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祖父、祖母、父母的坟墓,都已迁走。
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而卫游也未将那道人所言之事告知卫渊。
这世上玄学之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倘若说了,也没甚意思。
忙活了整整一日,卫渊才算得到片刻空闲,刚在老宅中坐下,就见有百里加急的战报送来。
说是有将士在福州境外的海上,见到了倭寇。
卫渊颇为重视,当即下令,将现有训练的水军全部调集到福州一带,海运之前,要做一次大肃清,以确保第一次海运无忧。
肯定会趁着大周开启海运的关键时刻,寻衅滋事,就算不挑起战争,也不会让大周的海运一帆风顺。
卫渊听了,神情愈发凝重,“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这些疯狗,倒是开始乱咬人了。”
范纯仁看着卫渊下达一条条将令,转眼间,就将自个儿认为棘手的一些事情轻松解决,不由得佩服道:
“卫家舅舅真乃当世英雄。”
不然要是闹得太大,只怕海外诸国的商人,都会心生胆怯。
刘奕继续说着。
后者应声道:“回卫帅,四千余。”
“只是今后再有这种事,还是请卫帅提前知会一声,我心中好有准备。”
此刻,大帐当中。
卫渊又道:“林兆远、沈青、萧逾明,从此刻起,你们三人,各率两千人,分别驻扎在海外诸国使者官驿中。”
但这并不是让他最为头疼的地方。
“事情,要一桩一桩的解决。”
明兰笑了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道:“怎会,舅舅一向疼我.”
范纯仁的主要职责,是控制海运贸易契约,定制海运规则等。
她虽然为女子,可也见过扬州的城防兵,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根本就无法与卫渊亲自带出来的荡虏军相比。
他专门在福州的城防营里设置了一处大帐,可以容纳几十人。方便讨论海运事宜。
后者大笑道:“卫帅客气了,我是文官,本就不该与武勋过多交涉,即使得罪了他们,也无关紧要。”
林兆远、杨怀仁、谢武等诸将与福州境内大小官吏,皆矗立于卫渊身前。
范纯仁则坐在卫渊身旁。
而卫渊也随范纯仁等人进到城中。
这时,卫渊开口笑道:“我是军人,与你们读书人解决方式的问题不同。”
明兰点了点头。
死人了?
在海运开启的关键时刻,居然死人了?
这几日,卫渊不在福州,各国使者都吵成一团,范纯仁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死人的事情给压下去。
“卫将军,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真就要出乱子了。”
这些年,他还是习惯住在兵营里。
卫渊准备返回福州亲自坐镇。
“记住,若是有一位使者在福州,在咱们大周境内出了问题,本帅拿你们是问!”
待蔡襄见到卫渊,不由分说,当即迎上前去,一脸着急的说道:
“本帅要你不惜一切代价,稳住福州,切记不可漏掉一只杂鱼,若是因两国密探一事,而使海运贸易受损,本帅拿你是问。”
盛长柏曾向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次伯父能够参与海运生意,还多亏了卫家舅舅相助,要不是六妹妹,只怕伯父连卫家舅舅的面都难以见到。”
言罢,帐外就已响起鼓声。
呼延忠连忙走出帐中,不敢有丝毫迟疑。
“本帅能够应允你们的事情不多,但是本帅保证,自今日起,奋勇杀倭者,赏白银一两,杀倭寇一人,赏白银三两!”
说罢,便是翻身上马。
话音刚落,原本神情肃穆的众将士顿感一阵放松。
像是海上出现的乱子,不归他管,他也管不到。
三人齐齐抱拳,“末将得令!”
卫渊突然大声道:
“你们可知,你们身上的甲胄,是何处得来?”
卫渊点了点头,“从此刻起,四千名水军,全部出海,严查百里之内海域,如发现倭寇,见其船只人数较少,就地诛杀,无需汇报。”
“关于本帅离开福州一事,还是要向范大人说声抱歉。”
说罢,他便离开帐中,走到点将台上。
此话一出,军中大小将领,纷纷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蔡襄,仿佛再说,这人好大的胆子,卫帅亲下将令,他竟然敢质疑?
