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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起,双腿连环踢飞两头怪兽,再闪过背后一头怪兽跳到兽背上,脚尖一弹,凌空跃上一棵古树,足尖再点,借助树枝高高弹起,绕向洞府的另一边。
“呲啦”,我外袍的下摆被撕开,碧四娘只比我迟了一息跳上树,指尖从我腿肚子擦过,嵌入枝条。整棵树立刻腐烂,化作一滩绿色的汁水。
我头皮发麻,要是被碧四娘抓到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穿过一片花圃,我慌不择路地狂奔,碧四娘的娇笑声在身后不断。
穿过几片果林,再猛力越过一个险壑,我顺着山势直奔。眼前骤然一空,浩浩荡荡的云雾扑面而来,山路到头了!
“公子,你也不怜恤怜恤奴家,跑得那么快,害奴家出了一身臭汗。”见我走到绝路,碧四娘也不急了,扭动腰肢,风骚地朝我笑。
我额头冒汗,前面是万丈悬崖,跳下去必死无疑,左侧是一面青苔遍布的巨大石壁,石壁直直向内倾斜,壁外也是无底深渊。我脑子里苦思对策,日他,两注香的时间怎么还没到啊!
“公子,把碧珠还给我吧。奴家在天等你很久了,今天总算等到公子了。”碧四娘摊开白嫩的手掌,虽然笑语晏晏,但眼神十分阴冷。
我气急败坏地嚷道:“日他,碧珠早吞下肚了,让老子还个屁啊!”既然逃不掉,干脆和她拼了!
碧四娘道:“公子不用担心,只要奴家把公子化成一滩碧汁,再慢慢炼化,便能重新凝成碧珠。”款款走近,三寸金莲迈过的地方,生出一圈圈暗绿色的斑晕。仿佛活物,渗透地上的岩石蔓延过来。
“跳崖!”月魂断然喝道:“天无法施展法术,你和她硬拼必死无疑!”
这话出自月魂的口,我不敢不相信。一咬牙,我掠到崖边,狠心要跳,瞥见左侧石壁的中心向内凹陷,形成一个石槽。我灵机一动,两腿一蹬,斜斜掠向石壁。借冲力在半空滑了十多丈,整个人倒悬,双臂犹如分花拂柳,贴着石壁一路交替按过。
月魂为我的急智大声喝彩:“好!这一记魅舞妙到毫颠!就算魅复生,也不过如此!”
魅舞去势用尽,眼看要从石壁滑落,我腰肢一拧。变成头上脚下,左腿斜斜上撩,带动身躯飘然而起,再贴着石壁横掠一丈,落脚地,不偏不倚正是那个凹陷地石槽!
十指紧扣石壁。凹陷的石槽恰好容进我的身体。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点后怕。刚才只要我的魅舞稍有差池。一定摔下深渊。月魂赞不绝口,直夸我魅舞有进步。
“嘿嘿,美人你来啊,本公子脱光了等你!”逃过一劫,我安心多了,远远地对碧四娘挤眉弄眼。
峭崖边,碧四娘发出一阵摄魂荡魄的笑声。她竟然跃下山崖,身体横陈悬空,和石壁成直角。双足踩住石壁,一步步稳稳走来!
我瞠目结舌,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月魂也傻了,眼睁睁看着碧四娘走近,脚步过处,一圈圈绿晕斑在石壁上渗出。
“公子,奴家来陪你了。”碧四娘对我招招手。我把心一横,不顾一切跳出石槽,向下方的深渊落去。
四周云雾茫茫,我急速下掉。在空中。我施展魅舞,转折腾挪翻跃。试图化解疾坠的势头。但跳的地方太高了,深渊又不见底,下落反而越来越急。
完了!我心口一凉,早知摔死,还不如和碧四娘硬干一仗呢。月魂和我心意相通,无奈地解释:“和她拼是一定死,现在好歹是九死一生,说不定飞升的时限马上就到。”
我加速向下坠落,已经头晕眼花。偏偏这个时候,碧四娘地笑声又在耳边响起。我定睛一看,她竟然脚踩石壁,一路跟着我飞速落下,死死盯住不放。
“冤孽啊!”我惨叫一声,这个娘们看来连我的尸体也要糟蹋啊!
一点闪烁的白光忽然出现在下方,似在深渊内盘旋。隐隐约约,传来雄浑的公鸡打鸣声。
“快!施展魅舞靠过去!”月魂突然激动地大叫:“快啊,想办法靠近那点白光!你有救了!”
