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月无双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嘀咕,但显然不是按兵不动的性格,只是略一沉思便道:“我去换衣服,马上出发。”
虽然月无双穿的在宫廷贵妇中已经算是很简单的了,但还是不适合骑马赶路,更不适合动手打架,不一会儿的门,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来,只看得王府里的人直了眼睛,却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来靳少杨还是很了解月无双的,知道她不是胆小怕事的性子,让李武来请的时候,连马匹都备好了,料定她一定会去。
月无双翻身上了马,看着靳少扬派来保护她的几个侍卫,虽然不是自己的人,却也多少找回几分当年的感觉。
一扬马鞭,月无双低声喝了一句走,一行五人,纵马往城门口去。
王府里一切如常,只有秦慕雪在知道了这事情后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后,带着个丫头去了杨柳心。
月无双心里着急,李武心里其实也着急,一路无话,快马加鞭的赶往西山坳。
月无双赶到西山坳的时候正是中午,李武吁了一声,让马匹慢下来,用马鞭指点了一下道:“娘娘,转过这个弯就是了。王爷就在山里。”
月无双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虽然抱着十分怀疑的心态,但她这时候心中还是有些紧张,这事情非同小可,就算是给靳少杨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开这个玩笑。这可不是在寻她开心,而是在寻梁帝开心。
果然转过弯路就看到不远处的荒地上有几顶帐篷,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一点儿也不仓促的感觉,乍一眼看上去还有些豪华。
月无双本来对靳少杨能够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便不太相信,再一看这作风,就更觉得胡扯了,忍了忍调转马头打道回府的冲动,语气不佳的道:“你们皇子就在帐篷里?”
“是。”李武道:“王爷就在帐篷中等您。”
“等我来踏青,还是抓人?”月无双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翻身下马,将缰绳往身边的侍卫手中一放,便大踏步走进了帐篷中。
李武将她从王府接走的事情是瞒不了谁的,所以她倒是不担心靳少扬会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就算他知道了这事情是她一手策划,也不敢对她有什么不轨,梁帝是不会饶了他的,乌河国也不会。
“谁得罪我们无双公主了?”帐篷里传来靳少扬的笑声,似乎很轻松,看见月无双一阵风似的走进来,站起身来。
“没有人得罪我,只是很好奇王爷这么着急招我来做什么。”月无双道:“听李武说,王爷已经找到了劫杀和亲队伍的凶手?”
“倒不能肯定是劫杀和亲队伍的凶手,但确实是有着和公主描述一样的狼头标志。”靳少扬道:“当时劫杀案发生的地点在乌河国和大梁的边界,可现在这个狼头标志却出现在凉州城里,也许他们之间并无联系,但也许是他们的主子就在凉州城,本王昨日仔细研究了公主当时描述的场景,觉得袭击和亲队伍的人马训练有素,不像是马匪,倒是更像一只军队。”
就凭靳少扬这句话,月无双便决定对他另眼相看,若他真的是凶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说出这样的猜测来的。
要知道月无双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就算刁蛮任性能打些,又如何能够知道军队和土匪的区别。靳少扬完全可以找个由头,将这事情引到土匪身上做替罪羊,而不是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将矛头直指凉州城里有权有势的高官重臣。
“三皇子目光敏锐,思维严谨。”月无双道:“那如今山里是什么情形,可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
“公主千金之躯,哪里需要你出力。”靳少扬道:“只是想着这事情对公主来说事关重大,想你能亲自在场目睹罢了。”
“若他们真的是劫杀我族人的凶手,我何止要亲自目睹,我还要亲自动手。”月无双面色沉沉:“血债血偿,一个都不能少。”
靳少扬点了点头:“理应如此,本王的人已经控制了西山坳的各处要道,准进不准出,公主这一路赶来辛苦了,就在帐篷里用些午膳,休息片刻。半个时辰后,我们进山。”
月无双此时其实是片刻也坐不下的,但是忍了忍,却并未催促。做大事者,她一贯是能狠也能忍的,正好也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的,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饭菜倒是简单,不过月无双此时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味同嚼蜡的随意吃了一些,道:“三皇子,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些出发吧,西山坳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月无双的人生里是从没有害怕两个字的,但这次确实有些不安,只是再不安,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的可能,反倒是想早一些面对,早一些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
靳少扬也终于起了身,大步走出了帐篷,对手下道:“出发,收网。”
“是。”李武应了一声,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十几名侍卫将月无双和靳少扬围在中间,策马往山坳中去。
西山坳地如其名,是几座群山之间的山谷,这山谷占地颇大,从山路上往下看,透过茂密的树丛,能看见一些破旧的屋顶和砖墙,还有一座六角宝塔,虽然如今已经破旧荒废,但也隐约可以想象当年的繁华。
靳少扬用马鞭点了点山下,道:“这就是西山坳的荒庙,这条山路转过去,就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去,公主不必担心,本王会保护你的安全。”
月无双点了点头,却自然的伸手摸了摸腰间,一边挂着她用习惯的长鞭,一边插着匕首,谁的保护,都不如自己带着武器来的安心。
骏马脚程很快,不多时便转过了半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下坡的小路。路很窄不适合骑马,于是众人纷纷下马,将马匹拴在路旁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他人跟着靳少扬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