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此次科举的名次应天书院已经定下,唯有两人名次还有争议。”养居殿中,王朝两位宰辅禀告完共同候在殿上。
身旁的侍卫接过折子恭敬的递与圣上,圣上未看一眼,只是盯着二人说道:“是状元的名次有争议?”
两人只是低着头不做回应。
“下去吧,我回头把一甲前十名的文章看一遍,与应天书院在核对一下,而后昭告天下。”
圣上下了逐客令,下面站着的二人也不敢不从,只得告辞退下。
小少爷回到盛世楼中就一头载到在了苏杨床上。
“怎么了?”姜少卿抱着苏杨,兴致并不高,苏杨也看出来姜少卿殿试之后有些不高兴,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姜少卿说完抱紧苏杨的手又用力了些。
苏杨也不说话,双手也摸向姜少卿腰上,两人闭着眼彼此紧紧依偎着。
“苏杨,你愿意跟我去过苦日子吗?”少时,姜少卿睁开眼冷不丁问了苏杨一句。
“什么苦日子啊!”苏杨看着姜少卿笑着问道。
二人四目相对,姜少卿看着怀中佳人,心情也好了许多,也笑着回道:“就是没了好看的衣裳,吃的不好,住的不好,没有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就这些?”
“就这些。”
“只要跟你过,哪天都不算苦日子。”苏杨说完又向姜少卿怀中凑了凑,脸上洋溢着幸福。
“咚咚咚”这个房门总是响的不合时宜,可这次却不是扫兴的人。
“少卿,晚上一块喝点。”步青云语气轻松的在门外朝里说道。
“好,一块喝点。”姜少卿也大方的回应,此时窗外天气也从昨日转晴,秋日显有这样的好天,应邀日月同饮三杯!
酒过三巡,三人脸上都有几分醉意,言旭更是不胜酒力,坐在自己位子上摇摇晃晃,可手中却不舍得把自己的杯盏放下,越是醉,就越是要护的严实,越是醉,就越是要站起来逞强,到最后只剩一句,“杯子太小,换壶!”。
言旭一手拿着酒壶,摇摇晃晃,一手颤巍的抬起,直指明月,出了及其朗爽的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姜少卿坐着满脸微笑的看着言旭,随口就接了下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步青云随即也接了一句。
言旭听后转了个圈,用手指着二人,仿佛遇到知音一般,口中未出一语,却满脸兴奋。
姜少卿步青云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做出了个碰杯的姿势,言旭于是坐下碰杯,三人仰头一饮而尽。
“我出生前爹死,出生后娘死,同村的叔伯看我可怜,给了我一口饭吃,将我细心养大,我六岁时,叔伯外出讨饭被人打死,后来我才知道他偷拿了一口军粮,被别人砍了头,所幸同村邻居心善,家家户户都给我半口,就这样,我长到了十二岁时,有天饿的紧,跑出了村子,爬进了个大户人家,碰到个心善的姑娘,她给了我口饭吃,当时小孩子嘛,哪有好吃的就往哪去,就这样,我天天去那家府上,那个姑娘天天给我几口好吃的,后来我就更不要脸了,就在她后边跟着,她上私塾,我就趴在窗外偷听先生讲,就这样,慢慢的也学到了些东西,在到后来我十八岁,有了几分才华,也成了个教人识字的先生,可教的是些穷家子弟,慢慢的手里有了点钱,也有了几分体面,那天我换上我最干净,最能拿得出手的衣裳,洗了几十把脸,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那家府上,那家家主问我是谁,所来何事,我只说了句来提亲,就被连打带骂的赶了出来,那家姑娘说,你去考,往上考,考上举人我就能嫁你了。后来我考上了,来送礼的人不计其数,我拿了钱就往她府上赶,到了后说了句来提亲,那家主人请我上座,恭敬的为我奉茶,说了很多有的没的话,后来才告诉我,她已经嫁出去了,嫁的门当户对,八抬大轿,凤冠霞披,明媒正娶,那天是我最高兴也是最难过的一天,回道乡里,我将钱财分给了乡人,报答他们一口饭的恩情,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又读了些书,后来收拾收拾到了京城。”说完言旭眼中已满是热泪,又去壶换上了杯盏,一杯酒放在嘴边,迟迟没有下去。
姜少卿此时也只能当个看客,不知如何插嘴,因为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生活,也是从没想过的生活。
“人世无常,无常啊!”言旭说完摇了摇头,仰头一饮而尽,酒尽后,听到了一声瓷品落地的清脆声,然后就是言旭满脸通红的一声怒吼“去他妈的!”
“何谓新,何谓新,盘古开天地为新,女娲造人为新,秦王灭六合为新,孔圣传儒为新,仁祖建国为新,而今迈步从头越,何为新?何谓新?诸君,请与我辨!”
“卿何以为?”姜少卿听后问了一句,语气相比言旭弱了不少。
“新政早已实行过,即出便死!”
“何意?”步青云听到这也追问道。
“当年要分地,土地就快到了百姓手里,那年我八岁,可后来此事官府就再也不曾提起,随着我读的书越来越多,发现当年庆阳王叛乱一事,也就是从那时起,新政胎死腹中,王朝官员死者上前,无一不是屠门灭户,消荫封行新政是一同出的,当时朝中满是清流,随着庆阳王的一声叛乱,当今吃人血的豪绅又得朝政,新政随即取消,也就有了如今的朝政。”言旭说完情绪稳定了许多,但身上显出了一股无力。
“如今我无牵无挂,若入了朝政,有幸一日还能再见新政,谁挡新政,我灭谁!”
“诸君身居高位,从不知人间疾苦,王朝这病在骨不在皮。”言旭说完又饮一杯,便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