听到有救,我立刻兴奋起来,在空中跳出一连串魅舞,尽量使自己向白光的方向落去。随着急速下落,我终于看清了下方的白光!这是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皮毛犹如珍珠闪耀,火红地鬃毛笔直竖立,像公鸡高高耸起的鸡冠,双目顾盼神威,透出闪闪金光。
“骑上它!”月魂的声音都发抖了:“这是万载难遇的吉量马啊!”
吉量马仰头发出鸡叫,四蹄翻腾,在半空来回驰骋,速度快得如同幻影。蹄踩在空中,便出现一团团云气的漩涡。我全力施展魅舞,硬生生地凌空横移半丈,就在靠近它的一刹那,吉量马腾空跃起,奔向远处,和我失之交臂。
我郁闷得要吐血!
眼前白影一闪,吉量马忽地又从远处奔回。我下意识地探手,抓住了一簇鬃毛,紧接着鸡鸣响彻云霄,一股巨洪般地力量带动我飞掠,耳畔风声疾呼,景物一片模糊。
“日他,你抓住它啦!快骑上!骑得越久越好!”月魂激动得语无伦次:“想不到吉量马会在这里出现,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你看,碧四娘都傻了,她哪里追得上吉量马啊!”
狂风扑面,吹得我眼睛也睁不开,我死死抓住鬃毛,腰杆一挺,翻身上马,双腿夹紧了马腹。
“轰”,骑上吉量马背地一瞬间,我体内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
第七册第九章(下)瞬息万变
吉量马在空中人立而起,双腿向前猛力蹬踏,发出愤怒的鸣叫。它忽而高高跳起,忽而急速俯冲,甚至在半空连续几个翻滚,玩出了高难度动作,速度快似风驰电掣。但无论它怎么挣扎,就是甩不掉我。
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但变成了倒流!
吉量马暴跳如雷,冲向一面嵯峨崖壁,四蹄矫夭踢出。“轰隆”一声巨响,石灰滚滚,坚硬的山崖被踢塌了半壁。我吓出一身冷汗,但体内生出酣畅淋漓的感觉。周身血脉逆流,又在下一刻顺流。渐渐地,我竟可以控制血脉的流动,要顺就顺,要逆就逆。
月魂眉花眼笑:“吉量马——天的上古异兽。骑上一次,不但能自如控制血脉流动,还能多活一千岁。嘻嘻,也就是说,你可以舒舒服服地避开好几次天劫。”
我惊喜交加,区区两注香的飞升时间,我一颗心忽上忽下,历经一波三折的惊险。数次差点没命,又数次脱险,几乎是在刀尖上跳杂耍。
吉量马再次冲向一块突兀的山岩。
呼啸的疾风蓦地凝固,四周骤然一暗,胯下的吉量马消失了。我心头一震,知道飞升结束,脑海中立刻映出甘柠真受袭的一幕。
眼前变成了一片苍翠,茂密的雨林返回视野。变色豹的利爪扣向甘真左肋,而我还趴在甘柠真背上,来不及发出一声警告。
一朵硕大的雪莲从甘柠真肋下钻出,花瓣绽开,挡住利爪。与此同时,一朵黑冰花蓦地穿透三千弱水的剑光,夜流冰宛如一个幽灵,从冰花里浮出真身,一掌拍上甘柠真肩头。
甘柠真吐血。后退,挥剑,再吐血。变色豹闷哼一记,向后撞去,背贴上一棵粗壮的橡树,全身立刻化作橡树枝叶,消失了。
夜流冰隐入冰花,几十朵冰魄花再次激射。我狂吼一声,震开全身的蛋壳,跃起挡在甘柠真身前。蓄满混沌甲御术的拳头轻柔送出。
冰魄花无声融化,水滴落地,似乎听到夜流冰一声惊呼。我运起胎化长生妖术,掌心的粒子洞疯狂吸取四周地生气。进入数态后,我的妖力明显上了一个层次。耳聪目明,连一棵树上有几片叶子也一目了然。
夜流冰、变色豹没有再出现。甘柠真脸上露出放松的神色,呻吟一声。软软向后倒去,我急忙伸臂接住她。
“夜流冰的伤还没有复原。”甘柠真无力地道,低喘了几口气:“他刚才和我硬拼时,我就感觉到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阿凡提发动四灵鼎炼化夜流冰时,后者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远比我们几个人的伤势要严重。只是得知我们在雨林出现,夜流冰急于复仇。才强压伤势赶来。他祭出梦潭,既是为了恐吓我们,也是一种心虚。
“你先疗伤。”看到甘真嘴角渗出的鲜血,我痛惜地道,扶住她盘膝静坐下来。一瓣瓣雪莲把甘真包裹。
“喂,你不要把我当空气。会动就神气了?不就是飞升了一次嘛。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懂吗?”龙眼鸡伸手在我眼前乱挥。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满脸狞笑地盯着他。慢慢举起拳头,做了一件我很早就想做,但一直没法做的事。
噼里啪啦一顿暴揍,龙眼鸡的脸被我打成了肿猪头。我松开他的衣领,舒畅地大喊一声:“爽!”
