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蕾蕾先跟李岩报告了父亲的想法。李岩很赞同,但是还要得到上级的批准。也许是因为案件在当年也引起了轰动,警局不想再因为证据问题,而最后在审判的时候出现纰漏,所以答应了和平的请求。
和平在退休了半年之后,又上岗了。面对昔日的同事,他是带着愧疚的。必定案子拖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终于结案了,还有人提出异议,也并没有证据,这让很多人苦恼。和平先提审了嫌疑人,再次看到他,和平是以警官问询的态势和他见面。嫌疑人看到和平心里有些不安,他心里决定不说一句话。和平坐在他对面,蕾蕾站在一边,李岩有点事,一会儿才过来。和平咳嗽了两下,才问嫌疑人:“请问,能说一下你作案的经过吗?从出狱开始。”嫌疑人没有接话,无所事事的头来回转,眼睛就是不和对面的这个老警察有交集。和平看他的态度并不担心,因为如果他想让自己成为凶手,他就必须辩解自己为什么是凶手。和平递过一只烟,说:“这是很正常的询问,如果你不回答,我们没办法知道你就是凶手。到现在为止,你还是嫌疑人,也许凶手另有其人,你同意吗?”嫌疑人终于看了老警察一眼,接过烟和火机,点着后,说:“从监狱出来,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女儿。我做了很多错事,希望女儿能原谅我。但我不知道去哪找,就回老家了。也碰巧,我遇到了我女儿小学最好的朋友。我觉的她不知道,但还是问了一句,但她说她知道,最后告诉了我。知道地方后,我就去了北京,做的长途车,然后就去了我前妻的家。在门口,我遇到我的前妻,她怕我们的声音被邻居听到,所以我们去了外面。我说要见女儿,她说不让我见,她还说他们都恨我,还说希望我死。听了这话我激怒了,又打了她,但不重,只是踢了她一下。她打不过我,说如果我见女儿,就杀了我。最后她走了,我气不过,决定杀了她,所以第二天下午,我就决定了,等我看到那个男人和女儿走后,我就翻墙过去了,没想到她正在午睡,我脑袋一热,就拿刀刺向了她。之后,我很后悔。”说完,嫌疑人哭了起来,鼻涕也跟着下来,蕾蕾看了一下父亲。和平觉得这过程很顺,所以有些细节也许能问出破绽。
嫌疑人哭过后,李岩也进来了,问和平:“怎么样了,师傅。”和平看了一眼嫌疑人,说:“还在问。”李岩坐到和平旁边的凳子上,对蕾蕾说:“你回办公室吧!我和师傅在这就行。”蕾蕾点点头,走了出去。和平问嫌疑人:“你女儿和她继父,都是几点离开的。”嫌疑人回答:“那男人是上午7点出去的,中午也没回来过,我女儿是下午二点出去的,她走了,我就爬进去了。”和平继续问:“你进去的时候,没有吵醒死者吗?”嫌疑人很镇定的说:“我下去的时候很轻,没弄出声响。”和平已经把想问的问题都拟好了,他接着问:“你从什么地方下去的?大概说说位置?”嫌疑人回答:“从房子连着墙的那个角下去的,下面正好有窗台,所以进去的时候没什么麻烦。”和平:“你猜想过你的前妻正在干什么吗?如果她正好站在院子里,看你那边的天空呢?”嫌疑人略微想了想,回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和平:“你想杀人怎么没带自己的刀?”嫌疑人说:“我要是买刀就被人发现了。”和平:“你觉得自己肯定能杀了死者?”嫌疑人:“我没想那么多。”和平浅笑了一下,说:“看来你是个冲动的个性,就是说如果死者没睡觉,你也要杀了她。你究竟是预谋好了的,还是只是打算去她家杀死她,不管结果怎么样,是吗?”嫌疑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预谋好。”李岩突然想起一件事,直接问嫌疑人:“你翻墙进来时,死者睡着了,但她家的狗也睡着了吗?”嫌疑人表情很不自然,他看向和平。李岩也看了一眼和平,但和平心里也存了这个问题,但他本打算最后一个问这个问题。“是呀!狗没叫吗?”和平也问嫌疑人,他的眼睛咄咄逼人的看着他。