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上皇宋老先生患上了老人痴呆症,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相当复杂,我想,也许在高泽的周围潜伏着两种危险,一是性命危险,二是财权危险,换言之,他的身边布满了虎视眈眈的眼睛,随时扑出来把他吞噬,把他毁灭。我越想越担忧,可是我什么都不懂,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我只能做一个局外人关注这件事,一想到此,心里又添了一层寒意。
这一晚,高枫姐负责分配客房,她把苏家兄妹以及其他人都安排在三楼的客房,却让我住在高泽的卧室里,听高枫说,原来在宋园里也有专门为高泽设计的超级大卧室,丝毫不比广州的高家大宅逊色。高枫姐还当着严俊的面,绘声绘色地告诉我,在高泽的卧室露台里有一个露天大浴缸,小两口可以一边泡澡,一边仰望星空,非常浪漫,非常写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严俊就提出异议:“高枫,你安排小诺住在高泽的房间里,那不是人为制造矛盾吗?!要是让高亮知道了,估计又该心理不平衡!”
高枫不以为然地说道:“高亮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野种吗?!他凭什么心理不平衡?!……”
严俊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好歹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高枫“呸”了一声,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只有高泽一个弟弟!我打死也不承认高亮是我的弟弟!”顿了顿,她忿忿不平地说道:“即使爸爸认他,外公认他,甚至连高泽也开始认他!我就是不认他!”
严俊还想说点什么,我及时打断他们的话:“你们两公婆就别吵了,总之我睡哪里都行,只要不是高泽的房间。”
严俊扑哧一笑,向高枫投去一记“你输了”的眼神,高枫一脸不悦地瞪了严俊一眼,又冲我埋怨似的吐了吐舌头,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严俊把我安排在东厢楼的二楼厢房里,住在这里,就仿佛和大家隔绝了开来,尽管装潢和环境美得让人窒息,雕梁画栋,古朴清幽,别有风韵,宛如一座古代小姐的绣楼,可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不妥,于是提出异议,严俊却说主楼的客房都被姨妈和表姨妈一家子住了,让我将就一下,说着,他流露出一个令人心软的眼神。
我懒得再说什么,匆匆地洗了澡,反锁了门,和衣睡觉,临闭上眼睛,我看一看手表,原来已是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这一天即将过去,我的倦意不知怎的蒸发了,脑海里回放着在这二十四小时里发生过的事情,这是多么漫长的一天啊!从下午的祝捷酒会开始,我偷听到严俊向苏少龙提出购买JK集团的股份,我惊闻我的妈妈炒港股亏了很多钱,我一时冲动打了苏少龙两拳,然后,骆燕燕的出现,骆燕燕被太上皇钦点为高泽的助理,高泽却严词拒绝。到了晚上,苏玉宝在竹林里离奇失踪,大队人马进入地下藏宝室看到稀世珍宝和石塔,最后,宋老先生从楼梯摔下来,而且被诊断为老人痴呆症,每一件事都环环相扣,渐进深入,似乎经过排演似的似乎存在内在关联。然而,我绞尽脑汁还是理不出一条清晰的脉络。(详见第197-203章)
正想得昏昏沉沉,突然听见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紧接着,我听见了苏少龙的声音:“小诺,你睡了没有?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我扯着嗓子回了他一句:“我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等明早再说吧!”当我说完了,屋外好像没有了动静,或许苏少龙已经离开了,我又闭上了眼睛,可是,隐约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开了灯,冲到门前,刚好与偷偷溜进来的苏少龙撞个满怀,我连珠炮地教训他:“苏少龙!你还要不要脸?!枉你自称是个君子,怎么半夜三更偷偷摸进女士的房间呢?”
苏少龙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谁叫你撒谎说自己睡着了?!我吃了闭门羹,自然要摸进来。”
我生气地质问他:“这里是宋家和高家的地盘,你怎么会有绣楼的钥匙?”
苏少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是某个人主动给我钥匙的,我一刻也不耽搁就来了,把你吓着了吧?”说着,他那张贵气无比的脸庞上流露出明显的尴尬和歉意。
我支着下巴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难怪严俊执意安排我住在这座绣楼里,原来是为了巴结苏少龙,拉拢苏少龙,投其所好,所以把我房间的钥匙给了苏,说得难听一点,严俊这混蛋把我给出卖了,真TMD卑鄙无耻!
我咬牙切齿地想着,苏少龙搭着我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小诺,你没吓着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小诺,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为下午说过的话向你道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我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地问道:“苏少龙先生,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记仇的女人吗?”
苏少龙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回答:“程诺小姐,我认为你绝对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说时,他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在提醒我,我下午一时激动凑了他的鼻子两拳,这一段“恩怨”算是两清了。
我扑哧一笑,接着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试图把他推出门外去,他不由分说地把我锁进怀里,同时飞快地反锁了门,关了灯,然后在月色迷离的房间里,他用灼热的嘴唇封住了我的嘴巴,我不停地挣扎反抗,他一边努力撬开我的嘴唇,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小诺,你能不能老实一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乖乖地让我亲一下……”
我听了这句话,立即口齿不利索地问道:“你说真的?你什么都可以给我?!”
