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真的不会传给智阡他们?”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施主又不是出家人!你真能做到?”
“我以人格向大师保证,绝不会传给小师傅们!”
“可贫僧……”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贫僧学了!”
禅院一角,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慧能终究没挡住吴明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势,答应学习《易筋经》。
当然,他并不知道名字,若是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学!
“不管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易筋经》传给慧能,大和尚们就算找我麻烦,也没多大问题。”
看着慧能那张憨厚的脸庞上,如今满是视死如归的大无畏之色,吴明心头没来由的一突。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吴明先将站、坐、卧、步等全套《易筋经》桩法,一股脑的教授给慧能。
让其震惊的是,慧能的修炼进度,比之那些扫地老僧都要快的多,理解的极为透彻。
甚至于,能够在修炼之余,指点吴明以往修炼过程中的不解和瑕疵之处!
“见微知著!佛门作为神州三大修炼道统之一,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慧能的修为并不高,至多也就气境巅峰,早已过了炼体阶段,可《易筋经》对他而言,不啻于久旱逢甘霖的土地,短短时日,精气神便有了变化!”
有了如此惊人发现,吴明传授的同时,更加细心的学习。
对于吴明遵守约定,没有再在伙房、食堂中展露这颇具佛理的《易筋经》桩法,慧能也大松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离食堂不远的禅院外,扫地僧们依旧与吴明探讨着《易筋经》。
甚至有慕名而来的其他禅院僧人加入其中,让有关吴明的事情,不胫而走!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月!
“这帮秃驴还真是好耐性,真要我把《易筋经》的真解要录外传,才肯露头?”
这一日,吴明与往常一般,来到食堂吃斋。
不同以往的是,来到少林寺日久,《洗髓经》的毛都没沾到,耐心渐消。
“慧真师弟,你怎么来了?”
就在此时,慧忠突然起身道。
吴明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高大健硕,身着劲装的中年武僧,带着八名手执棍棒的青年和尚。
“慧真见过慧忠师兄!”
慧真单手一礼,颇为威严的扫过食堂。
“见过慧真师叔!”
小沙弥们瑟缩起身,躬身行礼,微微低着的脸上满是畏惧之色。
“终于来了!”
吴明眉头一挑,心中暗道。
在少林寺这么久,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就算不该知道的,也有所耳闻。
这慧真的来历并非什么秘密,乃是戒律院武僧!
顾名思义,执掌佛门戒律,缉拿、审判、行刑等职责!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寺院自然有寺院的规矩,而戒律院便是专门惩戒触犯规矩的僧人的地方!
但看慧忠四人目光闪烁,唯恐与慧真对视的样子,就知道对戒律院的害怕!
莫以为僧人都是一副乐呵呵的和事老模样,须知佛也有怒!
“奉戒律院首座法旨,慧能心有妄念,善自修习武道绝学,着令即刻入戒律院受罚!”
慧真取出一张黄色锦铂,面色肃穆的念完。
“什么?”
慧忠四人一脸愕然。
“慧能谨遵法旨!”
慧能面色出奇的平静,双手合十,默默走向门外。
“慧真师叔,你是不是搞错了?慧能师叔平日里最老实了,怎么会偷学武功?”
“一定是弄错了,慧能师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犯戒?”
“我不信,我不信……”
对慧能的敬爱,让小沙弥们克服了对慧真乃至戒律院的恐惧,纷纷哭嚷起来。
“大胆,戒律院首座法旨在此,安敢放肆?”
慧真怒目圆睁,厉声斥责,顿时让小沙弥们噤若寒蝉。
“好大的威风,不知这位大师要如何处罚我这传他武学的人?”
吴明龇牙咧嘴的掏了掏耳朵,好似被震的很不舒服。
“吴施主并非我少林寺僧人,戒律院无权管束,希望施主好自为之!带走!”
慧真眼角微抽,深深看了眼吴明,大手一挥。
登时,八名武僧簇拥着慧能,就要离开。
小沙弥们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明,震惊中还有一丝愤怒,不解吴明为什么如此做。
“慢着!”
吴明佯作不知,身形一闪的上前。
呼!
可还未来得及拦住,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沛然大力,震的身形止不住的蹬蹬后退!
“哼!”
还想再上前时,耳畔传来炸雷般的淡漠冷哼,让吴明一个机灵的晃了晃脑袋。
“吴施主,一切都是贫僧的过错,不该贪图武学,理当受罚!阿弥陀佛!”
