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府里出什么事了?”月无双随口问着,一边往房里走:“让人准备,我要沐浴更衣。”
这一路风尘仆仆,也没时间好好的洗澡换身衣服。如今回了宁王府,月无双恍惚间竟然真有种回了自己家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她也算是认可了这个身份,认可了这个家。
文青连忙应着,一面吩咐下人准备浴具热水,一面替月无双准备衣服。
等月无双泡进了热水中,舒服的闭上眼睛后,这才道:“刚才你欲言又止的,说吧,王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文青吞吞吐吐的:“娘娘,您听了之后,可一定要冷静啊。”
“到底什么事?”月无双更奇了:“怎么是件叫我不冷静的事情么?”
文青突然换了话题:“娘娘,您和六皇子,现在如何了?”
“这又问的是哪一出?”月无双睁了眼睛坐直身体:“我跟王爷,能有什么问题。”
文青面上露出一个很难看的表情:“您要是跟王爷没有什么问题,那这事情,问题就大了。”
“别卖关子了,说吧。”月无双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
月无双起了身,文青连忙替她擦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前几日,王府里来了个女人,还带着孩子,说是……王爷的孩子。”
“嗯?”月无双本来有些困的,这下突然清醒了:“你说什么?”
文青苦着脸道:“前几天,府里来了个女人,带这个六七岁的孩子上门,说那孩子是六皇子的。”
“她说是就是?”月无双系了衣带,坐在梳妆台前,让文青帮她梳头发。
“自然不是她说是就是。”文青道:“不过她带着信物,我是不认识,但管家一见,便知是六皇子的东西。而且她说的时间也对的上,那时候六皇子正在外地。还有一个就是,那孩子长得太像六皇子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文青说的小心翼翼的,一边说,一边偷看月无双的脸色,见她并没有要暴怒的样子,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月无双从桌上挑了个简单的发簪插上:“那女人和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管家将她安置在客房里。”文青道:“管家也来问了我的意思,很是为难,就怕娘娘回来不高兴。但若只是个女人,管他真的假的,赶走也就赶走了。但带着个孩子,若那孩子真是六皇子的孩子,就是皇室血脉,所以管家不敢擅自做主,要等您回来再处理。”
靳少宸是个曾经有过一段风流名声的皇子,府里八个姨太太就不说了,若是年轻时候在外面有过什么红颜知己,留下了一段情,也是说的过去的。
只是如今的月无双眼里容不得沙子,府里的姨太太也就罢了,只要老实呆着养她们一辈子无妨,这又找上门来的旧情人,还带着孩子想母凭子贵,这怎么可能。
月无双沐浴后精神好了许多,当下便从柜子上取了备用的鞭子挂在腰上,道:“走,去看看。”
外面风起云涌,凉州城向来也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月无双走到院子里,想想自己如今诸事缠身,还要分神来处理靳少宸的那些陈年旧账,不由得怒从心起,抬手一鞭,将院子里的一株小树苗截成了两半。
院子里候着的丫头小厮都默默低下了头,看着月无双冷着脸揉了揉心口,心里估摸着这是被气的不轻啊。
这带着儿子找上门的女人,不管能不能留在王府里,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刚回来还没进府的六皇子,等从宫里回来之后,日子怕是也不好过。毕竟再彪悍,谁能比的过皇子妃更彪悍呢。
“娘娘,您没事吧。”只有文青有些担心的凑过去:“不舒服么,先找太医看看?”
“没事。”月无双摆了摆手:“带路,说说那女人的情况。”
“是。”文青走在前面:“那女人叫何思雨,男孩七岁,叫何求,跟着母亲姓。说是昌西人,以前是个酒坊的女儿,家境还可以,最近家里出了变故,父母都不在了,孤儿寡母的活不下去了,实在不愿意孩子受苦,这才来了凉州城。”
“嗯。”月无双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我知道了。”
文青有些担心:“娘娘,您一定要冷静啊。毕竟还有个孩子,咱们就算想做什么,也不能叫人看见,也要悄悄地……”
月无双有些好笑,回头看了一眼文青:“做什么要悄悄地,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不不不。”文青连忙摆手:“我绝对没有这么想,就是觉得这个事儿吧,娘娘一定不能忍。”
确实是不能忍,月无双抬手又是一鞭子,将路旁一个摆设的石像打成两半。不远处站岗的侍卫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何思雨住的院子是王府里十分偏僻肃静的一个院子,伺候的丫头都没给安排一个,管家听说月无双回来了正往那边去,忙匆匆赶来,看着月无双不太好的脸色,一头的汗。
文青推开院子门,月无双便看见小小的院子里,坐这个穿着素雅的姑娘,一旁的草地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玩耍。
看出王府的人没敢给什么照顾,两人穿着的也还是自己的旧衣服,只不过真的是给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一日三餐罢了。
听到开门声,院子里的母子两人都回头来看,何思雨连忙站起了身。
管家她是认识的,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倨傲的很,如今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个女子身后,那女子虽然不是一身华服,却自有一身气质,跟府里其他的姨太太截然不同。
何思雨连忙迎了过来,有些不安道:“章管家。”
章管家面无表情的道:“何思雨,这位就是皇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