苏少龙登时停住了强吻的动作,用兴致勃勃的声音问我想要什么,窗外的月色也许很美,可是无法穿透那一层厚软的窗纱,我只能依稀辨认他的脸部轮廓,从他眼里看到那一点微微闪动的光,我壮着胆,对他说道:“少龙,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愿意帮高泽吗?!”
苏少龙沉默了,如沐春风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还夹杂了一点醋意:“小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让我帮什么忙?况且,高泽这家伙一向很有能耐,他需要我帮忙吗?!”
我心里明白苏少龙在装糊涂,我想做他的思想工作,没想到,他重新堵住了我的嘴巴,他把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他的手还在我的身上游弋起来,带着焦灼的狂热的yu望,仿佛连空气也燃烧起来了,我几乎要沦陷了,就在这当儿,我的手机响起了,听音乐铃声是高泽打来的,我毫不犹豫地推开苏少龙,扑到八仙桌上,抓起手机听,果然,话筒那端传来了高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色色的:“小诺,你怎么不在我的卧室里等我呢?你到底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心里一阵反感,想道:高泽这家伙到了火烧眼眉的关头,居然还有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而且听起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真TMD不知所谓。于是,我没好气地回答他:“高泽,我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晚安!”说完,我狠狠地合上了手机翻盖,心里即时泛起一阵酸涩,直入五脏六腑。过了不够一秒钟,手机又响起来了,这一次却是高亮打来的,他说:“小诺,你怎么不在三楼的客房呢?你到底在哪儿?我来找你聊天,好吗?!”
天啊!高亮和高泽竟然问了我几乎相同的问题,难道说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
我想了一想,然后温柔地回答高亮:“我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聊吧。”说完,我对着话筒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
当我合上了手机,我百无聊赖地走到窗前,推开那一扇古朴雅致的花格窗,眼前是寂静空灵的天幕,月亮躲进了云端,留下一抹淡淡的烟霞,我深呼吸一口气,暗香浮动,荷香、竹香、花香纷纷飘进我的鼻子里,我思绪万千,在心里勾勒出患得患失的故事:这一场收购与反收购的大战似乎在所难免,高正先生对JK集团的实际控制权是虎视眈眈的,他有严俊做他的马前卒,还有骆贡等人从旁协助,更有来历不明的幕后财团为他们提供资金援助,似乎是来势汹汹,志在必得;那边厢,高泽、高亮、苏少龙三人虽是兄弟或亲家,但是他们的关系却时好时坏,正所谓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关键时刻还得从实际利益出发,从这一点看,高泽要得到高亮和苏少龙的支持并不容易,再加上宋老先生突然患上了老人痴呆症,高泽顿时失去了坚强有力的后盾,想道这里,我的神经不由得绷紧了,看来,高泽这一方的形势似乎不容乐观?
忽然间,我感觉苏少龙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他的身体已经燃烧起来,呼吸急促,双眼迷离,情绪高涨,浑身散发着狂野的霸道的气息,像一头发qing的狮子。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无来由的火气,狠狠地挖苦他:“苏少龙!你怎么一下子从草食男变成了肉食男?你不是有惊人的定力吗?!你不是有高贵的情调吗?怎么突然变成了猴急的色狼?!”
苏少龙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继而又苦着脸,埋怨我:“小诺,你要体谅我的苦况啊,你最近一直拒绝我的约会,我只好独守空房,难得今晚可以和你在一起,难免有点急色……”说着,他的一只手已经钻进我的睡衣里,捧着胸部上的蓓蕾轻轻地揉搓起来。
为了给苏少龙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我趁他不备,抬起腿,用膝盖在他的重要部位稍稍顶了一下,即刻,他发出“哎呀”一声惨叫,听起来有些浮夸,不像是真的很疼,更像是装乖弄巧。
我冷笑了几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骂道:“苏少龙!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渣,从今儿起,我要跟你绝交!”说完,我拽着他的衣服要把他撵出去,他死活不肯出去,一边抱着我,一边焦急地提出交换条件:“小诺,你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我向你投降,只要你乖乖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疏远高亮和高泽两兄弟,我保证我会在这场收购战中保持沉默和中立,OK?!”
听了这句话,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我疏远高泽和高亮呢?!”
苏少龙意味深长地回答:“这还不简单,这两兄弟时常为你争风吃醋,吵架拌嘴,甚至大打出手,你疏远他们,绝对有利于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觉得这个建议似乎有些道理,于是点一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问:“苏少龙,你敢对天发誓?你真的会保持中立和沉默?!”说着,我抬起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苏少龙,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并不太出众,可是有平静宽阔的额头,笔挺温润的鼻梁,和一双专注的眼睛,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安全感。
苏少龙也认真地看着我,仿佛在研究我,仿佛在思索什么,之后,他举手作发誓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苏少龙现在向天发誓,在这五年以内,无论任何人用任何条件向我收购JK集团的股份,我都不会答应卖的!倘若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天打雷劈,肠穿肚烂,全家死光光!”发誓完毕,他眼里的狂潮又泛滥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迫不及待地吻住我的嘴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