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江市依旧是繁华的,五颜六色的霓虹透过窗户映到李通脸上,显得暧昧。眼睛在这霓虹的映衬下,竟浮现了一种仿佛带着妖气的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翻身,借着窗外的灯光,手表上的时针分针刚好在12点处重叠。已经是这么晚了啊,可为什么会没有一点睡意?是因为罗永鑫的案子吧,或许……是因为别的一些什么?这也是说不定的。说道罗永鑫,调查已经知道,他家里并没有搏斗过的痕迹,难道凶手是罗永鑫熟识的人?也有可能是凶手在背后突然袭击,或者趁着罗永鑫反应不及时的空档……当时,罗永鑫的头是冲着那个方向来着?我并没有见到现场,该死的,萧强竟被停职了,那无能的厅长是谁?大脑好像不能集中了,或许是太困了吧,可我的思维还算是清晰,不管这些,说道尸体倒地的方向,也许凶手为了方便取走死者的肺挪动过死者也说不定,只是,死者有没有别移动过的痕迹?我没见到现场,萧强也是,方静见到了,要不,给方静打个电话?算了吧,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对了,剔骨刀有可能准确的将肺取走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想想,这么大的刀具,想要做一些细致的工作恐怕很困难,应该有手术刀之类的……莫非,这个凶手还具有一定的外科方面的知识?听方静说,死者当时好像是全 裸的状态,为什么是全 裸?动刀方便?或者说是一种仪式?等等……仪式?好像除了最初的三名死者中的两个,目前发生的这一系列案子,死者好像都是全 裸的状态,为什么或是这样?如果现在假设这所有的案子都是同一名或者多名凶手所为,以此为前提的话,凶手执着于此的牧师是什么?要知道,这样做会浪费很多的时间。或者说,凶手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有两名死者确实被巧妙的掩盖了身份,听萧强说,好像在失踪人口中,也一直没找到和那两名死者符合的个例。可是说不通的是,如果是掩盖身份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案子,小川幸子和罗永鑫,又怎么解释,他们的身份可以很容易调查出来,甚至,幸子的父亲,我还见到过……不去想那些。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单纯的掩盖身份的话,那目的何在?难道就像刚才说的,仪式?说道仪式,在最后两起案子中,都出现了黑色的木质十字架,这也是一种仪式?在幸子遇害的时候,她是被固定在黑色十字架上并且并铁链悬挂在两栋实验楼之间,如此大的工程,不可能是凶手的随性而为,难道幸子遇害,是早有预谋的?可是幸子遇害了对凶手会有什么好处?像萧强说的,是为了让我崩溃?萧强说的虽然合理,可是从现实逻辑思考的话,却有一个非常大的漏洞,如果凶手目害幸子的目的是为了我,他大可以直接杀了我,以目前来看,凶手的能力大的可怕,想除掉我的话,简直易如反掌,可是话又说回来,在萧强的假设和我的假设之前,以凶手现在的能力,他怎么会担心我这个可怜到微不足道的小小因素?这本身就不合理。照这样看的话,目前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不止一个,甚至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团体,而凶手目前作案的目的现在还无从知晓,如果是仪式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有一场大的变动,关系到我,关系到萧强,甚至会关系到整个南江医学院——的生死存亡。好像睡意渐渐浓了,说到仪式,会是什么让凶手不惜多系作案?在接下来,还会不会发生更新的案件?这都说不定啊……幸子,我好像看见你了,在那边过得可好?我想去找你…… 九月二十三号,大街小巷,人们都在欢喜的迎接国庆,甚至已经有活泼的孩子在讨论着国庆要让爸爸妈妈带着自己去哪里哪里玩了。只是谁能知道,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下,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黑暗中的被称为罪恶的怪物,正在那里蛰伏,伺机而动,只等待一个合适的猎物。这天一早,李通就接到萧强的电话。“快来你学校门口,我在那等你。”说完萧强挂断了电话,只留下李通在那里握着电话,手心出汗。 “又有案子了,也是在罗永鑫家所在的那个郊区,今早小静他们接到报案,我们现在赶过去。”坐上萧强的破旧的桑塔纳,没等李通开口,萧强已经抢先说道。李通没有说话,心中除了对于案件的震惊,竟还有种不明所以的兴奋,这一点令李通自己都感到恐惧,或许是因为自己昨天想到的那些,因为快要接近真相,所以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也说不一定。
还是那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李通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记得萧强曾告诉过自己,这是一个叫莘庄的小镇,落后但祥和,不过,也不知道是否最近不知是谁冒犯了神明还是怎么的,短短的几天,竟发生了两条人命,村里的老状妇孺眼神中皆透漏着一股子恐惧,谁能知道,下一个遇害的会不会是自己,这条本来清澈见底的河,被两条人命搅起了河底的泥沙,从而变的浑浊不堪。远处警笛大作,隐约还能听到有人用喇叭大喊着什么驱散人群的话。“这里着实是变得不安生了。”