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靳,这就是给我办的好差事?”
自接到梁州和南穆关的消息,梁浩言气急败坏砸了一屋子东西,都不能泄恨。
他一个茶杯砸到纪靳的脑门上,还不能解气,又上前踹两脚:“不是说项承黎得了天花吗?为何悄无声息跑到梁州?”
“世子爷,这个,这个奴才也不知道。”纪靳阴毒的的眼中,尽是惧怕之意。这个项承黎太难对方。
天花和鼠疫,都没能牵盼住对方平乱的脚步。
要是不能平息世子爷的怒火,他就会成为下一个明靳。
“世子爷,这事要怪,就怪罗良策太无能。”纪靳上下嘴皮一碰,就把一切都甩到罗良策的身上:
“他手下的统领被暗杀,他瞒而不报。让我们错过最佳的追查时间,才让项承黎瞒天过海。”
“你倒是将自己摘得很干净?”梁浩言一双桃花眼,恨不得喷出火来,将项承黎给直接烧死算了。他想不通,项承黎这个人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他每次给对方下套,都助对方又立一个新功劳。
“世子爷息怒,奴才这儿有个补救办法。”
...
“父亲,您找我?”
“季寒若,你真是胆大妄为,离经叛道。”季博儒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的将一幅画摔在她面前。
看着父亲微颤的身子,复杂的眼神。季寒若本能捡起地上的画,她想看看这幅画,到底画了什么,把父亲气成这样。
结果,翻开画卷一看,整个人惊住。
这是那天,她被逼摘下帷帽的瞬间。
画画的人,画技很好,将她的神态,画的入目三分,灵动又传神。
但相像程度,却还有很大的待提升空间。
要不是旁边题词:选国第一美人季家庶九女。
她也要费心些心思,才能认得出。
季寒若定了定神问:“父亲,这个画从哪儿来的?”
见女儿十分淡定的模样,季博儒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你还有脸问?这个画是魏山长让人送来的,你的画像已经成为别人牟利的工具。”
季博儒的心思极为复杂。
他知道玉泽县的天花,是因为这个女儿,才能快速的控制住。可看着女儿的画像,成一些好色的登徒子意淫对象。
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看看,这该如何收场?”季博儒急得在屋内来回的走动:“这要传到项家的耳中,你以后在项家该如何立足?”
季寒若眼眸微颤。
她大致明白,父亲为何会气成这样?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约束颇多。世家贵族的女子,不会抛头露面,把名声看得比生死还重要,画像就更不会在民间流传。
一般广为流传的女子画像,多为风尘女子。
“父亲,想要破开这个局面,并不难。”季寒若眼眸转了转,很快就想出一个极好的办法,不但能够扭转众人对她的注意力。
还能连带着让伏阳县再大赚一笔。
季博儒一脸怀疑的眼神:“你有什么法子?先说来听一听?别又给我惹出大乱子。”
季寒若整理一下说辞,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季涵墨拿着一封信,一脸高兴的推门进来:“父亲,二弟送信回来了。他们打胜仗了,还连着立了两个大功。”
听到儿子立功,季博儒高兴的来不及训斥女儿,连忙夺过信。
才刚看完信,整个人就慌得不行:“这可如何是好?承黎连胜两场,眼看着又要升官。偏......哎,你又生出这个事。”
说完之后,就把手中的信,塞到季寒若的手中。
一目三行看完后。
季寒若心情很复杂。
项承黎比她想象中还要优秀。以极少的兵力,极低的伤亡,平定梁州之乱,还帮着卫潇洲,一起大胜辕国的入侵,守住南穆关。
这么优秀的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她漫不经心把信折叠好,压住心中的波涛巨浪,面上十分平静坦然的说道:“父亲,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不后悔去玉泽县,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将信递给大哥,又捡起地上的画像,忍住心痛说道:“要是项家不能接受。我与他缘尽于此。”
一句话,让父子两人,都皱起眉头。
季涵墨侧目看一眼画像,大致明白整个事情的情况:“父亲,这件事,寒若没有做错,不管项家怎么看,我们季家应该以寒若为荣。”
季博儒不敢置信:“她不顾女儿家的闺誉,做出抛头露面之事?败坏项家主母的名声,还败坏季家女儿的名声,你让我以她为荣?”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寒若,玉泽县会怎么样?”季涵墨自己得过天花,知道天花的痛苦,也知道是这个妹妹想法子救了他。
生死边缘走一遭。
也看清府中,谁是真心待他。
旁人怎么想,他不管。
反正,他是记着这个妹妹的恩情。
“在几万人的性命面前,抛头露面之事,不值一提。”
季涵墨态度十分坚定的说道:“父亲,您放心,这次科考我一定会高中,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寒若的依靠。”
“为父还活着,轮不到你当她的依靠。”季博儒气急败坏。这个逆子,他有说过不要这个女儿吗?他要不是为女儿前程担忧,哪儿会顾虑这么多?
父亲的疾言厉色,还有大哥的满心维护,都是在乎她,关心她。心间一股暖流涌过。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眼底的湿润。
“父亲,大哥,你们放心,画像的事,我有办法解决。反倒是另外一件事,想请父亲斟酌一二。”
季博儒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六皇子已经在季家住了三天,季寒若一直拖着不肯去农庄:“你是指六皇子的事?”
“昨天母亲去项家寻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十一妹妹,嫁给六皇子做填房。”
季寒若的话一说完,季涵墨就惊住,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嫁去六皇子府做填房?”
还不等季寒若说是。
季涵墨整个人,在屋内来回走:“六皇子府是什么地方?岂是娇娇能招架的住?他那正妃逝去已有两年,为何没有正经人家的女儿,愿意嫁去六皇子府?”
在京都长大的世家公子,谁不知道六皇子的风流韵事?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在六皇子住进季家以来,形影不离跟着对方。就是生怕六皇子,唐突了季家的女儿。
这倒好。
他在这儿防前,防后的。
他母亲一转身,就想着把季家女儿,推进六皇子府的火坑。季涵墨越想越气:“这是要推娇娇去死!”
本有几分意动的季博儒,瞬间歇了心思,轻咳一声道:“这事我尚不知情。等我问过你母亲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