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朱媚此时也忘了自己才是这里的老板娘,听着月无双吩咐,便连忙应是。
月无双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楚澜州还在地上躺着,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月无双摇了两下没能把他摇醒,见他呼吸平稳脉搏稳定,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也只能随他去。
不一会儿,小厮就送来了热水,月无双怕他们看见楚澜州的样子,便都吩咐放在门外,让人下去之后,自己搬了进来。
好在灵玉的房间里还有个隔间,月无双将热水浴桶搬进房中,却也不能放心洗浴,想了想打算只是擦擦身上的汗便罢了。
只是此时月无双一只手上缠着绷带,即便不动都还隐约作痛,实在是用不上力。
月无双用帕子沾了沾水之后,看着自己的手腕就有点犯愁,这也拧不干啊,湿漉漉的怎么办?
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丫头上来伺候,突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来吧。”
月无双吓了一跳,一回头,却见楚澜州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正站在门口。
楚澜州走过来,接过发愣的月无双手里的帕子,然后又递回到她的手上:“给,先随便擦一下,出来我给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说完楚澜州就走了出去。
隔间和主屋之间是没有门的,只有一道半透明的布帘,月无双能看见楚澜州出去之后,便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十分守礼。
月无双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楚澜州这会儿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
心里疑惑丛生,月无双也没心思管别的,随意擦擦脸上脖子上的汗,便走了出去。
楚澜州大约是听着声音在,月无双刚走出门,他便招了招手。
桌上还摆着没合上的药箱。
月无双在桌边坐下,十分顺从的将手递给楚澜州。
久病成医,像楚澜州这种常在外面游荡的人,别的病不会治,皮肉外伤最在行。
楚澜州拉着月无双的手过去,先将她自己绑的绷带解开,重新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再包扎起来。
等楚澜州开始收拾桌子上药品时,月无双笃定道:“楚澜州,别装了,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
楚澜州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掉了手里的东西。
楚澜州显然是还想糊弄一阵子,但被月无双目光炯炯的盯着,明显有些撑不住了,十分尴尬的扭过头去。
楚澜州总算是恢复正常了,月无双长长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的天啊,你终于想起来了。”
月无双作为一个十分高冷的山寨首领,其实是很少做这种略有些孩子气的动作的,落在楚澜州眼里,更是觉得十分的叫他怀念,虽然还板着脸,却不由的微微扯起了嘴角。
毕竟分离时的月无双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再见,他更熟悉她的依赖。可一转眼却已经亭亭玉立,不得不拉开距离,便是不生疏,也总有些陌生了。
既然楚澜州恢复了记忆,月无双也不再掩饰的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收了那一帮手下?”
楚澜州尴尬的神色刚退下一些,又上来一些,含糊道:“这不是一时有些神志不清么。对了,说起来,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做了别人的丫鬟?”
楚澜州越想越是不对劲,也顾不上尴尬了,面上表情无比严肃,盯着月无双,明白的写着,是不是那个姓靳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是他敢,看我怎么收拾他。
“哎。”月无双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有什么一言难尽的?”楚澜州不满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一定是沈明宜,那女人看你不顺眼不是一两天了,如今靳少宸要做了皇帝,她能看着你成为皇后。若非她是靳少宸的生母,我离开时候便先收拾了她。”
“问题她是啊,所以又能如何?”月无双道:“罢了,不说她。其实我这次来临邑,是为了找一个人。没想到遇到了大哥,那就事半功倍了。”
靳少宸到底现在如何了,月无双说不担心是假的。只是觉得临邑藏着的人始终是个威胁,若不将这人找出来料理了,还不知日后又要惹出什么祸事。
下面热热闹闹,楼上房间的门却始终关着,一直到了半下午,这才吱呀一声的开了。
几乎是同时,楼下所有人又都停下了动作,一瞬间的寂静。
接着楚澜州走了出来,除了换了一身衣服意外,和进去是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带着面具,也看的出面具下面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月无双跟在他身后,蒙着一层面纱,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了楼。
楚澜州的亲随和朱媚都迎了上来,朱媚没敢说话,楚澜州的手下有些疑惑道:“老大。”
楚澜州没理他,却道:“双儿是你们风华楼的丫鬟?”
“是,是。”朱媚一时有些吃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楚澜州淡淡道:“我要带走。”
“啊。”朱媚啊一声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月无双又不是卖身在风华楼的,走不走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啊什么?”楚澜州的手下反应那叫一个快,立刻道:“老板娘,我们老大看上你的姑娘,你还舍不得不是?”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朱媚忙道:“能被薛爷看中,是双儿的福分。”
是不是福分朱媚不知道,反正她没本事把人救下来,只能自求多福了。
“对了。”楚澜州道:“你刚才说,心甘情愿跟我走也可以,但有个要求,说吧。”
月无双微微一笑:“我要带走灵玉。”
朱媚更惊了:“为什么?”
“给我做丫鬟。”月无双理所应当道:“我既给她做过丫鬟,她给我做做丫鬟也无妨。朱姨,薛爷要给灵玉赎身,你不会不愿意吧?”
朱媚确实不愿意,但看着楚澜州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哪里敢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