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一夜未归,第二天,领着个大着肚子的姑娘回了军营,冷冰冰的主帅笑的温柔似水,对那姑娘百依百顺,副帅说,那个美的像天仙似的姑娘是主帅的夫人,肚子里的娃,是未来的小帅。
军营里是不准女人来的,除了军妓,就算是主帅的岳母,虽然常常来飞云关看看那主帅的岳丈和朋友,大多时候也是住在云城,一是以前清静惯了,受不得吵,二是要在云城找人,像冥王妃这样大喇喇的住进军营的……孕妇,真的是史无前例。
有些顽固的老将军有些不满,可冥王妃冷冷一瞪,那些人就偃旗息鼓,不敢心存不满了,于是,全军上下都知道,冥王妃是比主帅还恐怖的存在。
主帅军帐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百里言坐在苏小羽对面,见她笑吟吟的,眼眶不禁湿润,“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掉。”
苏小羽无辜地挑挑眉,也不说话,拉过她娘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宝宝戳了一下外婆的手掌心……
百里言准备了一肚子的唠叨全都不见了,开始试着跟小家伙交流,见她听得懂的样子,更加兴奋,直接把正主给忘了。
苏小羽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若没这小家伙,恐怕她娘唠叨眼泪就要铺天盖地而来,等出来以后,有赏。
“小羽,言,云水间禁地出了异动,爹必须赶回去看看。”苏泽从外面进来,沉声说道。
“禁地?”苏小羽有些茫然,她怎么没听说过。
“羽儿,我们隐世家族或门派选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定居,但物极必反,灵气多了,有时候也会有些不干净的地方,所以基本上每个家族都会有禁地。”百里言见她不解,解释道。
苏小羽蹙眉,看向苏泽,“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应该不会。”苏泽有些迟疑,毕竟禁地异动还是第一次听说。
“羽儿,娘见你自己会照顾自己了,也放心了,这一次我陪你爹回去,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百里言知道她担心,淡笑着说道,虽然她舍不得羽儿,但她毕竟是云水间的女主人,云水间有事她不能不顾。
苏泽蹙眉,母女俩才相认没多久,他并不希望两个人分开,况且,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要多久,但见女儿都点了头,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天鹰歌本来就是跑来看苏泽和百里言,外加苏小羽,看完了,自然不会久留,天折宫的事情也多,就跟着离开了,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战事还未结束,旁人也没多留意,等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大规模的战争暂时没再爆发,但小战却不断,司千焕和白术忙的昏天黑地,就算苏小羽与司千焕住在一个帐篷里,每天说的话也不会超过二十句,但两人都没抱怨,毕竟,每天都能见面,已经比之前的相隔两地好的太多了,好在苏念羽留了下来,陪着自家大姐聊天解闷,苏小羽过的很好。
差不多又过了两个月,苏小羽的肚子又大了很多,跟临产的妇人差不多,一个人站起来都不太容易。
这夜,几人难得正常聚在一起吃晚饭。
“小羽,你肚子怎么这么大?”白术含着筷子,奇怪地问道,橙儿给他来过信,只有快临盆的时候,肚子才会大成这样,可小羽不是才怀孕八个月嘛,还差一个月,而且听橙儿说,最后这一个月,也会长不少。
苏小羽挑眉,不在意地笑笑,“顺其自然就好。”她倒没觉得有什么,每天跟孩子说说话,脉搏也跟正常。
白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不会是两个吧。”
“不会,我只感觉得到一个孩子存在。”苏小羽肯定地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能感觉的到,每天跟她互动的,都是同一个孩子。
白术撇撇嘴,没再说话,吃完以后就走了。
司千焕一直在沉默,等白术走了之后,才放下碗筷,坐到苏小羽身边,不太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苏小羽摸摸他的脸,轻声问道。
“的确很大。”司千焕皱眉瞪着她的肚子良久,才憋出这句话来。
苏小羽“噗”的笑了出来,美眸里也尽是笑意,“孩子长的好,你不开心什么?”
