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两人熟睡了过去,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
“姑娘,公子。”老者慢慢地走过去:“你们是不是累了,怎么睡着了?”
然而睡着的人自然不会回应,两人动也不动,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又轻声的唤了一声,老者的声音突然阴冷起来,又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两手都拢在袖子里,像是往外抽什么东西。
视线从靳少宸身上移到月无双身上,最终又回到靳少宸身上,大概是觉得男人终究是更危险一些吧,因此还是决定先向靳少宸动手。
手从袖子中伸出来,握着一把程亮的匕首,猛地朝靳少宸胸口刺去。
但那匕首却没能刺进靳少宸的胸膛,而是被靳少宸握住了手腕。
靳少宸的眼睛蓦然睁大,冷冷的盯着他,半点睡意都没有,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你,你没昏过去?”老者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
靳少宸没有昏过去,月无双自然也没有,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老者:“说说吧,这是为什么?”
“你们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龙珠来的。”老者咬了咬牙:“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龙珠有窥伺之心的人,无论是刚才的男人,还是你们。”
“所以你就不惜伤害无辜的人,先下手为强?”月无双有些好笑:“难道你就没想过,本来我们只是单纯的过客,却会因为你的举动,反而有了动手的理由?”
靳少宸手上使劲儿,老者手腕一痛,放开了手,匕首落了下去。
从沈明臣的宅子出来后,鞭子丢了,月无双便一直没有找到趁手的兵器,于是便伸手去接了匕首。
“这匕首不错。”月无双在手中掂了掂,又放在眼前细细的看了看,突然定住了神,她摸到了匕首上有刻着什么字样。
“怎么了?”靳少宸感觉到月无双神情有异,凑过来一些。
月无双又摸了摸匕首,道:“我想,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你知道我?”老者的神色显然透露着不可置信。
月无双将匕首凑过去给靳少宸看:“这匕首上有个签名,这个签名我见过,是薛长河。”
若说开始那句话可以是虚张声势的话,薛长河这三个字,就不可能是杜撰出来的了。
月无双又道:“但你显然不是薛长河,因为他若是活到下现在,至少是八十岁的老人,而你虽然头发都白了,仔细的看起来年纪却不大,所以你应该是薛长河的儿子,薛醒川。薛长河是一代工匠大师,但唯一的儿子薛醒川却入了魔教,为魔教打造出许多厉害的机关暗器,最终,随着魔教的覆灭,销声匿迹。”
月无双说的这么清楚,薛醒川就算是想装傻也再装不下去了,只是道:“我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二十年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竟然能碰到认识的人。”
“不是认识,只是听说。”月无双道:“而且若我记得不错,薛醒川在魔教十载,立下汗马功劳,那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得来的。你的手艺虽然巧,心却不软,当年为了试验各种机关,不惜用活人试验,死在你手里的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许多都是在各种机关之下惨死,你父亲薛长河,也因为此,跟你断绝了父子关系。”
无论薛长河还是魔教鼎盛,和月无双都不是一个时代,她之所以对这事情这么熟悉,完全是因为西山坳里发现了四面佛后,便让霍景良细查了当年事。
见自己过去那些在月无双面前展露无遗,薛醒川也不再装了,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世上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为了她,我开在地下溶洞过上二十年不人不鬼的日子,谁也不能阻止我,当我路的忍人,都得死。”
也不知道薛醒川做了什么,突然月无双感觉地面一抖,她立刻就想起了西山坳破庙门口的陷阱,猛地往前一扑。
薛醒川已经抽身往外跑了,而月无双因为反应的快,眼见一把抓不住,毫不犹豫的匕首掷了出去,在一声惨叫声中,贯穿了他的小腿。
薛醒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匕首穿透了小腿,钉在地面。
“啊……”薛醒川抱着自己的小腿,倒了下来,他怕是也万万没想到月无双是个出手这么狠的人。
靳少宸反应虽然慢了点,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月无双冲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妥,没想太多,也想掠了出去。
房间里的地面,刚才月无双和靳少宸站着的地方,整个都塌陷了下去。而塌陷下的坑洞不用说,里面一定布满了尖锐的利刃。
若薛醒川只是个普通人,靳少宸一定做不出强取豪夺的事情,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一个手上沾满血的人,靳少宸觉得这简直是上天给了他机会,让他又有了一份希望。
月无双半点不含糊已经直接动手去抢了,一把揪住薛醒川的衣襟撕开。
哗啦啦的,薛醒川怀中放着的东西落了一地,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个装着龙珠的盒子。
偷袭不成,薛醒川的战斗力在月无双和靳少宸眼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月无双伸手便将那盒子拿到手里:“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易,这龙珠,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要拿走了。”
盒子打开,那株草药果然还在。只是依旧是那般米粒子大下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