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双的心情越发的沉重,沈明臣身上疑似也有这样的印记,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练功造成的,也就是说,靳少宸中毒的可能性,更大了。
月无双有一瞬间的沉默,突然听到远处似乎有马蹄声音,一把抓起府清躲在了灌木丛后。
马和马的声音也是有区别的,从这一串马蹄声中,她可以听的出来,这绝不是楚澜州追来了。
两匹马从小路上疾驰而来,风一般的跑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灌木丛中藏着人。
月无双从枝叶中看出去,看着马背上一闪而过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此时,府清突然捂住了喉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好像是皮肤上的黑色一下子渗透进了皮肤一样,脸上的皮肤上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
看着府清痛苦而极力忍耐的样子,月无双紧皱了眉,突然起身道:“我知道哪里可以缓解这种毒,我们走。”
府清完全不明白月无双在说什么,此时他有些恍惚,也听不真切,虽然不五大三粗,却也算是高大的一个男人,就这么被月无双拽着胳膊给拉了起来。
“去,去哪里?”府清一直被拉扯到了马匹边。
“去沈明臣的村子。”月无双道:“刚才那两个人,就是沈明臣的人吧,看他们的穿着,便不是普通的村民。”
沈明宜的长春宫,丛林中的村落,沈明臣的宅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一片素净,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这总不可能是沈家兄妹的个人爱好,一定和所谓的魔教毒功有关。那地方,就算不能治本,也一定可以治标,至少可以缓解。
府清一瞬间也明白了月无双的想法,显然是不愿意的,但好在脸色已经够难看了,再难看也看不出来。
“不行,不行。”府清挣扎着道:“那是公子的地盘,我已经是被赶出来的人了……没有资格再去。”
月无双正色道:“原来你被沈明臣赶出来了。”
“咳咳……”府清似乎笑了一声:“不要紧,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是难免的事情。纵容想让自己忍住不管,但这又如何忍不住,我不后悔。”
“确实不要紧,沈明臣心胸狭窄,心怀恶毒,跟着他,没什么前途。”月无双道:“不如,你做我的人如何?”
“做你的……人?”府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呆住了,连身上的痛都忘了。
“我的意思是,加入夜月盟?”月无双道:“虽然夜月盟如今支离破碎,但只要我在,总有一天要让它重新兴盛。你若是无处可去,不如替我做事,正好,我现在也缺人手。”
月无双虽然对府清绝无意思,但总觉得这男人有些万念俱灰若不是正巧遇到,说不定就悄然无息的躲在森林的某个角落,慢慢的死去,腐烂,无人知晓。
给他点念想,总是一分希望。
府清无论是当年的小混混,还是今日的符公子,都从未敢想过有朝一日有机会跟在月无双身边,愣了愣神的功夫,月无双已经催马前行了。
他自己看不见,但是月无双却看的真切,他脖子上黑色的像是活着的蛇一样,正在用极缓慢的速度往上蔓延,黑红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跳动,好像随时要喷薄而出。
月无双加快了速度,她并不在意府清的生死,但府清既然是因为她受伤,就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林子中的路并不好走,马的速度也是快一阵慢一阵,府清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月无双提心吊胆的跟着那两匹马走过的痕迹,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看见了一片天然的屏障。
说是天然的,是因为这是一片整齐的树木形成的墙,十几米高的树,层层叠叠,和灌木丛一上一下,将前路遮挡的密不透风,几乎一点光亮不见,就像是一点真正的墙。
但这些树显然不可能是自然生长的,一定是很多年前由人种下的,长了十几年,这才这般高大,成为了绝佳的隔离。
“应该就是这里了。”月无双自言自语了一声,让马停了下来,晃了晃府清见他没醒,无奈只能将他负在背上,拨开灌木丛往前走。
虽然月无双的力气在女子中算是大的,但毕竟身体不适,背着一个大男人还是有些吃力的,却也不能将他丢下,只是拨开树丛走了一截子后,感觉身后的人动了动。
月无双一侧脸,看见府清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要醒来了。
这里已经能够闻到那阵被树木遮挡住的异香了,而那香味,果然是可以克制府清身上的毒的,他深呼吸了几口,眼见着已经蔓延到脸颊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下去。
府清用手捂着喉咙低低的咳了几声,显见不像开始那般痛苦,低声道:“蓝老大,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重量也就罢了,月无双背上的鞭伤也只是刚刚有些愈合,被压了这一段时间,也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放下府清,月无双道:“我看这里也没多少人手看管,这里你熟悉,给自己找个地方先躲上一躲。”
沈明宜和沈明臣在这样的环境里多了几十年都未毒法,可见只要府清在这个地方呆着,短期内也不会有事。至于解毒,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也不能急在一时,月无双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挂记靳少宸的。
府清心里明白,道:“蓝老大放心,我自有去处。你去找靳少宸吧,我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