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道:“娘娘还记得前些日子在西山坳,您和三皇子荒庙被袭的事情么?”
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月无双如何就不记得了。
文青道:“当时因为一而再的发生皇子被刺杀事件,皇上大怒,将这事情交给了卫统领负责调查。但一时间也没查出什么结果,直到刚才梁帝身边的人才传来消息,这桩刺杀案有了线索,疑犯正是沈明臣。而且梁帝似乎知道沈明臣这个人,还怀疑他已经在凉州城了,所以将王爷支开,不知是怕王爷为难,还是……”
“又是沈明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月无双听着这个名字就心烦:“若皇帝是怕靳少宸为难才将他支开,那倒也罢了。就怕是另一种情况。”
“属下也是担心。”文青忧心忡忡的道:“论理,陛下应该足够了解王爷,知沈明臣无论怎么胡闹,王爷也会摆正立场的。但毕竟帝王之心难测,能继承皇位的又不只有一个六皇子,又加上一个弄不清楚状况的皇后娘娘,若是再有人从中挑拨作梗,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知道。”月无双缓缓合上地图:“如今形势,在皇帝面前连一句错话都是不该有的,更何况是这种事情,怎能冒险。”
“娘娘。”文青想了想:“西山拗之事,您觉得真的是沈明臣做的么?当时那一场,属下倒是觉得,更像是有人借机行凶。”
“无论是不是,都不能是。”月无双道:“更何况我也觉得不至于,沈明臣这些年一直很小心,凉州城里的人手也有限,在那个时候对靳少扬和我动手,完全没有道理。”
“那如今要怎么办?”文青道:“皇上对此事口风十分的严,特别是避着王爷的人,娘娘,咱们要立刻派人去告知王爷么?”
“告诉他又如何呢?”月无双道:“皇上现在一定对靳少宸严防死守,传递任何消息都有被发现的可能。再说,他奉旨去监军,有什么理由现在也回不来,知道了也是徒增着急罢了。”
月无双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好在皇后如今还算听话,我这毒这几日也控制住了,可以出宫不妨。去找大哥,大哥最近在对付沈明臣,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文青知道月无双是中毒了,但是到底如何并不太清楚,听她说要出宫自然没有二话,立刻去安排。
临走时,月无双又去了一趟正殿见沈明宜,现在在她心里,最麻烦的还不是沈明臣,而是沈明宜。若没有沈明宜,沈明臣算的了什么,一刀毙命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沈明宜也不知是想明白了,还是儿子的话总是要听,这次倒是没有跟月无双呛起来,只是不情愿的应付了几声,便让退下了。
月无双心里有事,见沈明宜听话便也没有多说,带着文青匆匆的出了宫。
出了宫,月无双却既没有回宁王府也没有回公主府,在街上转了一圈,确定身后没人跟踪,直接去了通和赌坊。
赌坊外,还是李黎管事,看着月无双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是你啊,我哥在么?”月无双四下看看:“我找他。”
“在,在。”李黎忙道:“老板在里面呢,您随我来。”
“我自己去就行了。”月无双熟门熟路,摆了摆手,从偏门进了后院。
刚进院子,便听见一阵疾风呼啸声,楚澜州正在院子里练剑,看见月无双后嘴角微挑,说一声小心,纵身一剑便刺了过来。
文青刷的一下子便躲到了一边,月无双反手从腰上抽出鞭子,迎了上去。
李黎听着院子里两人动起手来,慌忙的跑了过来,然后便被文青拽在一边,看着月无双和楚澜州切磋。
“没想到大小姐功夫真的不错啊。”李黎道:“竟然可以和老板打成平手……额,可能稍微差一点,但说实话我跟着老板那么久,能在老板手下走这么多招的人可不多。”
月无双毕竟是女子,武功比起楚澜州来说还是差一些的,但这已经叫楚澜州很满意了,比过几十招,这才抽了个空,将月无双的鞭子打在一边,一剑刺了过去。
月无双把持不住,鞭子落了地,一抹剑光架在了脖子上。
可也就在同时,楚澜州也看见月无双手臂一伸,脖子上一亮,衣领被划开一块,连他都没看清什么时候一把匕首已经出现在身前。
月无双得意的挑了挑眉:“平手,那得算我赢。”
“算你赢,算你赢。”楚澜州哈哈一笑:“别说平手,就算是输了也算你赢。”
两人收了兵器,楚澜州将剑递给李黎:“怎么想起来来寻我了?不是来替沈明臣求情的吧。你们夫妻俩倒是有默契,前脚走,后脚来。真怕我弄死他不成?”
“我可不是来求情的。”月无双道:“要不是看在靳少宸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弄死了,哪里留到现在。”
“不是来求情的最好,来求情也无妨。”楚澜州道:“靳少宸最近事情多,我也不想在这时候让他分神,所以先将人撤了回来。什么时候靳少宸这天下稳了,我们再算旧账不迟。”
“已经撤了?”月无双忙道:“那可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前面我的人撤的时候,他在城西的一所旧院里,现在是否还在就不知道了。”楚澜州接了李黎递过来的茶水:“找他什么事?他又做了什么让你糟心的事情?”
月无双并不瞒着楚澜州,将今日的事情略说了一遍,道:“我想先去问问这事情到底是否与沈明臣有关,再做决定下一步该如何。”
楚澜州在院子里踱了几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事,不过依我说,你不必去见沈明臣,也不必管这事情是否与他有关,梁帝身在高位,所见所听都是下人之言,只要让他相信这事情是其他皇子做的就行,至于真相如何,根本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