样:“啊啊,是时龙啊,怎么了?你不觉得夜色好漂亮么?”听到乘务员已经亲昵到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了,时龙马上觉得自己毁掉了一个文艺青年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怎么样?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吧?”什么?已经开始诱拐人家到你的家里面去了吗?!时龙看着眼前的人,也许这个推理天才意外地是一个同志?“话说小侦探啊,这么就邀请我,你不去警察局做笔录了吗?”
• “笔录有什么好做的?”乘务员的回答让时龙直接被呛死了,“还有啊,我不是侦探哦,我是一个蛋糕师!”“蛋糕师?”看着乘务员狡黠的笑脸,时龙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另一个世界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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