嫌疑人看着有些慌了,说:“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没看到那条狗,也许真的睡着了。”和平和李岩都笑了,李岩说:“你觉得可能吗?嫌疑人接着说:“这是真的,我进去后,看了一眼狗窝,但有没有狗,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想不了那么多。”李岩又问:“你既然不是预谋,你怎么知道刺哪里能死。”嫌疑人说:“也许赶巧了。”和平挠挠脑袋,对李岩说:“今天就到这吧!”李岩点点头,嫌疑人站起来,不在说什么往回走。
在办公室里,和平坐在女儿的位置,李岩坐在自己的位置,蕾蕾靠着对面的桌子,看着父亲和李岩。“爸,有没有收获。”蕾蕾开口问,和平看向李岩,说:“我觉得那条狗很有问题,它为什么没叫呢!刚才给我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他说狗,在睡觉的时候,耳朵也在聆听。”李岩:“师傅,现在有两点,一就是他是凶手。二是他不是凶手。如果是凶手,那狗有可能当时不在,不可能睡觉或者因为关到哪里了。因为狗有自己的窝,还拴着的话,那它只可能在窝里。如果不是凶手,那他根本在撒谎,所以狗到底干嘛,那只有问狗了。”蕾蕾听完,扑哧笑了一下,但看父亲很严肃,又不敢出声了。和平站起来说:“我去找一下孟蓝,嫌疑人说孟蓝走后,他就进去了。那孟蓝一定知道,狗当时的状态。”蕾蕾把腰从桌子上分开,问:“爸,用我跟着吗?”和平摇摇头,说:“你们在找找其它的证据,我自己去就行。”李岩站起来,送师傅出办公室门口。
开车的路上,和平给孟蓝打电话,孟蓝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和平没办法,本来打算作罢回去,但他想到了孟蓝的继父,就算他是上午走的,也应该知道,他应该在家。门刷绿了后,和平觉得看着好受多了,也许是这里死了人,所以才有不好受的感觉吧!孟蓝继父果然在家,敲了一会儿门,他就开门了。露出个缝后,门才大开,“是警察同志啊!请问有事吗?”和平抿着嘴笑了笑,但他又觉得不好。这个男人,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笑看起来比较让人不自在呢!必定他来是问关于死者的。但却也只能这个表情,因为警察在人民眼里应该是亲切的。
走进客厅里,样子没有变化。和平坐下后,孟蓝继父端来一杯水,放在和平前的茶几上。“谢谢。”和平说,在这位感觉很压抑的继父面前,和平有种感同身受的体会,虽然这种压抑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情吗?”和平恩了一声,回答说:“我们现在在收集嫌疑人的罪证,在口供这一方面,有些地方需要了解一下。请问,那天您上班的时候,您家的狗在干什么?”孟蓝继父好像不太明白问:“狗怎么了?”和平又说的具体些,说:“您走的时候,狗是被拴在狗窝旁的小树上吗?”孟蓝继父回答:“那天我不确定了,但这只狗,一直在那里,我们没有给它换过地方。”和平又问:“那天会不会,拉到别人家呢?”孟蓝继父回答:“不会,从来没有过?”和平问:“那时您回来,看到死者的时候,狗确定在窝里吗?”孟蓝继父回答:“那时,它在窝里,因为后来警察来后,它就一直叫,我当时还想先把它放到邻居家里呢!但我想别人不太愿意,因为死人了,会觉的不吉利。”和平点点头,说:“恩,孟蓝去哪里了?”孟蓝继父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和平觉得他和孟蓝的关系,现在已经很微妙了。如果感情好,还可以继续当亲人,但如果之前就不好,那之后各过各的也很正常。和平还专门看了那狗一眼,但那狗也只能汪汪。每次从这里回去,比来的时候,心情还不好,因为答案不在这里,在某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