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抿唇不语,这的确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他有足够的灵力和丹药,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但是他对自己血液能够驱逐恶孽之气的能力很是心动。
说句不要脸的,如果他的血液被整个淇云甚至仓冥界的人服用过,恶孽之气在这里不会有存留的可能,而龙家的阴谋,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这有个前提,不会暴露他血液的能力,不会让那些人知道这个能力属于他林一,不会有人将心思打在了契约上,剖开武修的丹田,找到那滴血,然后自己服用。
林一不惜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下这件事的后果,然后再来下自己的定论。
隐瞒身份,发放稀释后的血液,帮助别人抵抗恶孽之气,帮助他们留有一线生机,也让自己有一个灵力仓库。
或者,就此打住,收回契约的力量,使用丹药,让武修自己对抗恶孽之气。
他该怎么选呢?
林一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如果要让他们服用,还得看他们心性如何吧?”林一轻声开口,“而他们现在等不了了。”
那武宗侵染得重一些,被除厄丹折磨得差点要死,要不是他们在盯着,恐怕得脱一层皮。
而现在,外面还有二十来个武修,有武君有武宗,有一心一意要报答的,有想利用完他们就走的。
“我现在的实力,能够支撑得起这么多人的契约吗?”
林一有些迷茫,自他知道自己的血液中有强制性主仆契约的力量后,非特殊情况他不会使用,之前利用过的一次是纳兰秉入魔,效果不算很好,因为他们实力相差太大。
但是那次是借用主仆契约的力量,会有强制性,也就代表抗性很强,而这次是没有主仆契约的力量。
“他们的话不能给,不能让他们知道这样的东西我随时能拿出来,”
说着,林一又道:“只能给他们丹药,但同时用上我稀释过的血。”稀释得只剩下对恶孽之气有效果才最好。
他现在用的是自己真实的样貌,这么多人也不好封口,一旦传出去有针对恶孽之气的“特效药”,到时候就是数之不尽的麻烦。
不论那些有没有受到恶孽之气侵扰的人,都会找上门。
“那便如此吧。”夏冰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林一真打算在此时用自己的血,她还得想办法让他们保密。
“之前那个人的契约也解除吧。”说着,林一运转灵力,将丹田内的那颗小光点碾碎,“看到我真面目的,就别知道契约的力量了。”
还好那人只用了一次契约的力量,而且想必只会以为是药力的原因。
“不过,说到这个,我觉得可以让我们几个人都用上这个契约。”林一想着,也这么说了,“这契约能保命,以后如果契约启动,我也知道是谁出了事。”
只是这东西吧,不太好解释啊!
小伙伴个个都不傻,就算是有些傻白甜的夏彤也只是没有去思考而已,在修炼这一方面,说实话,武修里没有一个傻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看得懂心法然后去修炼了。
在十岁开始修炼之前,可都是要学习的啊,至少那些字你得认识并理解,不然你连心法和武法都看不懂,还谈何修炼?
关于小伙伴的问题他还得思考思考,但是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外面这些武修是不能完全信任。
等他们出来时,院内的众多武修齐刷刷看向了他们,弄得林一都有些头皮发麻。
无他,这些武修的眼神个个都很是认真,高境界的威压虽然对他不怎么起作用,但这些可没有一个境界比他低啊!
“虽然我很想将这【玉液】卖给你们,但很可惜的是这玉液我也没有多少。”林一叹息地说了一句,但是面前的这些武修没有几个信他的。
他们觉得林一可能是想提价。
“所以,还是试试灵液吧,为了让你们不痛苦一点,我在每份灵液里面加一些玉液。”林一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人皱起了眉,有人一脸惋惜。
“那为何公子使用玉液的时候一点也不心疼?”
忽地,一名武修开了口。
他脸色已经很是惨白,嘴唇也有些发黑,但是仍然能够笔直地站着,境界是武君八阶,虽然看起来是个中年人,但眼角有很明显的皱纹,鬓角也有了几缕银丝。
林一面露惋惜:“唉,都怪我习惯大手大脚,刚刚反应过来没剩多少,现在心疼了。”
众人:“……”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强迫公子将药卖给我们,也多谢公子和诸位为我们劳心劳力了。”
这武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了尔烟用灵币买了一瓶灵液,其他人最后看了林一几眼,也还是选择了用灵液。
最后众武修在宅院内暂时休养生息,等到时候跟着盖城的队伍一起前往皇城,而庞康则是跟着林一等人出城,至于昨晚被困住的四个武君,在盖珲等人赶到时早已自杀。
修整半日,第二天,盖珲和盖元亲自相送,离开的时候盖珲还给了林一他们一人一块巴掌大的乳白色身份玉佩。
“我家老二盖卿此时也在炼金城,若是有缘相见,劳烦几位帮我带句话,让他在炼金城好好待着。”
说着,盖珲又拍了拍非得跟着他们一起的牛莮的肩膀,说道:“多保重。”
“知道了知道了。”牛莮摆摆手。
盖珲没再多说,抱拳道:“祝诸位一路平安,我等随后就来。”
林一等人收下玉佩,抱拳后告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前后是人偶开道和殿后,中间是被骑着踏风夜月马的纳兰家族包围的一辆马车。
天骄小队等人坐在马车内,炼丹的炼丹,修炼的修炼。
而在他们赶往炼金城时,余封朔正在跟院长对话。
“院长,现在淇云局势紧张,皇室连自身都未必能保住,还怎么举办四院大比?学子的性命当真没有学院的荣誉重要吗?”
余封朔的身姿笔挺,看着前方稍显佝偻的人带着一些失望和希冀,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
他也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