卫渊一脸漠然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语气太过温和,将军前去,才能消了倭使气焰,让他们不敢造次。”
“趁着我这身子骨还能动弹动弹,带着你四处逛逛,也是好的。”
——
卫渊一路快马加鞭,待返回福州后,已经过去四五日左右。
虬髯大汉郑重作揖道:“请卫帅放心,有卑职在,敌国密探,掀不出风浪。”
福州刺史刘奕沉声道。
“有范大人在此处,能出什么乱子?”
而是他指挥不了军队。
卫渊看向陈大牛,语重心长道:“午后,蔡转运使会请波斯与倭国使者前往转运司衙门里。”
反正卫渊要是在辽夏两国当将军。
“目的.是要扰乱海运的正常开启。”
哪怕是杨怀仁、陈大牛等人说话,都不一定好使。
卫渊摆了摆手,看向呼延忠,道:“擂鼓,聚水军,本帅有话要说。”
卫游道:“还请卫帅速速启程,海运开启在即,福州,需要您的坐镇。”
他们本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忠勇伯,能够说些不一样的。
否则,一旦出事,他将要负首要责任。
“对了,还有一事,代州、兰州皇城司发来急报,辽夏两国涌来不少密探,光是在边境一带,皇城司就抓了上百人,根据抓来的夏国密探说,这还只是一小部分。”
“而且我与舅舅说的是,莫要让伯父参与海运生意.”
“他没怨你吧?”
看来,正如王安石所言,东南一带,的确有很多家族系的山匪在为祸一方。
因为这些势力都摆在明面上,极好对付,难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敌国密探。
随后,卫渊看向明兰,问道:“你打算何时返京?”
“由你全权负责调节两国矛盾,切记,本帅对于倭使一直以来是什么态度,你便是什么态度。”
“看着你们一个个穿着新甲胄,握着还未见血的新兵刃,一个个倒是精气神十足。”
“身为大周男儿,岂能让我百姓心血付之东流?岂能白白便宜了在海上逍遥法外的倭寇?”
如今,他除了将部分兵力守在海防一带外,已将大本营迁到了福州城内。
“你们顾及着诸国使者的颜面,办事总会畏首畏尾,但对本帅来说,在大周境内,管他是谁,只要不听话,一律格杀勿论!”
呼延忠抱拳道:“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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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蔡襄作揖道:“卫帅,请一位将军前去约谈两国使者,是否不妥?”
蔡襄作揖,“请卫帅放心,下官必竭力而为。”
此刻,卫渊看着眼前已经换了新式甲胄的福建路海防营将士,笑道:
卫渊又看向呼延忠,“当前,已训练出多少可以出海的水军?”
待人都走后,卫渊才语重心长的向范纯仁说道:
明兰道:“祖母说的是,说到底,也是因为孙儿的原因,才会让舅舅应了伯父之请。”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虬髯大汉从众人中走出,向卫渊抱拳道:“卑职在。”
蔡襄心头一惊,方知是自己话多了,连忙道:“下官知错,请卫将军恕罪。”
说到此处,由福建路海防营组成的水军将士们,并无感到太过惊讶,毕竟,往年杀倭,也奖钱。
“就连他带出来的军队,精气神都不一样,看着就让人害怕。”
原来还是那些陈词滥调。
明兰摇头道:“舅舅的主意,谁也改变不得。”
其实,范纯仁不是没有能力解决这种事。
见状,陈大牛看向身后将士,挥手大声道:“启程!”
“只是苦了六妹妹,还要为了这等事,去央求自己的亲舅舅。”
范纯仁明白他的意思,道:“午后我让人将名单交给卫帅,请卫帅看看,是否还有纰漏。”
卫渊点了点头,又看向蔡襄,道:“将福建路各地城防兵全部派出,严密监视当地匪患,如有异动,可先斩后奏,不必事事禀报本帅。”
盛老太太道:“先别想那么多了,等过几日,咱们启程前往苏州。”
“今后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伯父,亦或其他盛家中人,再有这样的要求,你一律回绝即可。”
盛老太太叹道:“海运乃是国策,要谁参与,只怕你舅舅也有难处。”
明兰道:“祖母要等到我大祖母寿辰之后,应有月余,过些时日,可能要去往苏杭。”
品兰望着卫渊离去的方向,有些出神,喃喃道:
闻言,卫渊心头一惊。
明兰说了卫渊给她外祖父、外祖母迁墓一事。
“切记,若福州安稳,你便有功,若福州不稳,你便有罪。”
卫游道:“老朽已经写信告知石帮主,让他将货物运往福州。”
卫渊拱了拱手,道:“一定。”
出乱子?
