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你……”话明明已吐到嘴边了又急急吞回去,唉,想起怡平刚才的表情,他无声叹息,还是过了今天再问好了。今天是一个值得举杯同贺的日子——母亲的生日。实在不宜谈起那些能勾起伤心回忆的事情。
“嗯,你想说什么?”姚莎莎正为将要面对的事情感到忐忑不安,哪知道他脑子里千回百转想些什么?她转过头看着专心开车的凌哲,心房像被突然投下巨石的湖面,那不安像涟漪般不断扩展壮大,不好的预感总是挥之不去,死死盘踞她的脑海中。“哲,你帮我把这束花送给伯母好吗?我、我怕怡平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是回家好了。你知道的,一到傍晚时分,店里总是特别……”那个忙字刹时被堵在喉间吐不出来。
“别说傻话。”趁着红灯停下的瞬间,他侧过头,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偷得一吻,成功阻止她再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有什么话你自己跟我母亲说去,还有你那位顽固不化的干妈也在,全部都是你认识的人,怕什么啊?”
“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不安啊。
“难道你想让我母亲失望吗?她专程为你做了许多菜耶。”眼睛的余光迅速扫了一眼显示牌,嗯,还要等73秒?!呵呵,人家不是说时间就是金钱吗?那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金钱被浪费掉?决定好好利用余下时间的他倾身在她唇上烙下缠绵一吻。
“哲——”姚莎莎一把推开死粘着自己的娃娃脸,很没用地垂下头。呜,这个毫无廉耻之心可言的大白痴,难道没感觉到冷冷的寒风正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吗?还敢旁若无人地吻上她的唇?
“呵呵,又有人害羞了!”凌哲抓起那个快要贴到胸口的小下巴,罔顾那双快要喷出火花的美眸正狠狠地怒瞪着自己,不怕死地凑过去轻轻喙上她稍稍噘起来的红唇。脑海里晕陶陶的胡乱想着,如果这个红灯的时间能再延长一点点就好了。
有点乐不思蜀的他显然忘了,以前的他每逢经过这个红灯必然会咕哝以下几句:那个白痴调的时间?75秒?!啧,又不是交通繁忙的路段,需要那么多时间干嘛?长长的火车跑到不见踪影也没转灯吧?现在倒好,完全沉醉于缠绵热吻的他恨不得那个绿灯不要那么尽职,如果能当场失灵,就这样一直保持红色状态就更妙。他甚至异想天开地祈盼,那从不为任何人停留的时光能停顿下来,永远留在这浪漫唯美的一刻。
当然,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顿下来的人中并不包括那位被吻至快要缺氧,正徒劳地作垂死挣扎的女主角——姚莎莎。
事实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姚莎莎宁愿搬动“11号车”——就是两条腿,辛苦点走上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也不愿意上这个动不动就用嘴巴交流的“色鬼”车。呜呜……真是人生一大失误!她怎么就忘了,跟他独处,有哪次不被他占便宜?更叫她觉得脸红的是似乎每次都跟嘴巴有关,不是被他驳得哑口无言就是被他吻至有口难言。
“哇塞,好热情哦!”并排的轿车里突然伸出一颗黑色大脑袋,那个发出羡慕感叹的男人瞪大眼睛拼命往这边张望,嘴里还不停的为他们鼓劲。“兄弟,别客气,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你们继续、继续!”
能继续才有鬼哩!凌哲意犹未尽地放开那个面色酡红,又羞又窘恨不能凭空消失的人儿,转而将满腔不快化作行动,狠狠地瞪向那个不断鼓噪,甚至很轻佻地吹起口哨的好事者。
“快、快开车啦!”姚莎莎捂着仿佛会滋滋冒出烟来的脸颊,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刚好转了绿灯车子已经开动,她连立马跳车的心都有了。
呜,无路可逃怎么办?姚莎莎只能很鸵鸟地把身体拼命往车厢里头缩,甚至很天真的开始幻想自己能变成安徒生童话中的拇指姑娘,不为别的,只为能够一头钻进缝隙里,逃避来自身边那道恍若能将灼伤的炽热目光。
当然,那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无论她怎样躲,怎样藏,更别说她不是安徒生笔下那位可爱娇小的拇指姑娘。她依然不能改变自己是个活生生的存在,有怨无路诉的她只能很阿Q的安慰自己,不就是亲亲嘴吗?不就是一个吻吗?去,又不会少块肉,更不会短胳膊少条腿,只是、只是……当街表演热辣辣的吻戏嘛,实属小儿科而已,人家那些电影电视明星还大胆地脱光光上演激情床戏呢。所以她实在不用太介意,太生气的对不对?!
对?——才怪哩!事实上她快气死了,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保守的凡人,哪敢跟什么明星相提并论啊。不敢跟爱作怪的凌哲目光相对,羞愤交加的她只好瞄准他结实的胸膛,抡起没什么劲道的拳头用力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