入夜后,龙眼鸡沉沉睡去,甘柠真继续在雪莲内疗伤。我静坐片刻,肋下忽然生出一丝奇异地感觉,不由心中一动,现在进入受态。我应该又生出一只龙蝶爪了。
意念稍动,一只紫色的龙蝶爪倏地探出。爪尖喷出一片紫色
。我一时好奇,想试试迷雾的用处,便探爪对准龙喷。
“呼”地一声,熟睡的龙眼鸡猛然坐起,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姐姐,我要换尿布。”说完突然给了我一记耳光,声色俱厉:“不遵守将令者,斩!”
我目瞪口呆,一脚把他踢开。龙眼鸡又扑上一根藤蔓,张嘴大咬,含糊不清地道:“养颜护肤,滋阴壮阳。”又变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掐住藤蔓,嚷道:“干死你,干死你!本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恍然大悟,紫雾大概能使人兴奋,产生幻觉。成为试验品的龙眼鸡折腾了一个时辰,总算又倒头睡了。四周恢复了寂静,我继续静坐修炼。因为怕影响甘真疗伤,我不敢使用胎化长生妖术。想了想,我开始在心中默念紫府秘道术的要诀。
“神识出于紫府,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充满天地,包裹六极。化育万物,不可为象。”这是紫府秘道术地总纲,论述了神识的玄妙,虽然无声无形,但可以千变万化,营造出一个有声有形的天地。
我反复念了几句“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后,进入抱元守一的心境。过去修炼紫府秘道术,由于我性子浮躁,师父总说我不适合炼这门秘道术,所以只打了个根基。现在为了对付夜流冰,不得不认真修炼。
要炼出神识,必须先迈入紫府心境。我盘膝静坐许久,还是没什么效果,又有点心浮气躁了。月魂笑道:“吉量马的好处忘记了?”
我如梦初醒,控制周身血脉流动,立刻心平气和。在血液顺流、逆流反复循环了几百次后,脑子轰的一声,进入了一片空冥地天地。
时间无声流逝,天色由暗转明。虽然我一直闭眼,却清晰“看”到了四周的景物。拂晓地光线中,一朵白色的兰花花苞刚刚绽放,几颗露水从榕树叶尖滴落,一只七星瓢虫从枝头飞起,河面上浮起一双黑褐色的鱼眼,龙眼鸡的嘴角直流口水??????,一切倒映在紫府中。我第一次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灵。
紫府秘道术终于有了突破,只要给我时日增强妖力,就一定能炼成神识。我心中涌起一阵喜悦,忽然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河面上浮起的鱼眼!我蓦地一震,那双鱼眼分明在窥视我!我闪电般掠出,龙蝶蓝爪破开河水,狠狠抓去。
一个庞大的身躯被我抓出河面,水顺着湿漉漉的兽毛往下掉。对方完全措手不及,鼓着死鱼眼,傻乎乎地瞪着我。不等他挣扎,蓝爪喷出寒气,冻得他直打哆嗦。
看清这个妖怪的兽毛,我不由一愣。灰色地尖硬兽毛,和我们昨天发现的毛一模一样。“你是谁的手下?为什么偷窥我们?”我厉声道,爪尖刮过他的咽喉。
妖怪瞪了我一会,语声嘶哑地道:“我们——这里的主人。你——走开。”
我呆了呆:“你难道不是魔主的手下?”目光扫过妖怪生满花纹的脸,背部耸立的一排尖刺,屁股上断了半截的肥大鱼鳍怪。
“你是雨林的土著!”想起他刚才地话,我霍然叫道:“你是三年前幸存的妖怪!”
七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