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陈莲远远看到这一幕,惊喜又兴奋。
在龙家和江淮楼船军构筑的这样恐怖的场面里,除了镇武司镇武人,还有谁敢向演武的军阵发动攻击?
龙赞神情严肃,挥剑劈向那冰矛。然而那冰矛亦如水般,刚柔并济。
“滋啦——”
冰矛被斩作两段,却不依不饶,攀附着长剑而上,霎时间将龙赞的手冻住。
龙赞微微皱眉。
旁边洪峰立刻出手,双枪作斧,朝冰矛一劈而下。
那长矛带起红芒,诡异万分。一枪下来,冰矛终于断作两段。龙赞胳膊上的冰也化作片片冰屑,掉落下来。
“这便是镇武司吗?不过如此。”
龙赞一声冷笑,回头对洪峰道,“你觉得如何?”
然而洪峰却没有回答他。
洪峰的目光越过龙赞,看向了龙赞之后。那架起受伤老者的架子上,已然空无一人,架子下的龙易,也已消失不见。
“我们中计了。”
洪峰脸色阴沉,说道。
声东击西之计!
龙赞回过头去,看到了那空空如也的架子,以及架子底下的一大滩水。
“又是这样!”
龙赞咬牙切齿,命令道,“镇武人必在水下,下水!”
“噗通!”
“噗通!”
……
天上众白衣神通者纷纷入水,阵型稍乱。
陈莲远远看到这突如其来又突然结束的风波,有些失望没能见到传说中的镇武人。她只看到在那长长冰矛将龙赞的胳膊冻住,洪峰举枪去劈时,帅船中后段突然有泊天大水从河中而起,霎时间将帅船上的架子、受伤老者和龙易淹没。
当大水落下,遍体鳞伤的老者和龙易便随着水幕消失。
因此她又有一点小小的满足。
那水里的肯定就是镇武人!传说中的镇武人声东击西,用神奇莫名的神通,把整个演武的军阵都耍了。没有人防住他竟然从平静无波的水中而出,也没有人能想到,他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把人救走。
那传说中军师之道的阵法,竟然对镇武人毫无作用!
龙家的白衣神通者下水许久,一个个茫然失落,都没有找到任何镇武人和逃走者的踪迹。
“你不是说你龙家的人会看着水下吗?”
洪峰问道。
龙赞脸色冰寒,道:“我龙家自然在看着水下。经历了上次一劫,我怎么会不对水下重点关注?但看来镇武司的手段,还是和我们所想不一样。”
龙赞咬牙切齿。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抓到镇武人,比任何人都想要将镇武人碎尸万段。若不是那该死的镇武人,自己的妹妹龙瑛岂会死去?
龙瑛死还不要紧,重要的是,她在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在龙家代表江淮神通者对镇武司宣战时而死,而他还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岂不是大大地打了他和龙家的脸?
他岂能饶得了镇武人?
就在这时,洪峰突然眼睛一定,从地上捡起了一张薄帛来。那薄帛上海粘着冰屑,洪峰甩了好几下,才把上面的冰屑甩干净。
“那是什么?”
龙赞问。
洪峰张开薄帛来看,却没有说话。眉头越看越紧,脸色越看越黑。
“你自己看。”
洪峰把帛书塞到了龙赞手里。
龙赞看洪峰脸色不对,也神色郑重,低头看起了帛书。
这一看,龙赞脸色大变。
“镇武司离间你我,其心可诛!洪统领,你是知道我的。你我绸缪这么多时日,是为了什么?岂可因为镇武司一两句话,就使你我离心?”
“我自然信你龙家。”
洪峰道,“不过看来今日演武,你龙家和我江淮楼船军都已经丢够了人了,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你我先就此散去吧。”
“回船,撤军。”
洪峰下达了命令。整个江淮楼船军都动了起来。
龙赞脸色森寒,却不肯退,呵斥从水中上来的龙家神通者:“你们在天上愣着干什么?继续下水去找!近处找不到,就到远处去找!”
围观的众神通者又相助入水的,又围观不散的,又骂骂咧咧离去的。这一场演武,忽然之间草草落幕,如何不让众神通者失望?
陈莲在远处等了许久,想看看还能不能看到什么惊喜,却最终失望。在看不到镇武人后,她现在唯一的好奇,就是那让龙家家主和江淮楼船军统领勃然变色的帛书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不仅仅是他好奇,那些神通者也对那封神秘的信好奇不已,议论纷纷。
陈莲回了倚翠楼,没多久就听到了跟那封信相关的传闻。
她回到了韩凝姬的小院里,给韩凝姬讲述起了她的所见所闻。
虽然去看的时候有些失望,但在给韩凝姬讲述时,陈莲还是激动万分,越讲越兴奋。
“韩凝姬你知道吗?当时龙家少主和江淮楼船军统领整个脸都变了,他们结成了联盟也一下子分崩离析,各回各家。真没想到一封信的作用竟然能大到这种地步。韩凝姬你猜猜看,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是什么?”
韩凝姬依旧懒得猜。
“韩凝姬你真没意思。”
陈莲觉得韩凝姬一定是在这房子里呆得太久了,才会变得这么无聊,连聊天都不会聊。
但她不和韩凝姬一般见识,继续给韩凝姬讲道:“听说啊,镇武人在那帛书上感谢龙少主,说多亏龙少主相助,才救了门下门客。他日请龙少主饮酒。”
韩凝姬一愣,道:“怪不得。”
陈莲越说越兴奋:“韩凝姬你没看到当时场面,那龙少主和楼船军统领表面上都还说不信,楼船军统领却已控制不住神色不愉。镇武司的司卫攻心之计,他们挡都挡不住!”
韩凝姬听陈莲这么说,也知道了罗铮最终无事,有了心情调笑:“还攻心之计,你是听那七国演义说书听多了么?”
“哪有!我说的是事实嘛!”
陈莲憧憬道,“真没想到那镇武司的司卫不仅有实力,还如此智计过人。也不知道他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如果他还能年轻英俊一点,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