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先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
李娜将项冉的表情看在眼里，笑容不减，项冉也察觉到有不少的目光开始朝着自己这儿聚集起来，下意识咬着嘴唇，将包放落，掏出手机。
李娜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你是要打电话给吴哥吗？打电话问问也好，免得你不死心，认为我在骗你。”
项冉看了她一眼，抓着手机朝着茶水间走去。
不到十分钟，项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李娜依旧站在那里，整暇以待，眼神里的挑衅和得意不言而喻。
项冉没有说话，默默看着她，脑海里却回想起刚刚电话里吴忠华的声音：“项冉啊，昨天你跟我说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带李娜去见客户，一来李娜比你有经验，二来李娜性格大方讨喜，你还是太文静了些。客户都喜欢和大方的人交谈，你还是待在公司继续打电话吧，好好磨练磨练……”
空欢喜了一个晚上，项冉怎么也想不到“煮熟的鸭子转眼就这么飞了”。就因为她性格内向，就用一句“不善言谈”将她打发了回来。她也问过吴忠华那这本应该属于她拉到的客户应该怎么算，可是吴忠华却只说了一句，“谁最后能拉住客户签下合同，拉到的单子就算谁的”。
有那么一瞬间，项冉很想摔手机走人，这摆明了这个单子不属于她了。
“怎么样，项冉，问清了没有？”李娜同样看着她。
项冉却将目光移开，沉着一张脸，“麻烦让让，我要上班了。”
一声轻轻的讥笑声传入项冉耳中，李娜一只手撑着桌子，说：“客户资料呢，给我。”
项冉当做没有听到李娜的话，整理着桌上被李娜翻动了的文件。
李娜的脸色稍稍一变，“项冉！”
项冉侧头看着她，“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没有。”
“你！”李娜的声线不觉扬高。
更多的人朝着她们俩的位置看过来。
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马上要上班了，你们很闲吗，都看着这里干吗？”
是苏素素。
14楼有一半都是销售部的员工，原本还只是以项冉位置为中心的附近一小部分人发现了她和苏素素之间不同寻常的火药味，此刻苏素素冷冷的声音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但是碍于苏素素职位，全都收回了视线。偶尔有不死心的人为了看热闹，偷偷摸摸关注着项冉和李娜的动静。
苏素素走到项冉的位置，望着她和李娜，眉头微蹙，“你们俩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素姐，我只是找项冉要一份客户资料，可是她似乎不愿意给我。”没等项冉说话，李娜立刻下手为强，先开口说话。
苏素素看向项冉，蹙起的眉头并没有松展，“项冉？”
项冉在苏素素走到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苏素素叫自己的名字，项冉道：“素姐，我并没有那份客户的资料，也给不出来。”
“你撒谎！”李娜死死盯着项冉，表情隐隐有些狰狞。
“这个客户也是我昨天下班时临时拉到的客户，对他的资料还来不及报备，我只有他的电话。原本打算今天上午和吴组长一起去面谈客户，只是吴组长临时决定换了人。”项冉一字一句说着，目光没有任何的闪烁。
苏素素瞬间猜到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看着项冉坦荡的目光，再看看李娜有些愤恨的表情，苏素素心中很快有了定数。“既然已经安排好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李娜，项冉没有客户资料，你就自己想办法。项冉，以后有意向的客户，你应该记得报备资料，防止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抱歉，是我的错。”项冉说着，吸了口气，“以后我不会再犯了。”
项冉及时承认错误的行为，在李娜看来却显得极为碍眼。苏素素目光紧紧锁定着自己，让李娜暗暗咬牙，却不得不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
“这儿是公司，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你们得自己掂量掂量，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于这样影响办公气氛的事情发生，明白吗？”苏素素警告了她们俩一句，目光泛着冷意。
项冉和李娜点点头。
知道苏素素离开，李娜这才抬起头狠狠瞪了项冉一眼，转身就走。
苏素素当着所有人面训斥两人的事情很快在公司传开，至少销售部的人全都知道了早上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刚来的两个人新人“明目张胆”结了梁子。虽然公司暗地里结梁子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像项冉和李娜这样的新人刚开始上班没多久摆在台面上闹矛盾的还是头一次见。
项冉开启电脑，打开放在D盘的一个文件夹，那里正好有昨天项冉拉拢到的客户的资料。鼠标箭头慢慢移动到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击“删除”，又进入回收站将其彻底清除干净。
中午吃饭的时候，潘阳蓉试图了解关于早上的事情，“小冉，你和李娜……”
“蓉蓉，为什么一个人抢了别人的东西之后，还能正大光明到那个人面前炫耀呢？”项冉看着潘阳蓉，问。
潘阳蓉几乎立刻明白了项冉话里的意有所指。她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项冉的问题，而是对项冉说：“小冉，我们只是最底层的打工者，在职场上，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任何的事情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属于你的东西，你如果没有看住，也怨不得人抢走。”
“是这样吗，一定要你争我夺不可吗？”项冉不懂，难道尽好自己的本分不可以吗？
潘阳蓉看着她，笑了一声，“小冉，你太单纯了，今天这件事，以后随时可能发生。职场如战场，你如果不想方设法保全自己，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的。”
项冉觉得潘阳蓉的那一声笑，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下班，项冉还一直在想着今天的事情，一整天过得并不舒心。因为收到了阿昊的短信说要来接她，项冉拒绝了和潘阳蓉一起下班，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或许是情不自禁回想起潘阳蓉对自己说过的话，项冉一踏进电梯就自动开启出神模式，忘记按1楼的电梯，也没有注意到走近电梯的人。
再一次撞见项冉神游天外，林昱言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巴掌大的脸蛋，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唯独一双眼睛却很大，很亮，只是此刻因为出神，那双大眼并没有焦距。
林昱言忽而凑近项冉的脸蛋笑出声，说话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你很喜欢发呆吗？”
项冉一抬头，一张俊脸几乎近在眼前，顿时一吓，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猛地后退了一步，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撞上了林昱言的下巴。
“嘶，好痛——”
项冉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摸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眼睛立刻浮现出水花。
林昱言摸着犯疼的下巴，有些哭笑不得，“还真疼呢。”
项冉这才发现自己撞了人，顿时感到窘迫，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出神了，没注意。而且你突然出现，我，我有些反应过度了……”
“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太难看吓到你了。”
项冉再次囧了囧，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突然一顿。
林昱言同样看着她，挑了挑眉，几秒过后主动开口，“莫非我猜对了？”
项冉的耳根有些泛红，尴尬起来，急忙撇开视线，难得的她居然看一个男人看傻了眼。面前的这个人，西装革履，相貌精致帅气，气质儒雅高贵，可以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只是她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项冉重新抬起头，眨了眨眼，目光真诚地望着林昱言，虚心提问：
“先生，请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