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这是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对于修行世界来说,三百年前,正是修行开始衰退的时代。巫师能够操控的强大巫术,威力差不多都都缩水了三分之一。骑士和幻术师的力量也受到了轻微的压制。
而正好每一任教宗都将精力放到了打开元素通道之上,反倒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的琐碎小事了。而这个也给了世俗世界发展的机会,让世俗界的实力迅猛增加,从而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本来以教会的实力,再加上传奇级别的教宗坐镇,世俗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发展起科技来的,在萌芽阶段就直接给你掐了。
罗德从圣罗兰小巷离开了,他来的时候,是希望艾布纳给他支持,让他更好的掌控教会。但对于此刻的罗德,全然没有了来时的心情。
他现在也很能理解艾布纳对于一切权势都缺乏兴趣的心理了,遇到了这种情况,换做是他,他也会对教内的争权夺利不屑一顾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接下了这个位置,那就必须负责到底了。
罗德沿着小巷的道路往回走,心情变得沉重了许多。他原本的目标是快些统一教会,然后振兴修行界,再促进修行与科技的融合,就像是哈尔赛联邦那般。
但此刻的他却有些提不起精神,如果情况再在这么恶化下去,元素持续的减少,想要让修行复兴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这不废话么,连元素都变成惰性因子了,修行不会有半点效果的。
“但……或许,一切都没有这么糟……”就在他的心中无数念头闪过的时候,一道灵光乍现,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修行之路。
他为了追溯规则的源头,掌控了一百四十道神职,并从这些神职之中感悟出更多的规则。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真正的找到所有规则的共性,寻找到真理的源头,到时候他凝聚出来的法域,便会有万千规则交织,浑如一个真正的世界。
如果他的这个计划真的能够实现,那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法域取代整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变得死寂一片,人类和生灵万物就能够在他的法域中生存。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想法疯狂而又大胆,近乎不可能实现。但此刻,这个念头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在罗德的脑海中疯狂的蔓延。
在这一刻,罗德像是重新寻找到了方向,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人最怕的就是缺乏一个目标,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确实会让人变得颓丧。就拿大长老艾布纳来说,这位大长老与世无争,不问权势,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惶恐与茫然。面对着一整个世界的压力,面对着这个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的庞然大物,人类显得那么的渺小,人类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徒然。
便是罗德这样一个心志坚毅的人,在听到了这个事情之后,心灵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幸好他及时的稳定了心灵,并重新找到了方向,不然他的心灵受挫,甚至可能会有修行道路崩塌的危险。
罗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步伐不由的坚定了许多。
事实上,在他稳固好了心灵之后,他反倒更加的看开了。他原本的对手是定位在教会内部的家族流派、各大世俗国度的政府首脑以及一些隐藏的异端势力身上,但此刻,他已经将对手定位为了这方世界。
他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真正实现以己代天的行为,哪怕不能,他也无怨无悔,因为这就是他的道。
如此一想,他现在遇到的挫折又能算什么?那些教会的高层,也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无需瞻前顾后。
罗德在没有担任教宗之前,简直胆大包天,甚至连教宗的位置都敢抢。但当了教宗之后,反倒被束缚住了,众人恭恭敬敬对他拜见的礼节、那被戴在了他头颅上的荆棘冠,一并化作了一条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他。
他现在要打破这个枷锁,因为他是罗德,然后才是教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他,包括这个世界。
罗德出了小巷,却发现一辆六匹白马拉着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
“冕下,请上车。”一个助理躬身行礼,开口对着罗德说道。
罗德看着这个美轮美奂的马车,再看着车边随性的十来个教士,忽然大笑了起来,直接一个翻身跃上了一匹白马的身上,他轻轻一扯,马匹和车厢连接的绳索便断裂,而他用力地一夹马肚子,白马吃痛,长嘶一声,便一阵风似得朝着前面奔跑。
“哈哈哈。”罗德想通了关节,心里反倒畅快,做事也全凭心意。他不愿意坐马车就不坐,他愿意骑马就骑马。
他是教宗,但是属于他罗德的教宗。
白马在宽阔的街道上奔驰,路边偶尔有教士走过,正要准备训斥,却发现是教宗,顿时脸上抽搐了几下,乖乖的闪躲到一边。
阿尔吉斯的道路是有着严格规范的,只有马车与圣光骑士团的队伍能够踏足这里,并且速度也有限制的,像罗德这般当街骑马的,从古至今也没有人做过。
但大家能怎么办呢?这位当初可是连教宗位置都敢抢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大家虽然心中有些意见,但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罗德也没有存心要破坏规矩,他并不是要跟着所有人对着干,只是他不愿一直都像演戏一般的中规中矩罢了。在发泄过一阵之后,他便骑着马回到了圣保罗大教堂。
这所大教堂便是为了纪念那位跟安德烈进行生死决战的教宗所建造的一所教堂,因为那位教宗的名字就叫做保罗。
从第四十九任教宗开始,这里基本上就沦为了教宗的休息之所,罗德当上了教宗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
“教宗冕下。”看到罗德骑着马兜了一圈回来,虽然他的助理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位新任教宗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如果放在古代的世俗王国之中,妥妥的就是一个昏君。
以前大部分的教宗在任职的时候都年纪不小了,早就变得沉稳内敛了,哪里会像罗德这样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