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宫宴结束后公孙瑶和吕秋就开始准备了。清雁负责公孙瑶和其他伴舞的妆容,吕秋就在一旁帮忙。
清雁忙的不可开交,见吕秋在一旁也没什么事,莫名心觉不满,咣当一声重重的把装着胭脂的盒子放在桌上,表情不厌烦道:“还不快来帮忙!”
吕秋走进,看着为公孙瑶梳妆的清雁,一脸无奈:“我在为其他姑娘们盘发呢,你有何事?”
清雁站着不说话,吕秋看她半晌也不动,撇撇嘴,又准备回去帮那位姑娘盘发。
清雁为公孙瑶化好妆,皱着眉,刚才为公孙瑶准备的玉簪不见了。
公孙瑶也发现了不对:“怎么了?”
清雁一言不发,愤愤的就走到吕秋面前:“你拿小姐的玉簪做什么!”
吕秋愣愣,她可不记得拿过公孙瑶的玉簪啊。
清雁大声喝道:“不说是吧,搜搜你就知道了。”
吕秋皱着眉,眼眸间流出一丝愤怒,启唇缓缓道:“清雁,你够了没有。”
吕秋刚才为几位姑娘都盘了发,几乎都插了玉簪。但是这玉簪大都相似,而且是公孙瑶亲自为她们买的。根本不存在她拿公孙瑶的玉簪一说。
清雁不理睬,三步并两步走向一位姑娘,把她头上的一枚簪子扯下。
吕秋愣住,那姑娘正是她刚才打扮过的,而那簪子,的确是公孙瑶的。
可她记得,刚才并未使用过这簪子。
清雁仿佛捉到赃物般勾嘴笑笑,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请问这位姑娘可是你打扮的?”
吕秋冷着脸,手攥紧衣袖,神色自若:“是。”
绝对是被调包了,她没事帮这姑娘做什么?
想到这里,吕秋在心底一笑,这个清雁究竟图什么,竟然做出此等无聊至极的事。
“那就好说了,吕秋偷拿小姐的玉簪。就这样的侍女怎么能留在小姐身边!”
清雁的声音尖尖的,听起来不好受。
那姑娘也指认吕秋。
“清雁,你胡说什么呢。”公孙瑶站了起来,眼中满是责备,拉上吕秋的手。
她眼眸间又转为温柔:“姐姐,我相信你。”
吕秋欣慰的笑了一笑,好在公孙瑶也不是蠢人。
“清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孙瑶松开吕秋的手,走向清雁,眼神忽的一变,和从前可爱温柔的模样不同。
她靠近清雁的耳朵,轻轻道:
“在我命令之前,不准惹事。”
清雁被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小姐这般面孔。她撅着嘴,一脸不服,甩甩袖子就离开了这里。
“她要去哪儿。”吕秋担忧道,这可是宫里啊,乱跑可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身首分离。
“别担心,清雁从小就是这个性格,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公孙瑶满脸微笑,声音柔和:“那簪子就送给姑娘吧,我换一个就可。来,姐姐,你为我盘发。”
吕秋颔首微笑,帮公孙瑶很快梳妆打扮好。迎接不久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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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英宫中鸣声高昂,鼓声钦钦,灯火辉煌。
殿内高挂采玉,木栏雕刻的龙纹引人瞩目。秦国嗜黑,各权臣贵族身着黑色宫服,正襟危坐的等待着宫宴开席。宫内早已聚集各国名门贵客,使臣,公子们坐在离表演最近的桌前。
“王上到——”
嬴政从六英宫门前走来,眼眸凛冽,身后跟着好几个宦官,气势威严。金色的纹样锈在黑色龙袍上,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琼琚玉佩。冠冕随着步伐的微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嬴政坐到六英宫殿上,一甩手袖,见众人已到齐,勾勾唇角,示意一旁的赵高说话。
赵高忙走到殿中央,拿着圣旨,悠悠道
“迎楚,魏,齐三国御史,故作此宴,以结国之友好。寡人有公子几许,应成家室,故缘请各国之绝色,琴舞于宴。望,群臣佳肴,共度今宵。”
赵高合上手中的竹简:“宴会启——”
李苌楚最先上来,她于殿上独舞。
还是身着那深红色舞服,水袖上的金边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耀眼,扬袖,臂间红纱飘逸。
扶苏注目着李苌楚,眉间不为所动。
赢高在一旁给兄长递酒,悠声问道:“这李苌楚可是李丞相的女儿,不仅人美多艺,家室也好。兄长怎么看?”
扶苏挑挑眉,接过赢高的酒。他晃着酒杯,不紧不慢:“这才刚开始呢。高弟若是喜欢,不如让给你?”
赢高忙忙摆手,嗤笑:“我还是比较喜欢可爱的女人,你看那个李苌楚,不过一豆蔻少女,却是舞出了如此成熟的风范。我不喜欢。”
扶苏笑笑,继续看向殿中央。
李苌楚还是身着那件深红色舞服,水袖上的金边在暖黄灯光下更加耀眼,扬袖,臂间薄纱也随之舞起,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又轻盈飘逸。
柱顶上不知何时垂下两屡红绫,李苌楚敏捷的缠上红绫,忽的一跃,被红绫牵到半空。李苌楚弯弯腰肢,随着红绫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宛若花瓣飘落。
随一声鼓钦,李苌楚舞毕,行了礼悠然走了下去。
公孙瑶和吕秋在第四位,只能站在后面等着前面的小姐先舞。
李苌楚后,是齐国的小公主。她生的娇俏可爱,脸蛋圆圆,一双水灵的眼睛。和李苌楚的风格截然不同,倒也显示出了独特的气质。
公孙瑶紧牵着吕秋的手,长吸一口气:“秋姐姐,我这才见识到原来大家都如此美丽......”
吕秋注目着殿中央各个小姐的表演,她也早就料到了。毕竟这里是大秦王宫,而如今大秦是天下第一强国,能进入宫中献舞的,绝不是女闾的花花草草。
吕秋回眸给公孙瑶放心一笑,温和道:“别担心,有我在,我有胜算。”
转眼前四位舞女都已经谢幕,又是一声鼓钦,终于轮到公孙瑶和吕秋了。
公孙瑶还是有些胆怯的走向台中央。身后跟着的伴舞姑娘也有些唯唯诺诺。
吕秋抬着头,步伐轻盈的走了过来。
唯有她不能胆怯。
吕秋利索的选好台边一角,眸底一亮,唇角微勾。
发簪上插着两条蓝色彩带悠悠垂下。锦裙拖在地上,荷花的纹样尤为抢眼。她一坐下,宛若池中荷花盛开,水滴婉婉,柔和而不缺刚烈。
她手指放上琴弦,准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