隐约间,听得慧能铿锵有力的佛号,当清醒时,院中哪里还有慧真等人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害慧能师叔啊?”
“小僧本以为吴施主是个好人,没想到竟然私传慧能师叔武学,让他犯戒!”
“听说进了戒律院的僧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可怎么办啊?”
众小沙弥惶惶不可然,有的愣怔失神,有的痛斥吴明,唯一相同的是,都在为慧能担心。
不得不说,慧能虽然只是一介火头僧,可人缘一向不错,尤其与小沙弥们的关系极佳。
“慧能啊慧能,这一关你是躲不过去了,但只要挨过去,嘿!”
面对众僧指责,吴明没有丝毫羞愧之色,反而伸了个懒腰,一脸神秘的看向众人道,“你们想不想救慧能大师?”
“想!”
小沙弥们互视一眼,齐声喊道。
“哪怕犯戒也在所不惜?”
吴明大有深意道。
“在所不惜!”
众人犹豫了下,脆生生道。
“哈哈,好好好,如此便好!”
吴明仰天大笑出门去。
“吴施主,切莫急躁,慧能师弟犯戒,理应受罚,你们也不可跟着胡闹!”
慧忠生怕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会受到牵累,赶紧阻止。
可往日里听话的小沙弥们,深念慧能的好,加上吴明挑头,哪里听的进去,吵嚷着冲出门去。
慧忠四人大感头疼的同时,惊怒交加,纷纷施展身法,欲要将所有人拦下。
“咦,吴施主在墙上写写画画些什么?不是要救慧能师叔吗?”
就在此时,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小沙弥惊呼道。
“这是……”
慧忠只是扫了一眼,便被墙上几幅看似潦草,实则深含佛理的图像所吸引。
其余三人虽然稍差,但在多看了几眼后,同样移不开眼睛!
尤其是当吴明一连画了八福或坐、或站、或卧的各种图像后,更是被深深吸引!
“法不责众,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吴明随手扔下石子,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小沙弥们挠着光头,盯着图像左看右看,一名极为灵透的小和尚,突然一拍手掌,喜滋滋的依葫芦画瓢,照着图像摆出姿势。
虽然少林寺收纳的这些少沙弥,并非各个都是武学奇才,可总有几个心思通透之辈。
再加上本身正是学习性最强的年龄,短短一会,便都开始观摩画像,即便不懂,也有样学样的习练。
“法不责众!”
慧忠四人当然知道吴明的意图,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按耐不住心头的妄念,贪婪的记忆着图像。
符合自身的高深武学的吸引力,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对慧真乃至戒律堂的恐惧!
殊不知,离开食堂的吴明,并没有返回禅院,而是一股脑的在禅院墙壁上涂写画画,毫无顾忌的将《易筋经》第一重的真解精要画上!
“你在干什么?”
没过多久,一声厉喝传来,只见慧真去而复返,挟怒而来,随手一挥间,狂风骤起,将院墙上的图像扫的一干二净!
“弘扬武学啊!”
吴明毫不在意,继续写写画画。
“大胆,我少林寺《易筋经》岂容你肆意传播?”
慧真怒气勃发,本就威严的面容此时泛着红光,大有怒佛之像。
“原来大师也修炼过《易筋经》,小子正好有几处不解的地方,还望大师指点!”
吴明眼睛一亮,瞬间成了虚心好学的三好学生。
“你……”
慧真神色一滞,威严的气氛瞬间消散一空。
“哎,我泱泱神州人族,就是因为敝帚自珍,才导致势危,屡屡被妖蛮欺辱到头上。
就连大师这等禅境高远之人,都不能免俗,可怜可悲可叹!”
吴明装模作样的叹道。
“吴施主果然牙尖嘴利,明明是故意外泄我少林寺真经秘传,何以成了弘扬武学?”
慧真默念佛经,深吸口气,强压心头怒火道。
“大师久在少林寺,不染尘世,却是小子妄言了!
但我在北金为质五年,深知妖蛮嗜血无度,同胞饱受荼毒残害,常常夜不能寐。
人族欲据辱,必当自强,唯有摒弃门户之见,同修高深武学,才能使我神州大地再现勃勃生机,亿万万人族,皆为武道高手,当可据妖蛮于关外,神州人族振兴有望!”
吴明大义凛然道。
“你……”
饶是慧真佛意高深,意志坚定如铁,也被吴明的一番话所震撼。
不知是否错觉,此时的吴明,赫然给他一种宝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