不远处一个老太太这样说着,她眼睛浑浊,却还是出神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得清,或者说,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接到萧强的电话,方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寒暄几句后,方静开始对照着一份文件向两人讲述案发现场的情况“赵学森,F省南江市莘庄生人,33岁,初中文凭,毕业后在家无业,曾干过汽车修理工等职业,均因技术不到位或懒惰不了了之,未婚,和其母住在一起,有几亩地,现租给他人,靠租费生活,接交人甚少,几乎可以排除仇杀,死者趴在地上,后腰部有超过15公分的刀口,肝脏被取走,后脑被钝器击打,和之前的罗永鑫案子相似,死者尸斑明显且大块,按压不退色,瞳孔扩散到不可见,角膜有皱褶,根据现在气温推断,死者被害时间大约在20个小时之前,大概是昨天下午的12:00到14:00之间,同样的,房间内没有搏斗痕迹,明显外伤只有两处,为后脑和后腰处,导致死者死亡的最直接创伤为后腰处的刀口,导致死者流血过多而亡。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右手手掌向下,覆盖着一个黑色的十字架。这个案子和罗永鑫那个案子,除了被取走的器官不同外,不论是手法,还是案发现场给人的第一视觉冲击感都是一模一样,因此,几乎可以断定,这两起案子的凶手为同一人或多人。”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风驰电掣的一闪而过,快到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更不要说去试图抓住他。看着李通滑稽的抬着手在空中抓挠着什么,萧强不禁问道“怎么了?”“没什么,既然不能看现场,在这里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先走吧。”“不去问下别人?我是说那些村民。”“可能没什么必要,再说,让那些**做这个工作肯定要比我们做的好。” 车上,李通看着沿途的风景,些许庄稼人正在地里耕耘,看似荒芜的土地,很快就会被一双双勤劳的手耕耘的土丰粮肥,从而等待着那充满着喜悦和汗水的大丰收。或许这里面还有赵学森的那几亩地。桑塔纳带着粗重的喘息行驶在乡间还算平整的公路上,李通一句话不说,心里却产生了无数个问号。昨晚的推理似乎因为现在的案子而轰然倒塌,有些问题还没有经过证实,有些问题确实是已经站不住脚了,罗永鑫和赵学森,同样的村庄,同样的被杀方式,却被取走了不同的器官。方静说,赵学森只有初中文凭,也就是说,他几乎不可能和南江医学院有什么关系,那从开始算过来这几起案子还能不能并案,如果仅仅因为身上没有衣物和十字架来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首先是杀人手法的不同,然后是地点的不同。如果在杀人手法上说凶手是一个喜欢并且能够实践创新的人的话,那么在地点上,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跑到这个距离南江医学院车程一个半小时的穷乡僻壤作案?并且,在前几起案子中,要么是自杀,要么是像仪式的十字架,要么是现在这样取走死者身上的某一部分器官,撇开自杀先不说,幸子被害是被刺穿了心脏,并且被固定在十字架上悬挂在两栋实验楼之间。那接下来的两件案子呢?难道说,凶手从一个喜欢看人自杀的小孩子成长为了一个具有收集人气器官的怪癖的变态杀人狂?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等下……有没有可能是,这几起案子,分明就是多个凶手所为,能够控制别人自杀的凶手,喜欢刺穿别人心脏的凶手,喜欢收集器官并具有一定外科临床知识的凶手……罗永鑫,被人取走了肺,赵学森,被人取走了肝脏。又是那种一闪即逝的感觉,分明是有什么东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自己眼前闪过,李通知道,刚才自己的假设,有些地方,是接近真相的,可是,是什么?对了,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个村子?为什么一定要是莘庄?被杀害的为什么是罗永鑫和赵学森?是凶手随机的选择还是早就决定好的目标?凶手是否还在这个村庄?还是说,它本身就是这个村庄的村民。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还好说,稍加调查就可以了……不对,方静说过,两名死者几乎都可以排除掉仇杀,但是,又或许他俩很小心地,绝对保密的,在不知道的一个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时间,惹上了一个人,同一个人,或许就是他们的老乡,或许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还有,肺,肝脏……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一个是呼吸系统的末端,一个是排毒系统的中端,这二者同时存在于体内,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有什么关系,而自己却没有发觉……还有,那黑色的十字架,如果是不同的凶手作案,那为什么还要放这个十字架?为的是混淆警方的视线?有点说不过去,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话题。远处,和农田相交的地方,似乎突然出现的零星楼房,显得格格不入,却好像一幅油画,正是这几处楼房,给整个散发出萧条气息的环境带去了几丝恐惧。而这种画,正是每个人都喜欢的,为的是,满足自己那一份欲求被践踏和摧残的可怜的渺小的变态心理,从而使自己获得更大的,平时无法得到的——精神上的需求。多少人沉浸在此不能自拔,使身心都获得极大的快感从而在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而在这微笑的背后,却是无穷无尽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