卫渊微微皱起眉头,翻身下马,开口道:
卫渊看向众人,缓缓开口道:
卫渊点头道:“我还未看海外诸国所需贸易契约,待看了之后,从中挑选出几样适合我们的生意去做。”
蔡襄补充道:“福建路境内,有不少家族组成的寨子,在最近几日,开始制造大量船只,以出海打捞的名义,一直徘徊在海上”
“波斯国使者严厉指责倭国使者,说是那些倭寇,都是倭国中人,要求他们给个说法,或是赔偿波斯商人的损失。”
能在这位卫无敌麾下当兵,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明兰等人返回宥阳的途中。
顿了顿。
盛老太太一听,顿时大笑两声,
众人言谈间,卫渊身后的那些亲卫们也到了。
范纯仁也上前去,朝着卫渊拱了拱了手,道:
“有波斯国的某个商人在海上遇到倭寇袭击,死了三人。”
待返回宥阳,老太太也向她问起此次广陵之行。
卫渊道:“范大人,关于第一批海运,有哪些商贾可以参与,要与哪些海外之国展开通商往来,此事,还需你多费心。”
荡虏军将士,只听卫渊的。
“是我大周百姓,一针一线缝补所制,是他们用血汗钱,铸了如今你们手握的新兵刃!”
“倭使平忠盛说,这是波斯国的无端指责,还说,波斯商人是在咱们大周海域出了事情,若是在倭国海域出事,不用波斯使者说,他们也会赔偿波斯国的损失。”
陈大牛一愣,旋即回神,道:“末将得令!”
盛老太太道:“我不是问这个,那渊哥儿真的答应你伯父,可以让大房参与海运了?”
卫渊的大名,他们是听说过的。
“但就在此时此刻,倭寇来了,他们控制着我大周海域,让我福建路百姓,无法出海捕鱼,让我大周子民,无法出海经商。”
东南经略使范纯仁、福建路都转运使蔡襄与福州境内所有官吏,亲自到城前迎接。
“应当这样做,可不管怎么说,你舅舅仍是答应了你伯父请求,主要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卫渊一马当先,没过一会儿,就已消失在了明兰等人眼中。
“本帅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出海,杀倭!让你们手中的新兵刃见血,让那些掳掠我大周财富,欺我大周女人的杂碎血债血偿!”
只要他在福州一日,海外诸国的使者,就会安心一日。
更别说,这些人也就只有卫渊能够调动。
卫渊笑道:“范大人客气了。”
卫渊道:“苏杭不错,值得一去,有事去寻该地皇城司,就说是我外甥女,他们会帮你。”
稍有不慎,或能引起各国之间的再一次大战。
蔡襄点了点头,刚欲在说些什么,耳旁便是传来杨怀仁的声音,
“福建路皇城司指挥使何在?”
“不愧是卫帅,三言两语,就让我头痛许久的难题迎刃而解。”
卫渊道:“从即日起,两浙、两淮皇城司人手,皆由你长掌管,本帅会上书朝廷知会一声。”
翌日。
“伱是他唯一的外甥女,他一向疼爱,护你。”
“卫帅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休要多问!”
言谈间,诸将均已离开帐中,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来福州之前,卫渊就已让人率先通知呼延忠,将能用的水军,暂且调到城中。
结果,下一刻,待他们听到卫渊的最后一句话时,人人血脉偾张,血气上涌,
“斩杀倭寇人数前十者,壮烈战死者,将由本帅亲自下令,将其英勇杀倭之壮举,载入当地县志,供后世人瞻仰。”
“族谱单开一页,记述其杀倭事宜,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