“如果到时候,太大了生不出,我要保大人。”司千焕正色道,抚上她的肚子,感觉小家伙拿脚踹他,有些好笑,孩子好像生气了。
苏小羽的笑容一僵,哭笑不得,打掉他的手,“乌鸦嘴,焕,相信我,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司千焕闷闷地点点头,然后把她搂进怀里,偏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叹息,“他们不主动进攻,我设的阵都没用,羽儿,我真的好想多陪陪你。”
“这场仗打下来,烟国和凌国百年之内都不可能恢复到现在的实力,我想,我们可以回云水间养老啦。”苏小羽眼里划过精光,温柔地说道,主动攀着他的肩,送上红唇,见他眼底的疲惫,很心疼。
司千焕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难得没什么事,早点休息好不好?”苏小羽拿出配好的药丸,送进他嘴里一颗,然后说道。
司千焕的确也累的够呛,笑了笑,扶着她起身,忍不住又朝她的肚子皱了皱眉,这才扶着她坐上床,然后自己翻身躺在外面。
“给你揉揉……”苏小羽没躺下,只是坐在床上,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
司千焕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小女人,心里温暖,“嗯”了一声,闭上眼,薄唇止不住地上扬。
苏小羽温温柔柔地笑着,等他闭上了眼,才淡下笑容,手指慢慢地按着,察觉他的呼吸变得均匀,才悄悄注入一丝内力,良久,收回手,拿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见他没反应,才笑开来,慢慢地跨过他身上,下了床,调皮地捏捏他的脸,才缓缓地走出军帐。
“夫人。”两个将军走过,见到苏小羽,有些奇怪地互看一眼,上前打招呼,对于这个漂亮的夫人,他们多少有点敬畏,毕竟不是谁都能一眼让他们胆寒的。
苏小羽回以淡淡一笑,“里头闷,出来走走。”
“夫人要小心些。”李将军说道,又寒暄继续,才跟宋将军离开。
苏小羽等两人离开,继续扶着肚子朝前走,西云洗好衣服回来见了,立刻冲了过来,“小羽主子,你要干嘛?”
“扶我一把。”苏小羽嘴角抽了抽,有些郁闷地说道,她一个孕妇走路真的很辛苦。
西云立刻放下盆,熟练地扶好她。
“小羽?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白术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诧异地问道,下意识地朝军帐看去,腹诽,白藜怎么会让小羽一个人跑出来。
“别看了,我给他下了药。”苏小羽凉凉地说道,眼里划过笑意,见白术瞪眼,轻咳一声,正色道,“你来了正好,跟我去一个地方。”
白术见此,也不多问,抬步跟上。
“出关。”苏小羽站在看戒备森严的飞云关前,任西云给自己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细汗,对身边的白术说道。
白术挑眉,直接亮出令牌,守卫的将士行礼后退后一步,给三人让出路。
西云来军营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不太适应旁边一群比自己高一大截,面无表情气势汹汹的士兵,默默地扫了他们一眼,专心扶苏小羽出关。
“白术,前天小曲儿给我传来羽阁的消息,凌国太子将赶来边关,替换主帅。”苏小羽微眯着眼,任夜风把自己的头发裙摆吹起,淡淡地说道。
“嗯,这个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白术看了她一眼,见她还不停的往前走,疑惑她要去的地方,楚天佑要来边关,跟她把白藜放到跑出来有什么关系?
苏小羽眼里划过冷光,回头看着已经很远的飞云关,站住,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弧度,“但你们不知道,楚天佑一直混在凌国军营里。”
白术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挑眉,“那又如何,你以为楚天佑威胁得了我们?”
“他能动用黑雾,你和焕武功好,不会怕,但其他的士兵呢?”苏小羽冷哼,借着月光看着脚下黝黑的土地。
“他能让这片战场都弥漫黑雾?”白术脸色沉了一些,见苏小羽脸色冰冷,心又沉了一份,若如此,那这场仗可不好打了。
苏小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从怀里掏出夜明珠,把周边的黑暗照亮一些,双瞳突然变红,抬手朝地上拍出一掌,一道黑雾轻飘飘地围着苏小羽转了一圈,然后再苏小羽指尖停顿。
“麻烦了。”白术眉头皱的很紧,第一次看到黑雾,伸手去碰了碰,突然觉得它的气息好黑暗,“我感觉,它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苏小羽把黑雾拍散,收起血瞳,点了点头,“我猜,楚天佑这次来,根本就是用战场上的戾气来修炼他的黑雾,我感觉的到,这黑雾的力量已经很强了,甚至,多了的话,我也无法控制。”
“杀了楚天佑,这些黑雾自然会消失,不是吗?”白术问道。
苏小羽点头,然后皱起眉,“的确是这样,但他力量提升的太快,我担心焕会受伤。”
“所以……”白术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暗自心惊,这姑娘又要做什么!
“只有我不怕黑雾,所以这次仗,我会陪你们一起打。”苏小羽见白术满脸的戒备,失笑,摸摸肚子,眼里闪过愧疚,宝宝,为了你爹,要委屈你了。
“你、你……”白术觉得头上的青筋乱跳,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大着个肚子,上战场!?”说道最后,声音不由自主地扬高。
“我有办法,在这两天让孩子生下来,你先偷偷去找个稳婆,咳,别告诉焕。”苏小羽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感觉到小家伙踢了自己一脚,心里更加愧疚,人家孩子都是呆满了十个月才落地,她倒好,让宝宝长个八个多月,就出来。
本来想瞒着所有人,但有个稳婆总是好的,这才告诉了白术,毕竟只有他才能轻易带人进军营。
“她现在能生?你疯了,才八个月,还没有完全长成!”白术额头的青筋又开始乱跳,高声说道,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
“我的孩子,是小白每日输送灵气滋养的,现在已经长成,也早就有了意识,我跟小白确认过,也问过宝宝了……才会做这个决定,现在出来跟两个月后出来,一样的。”苏小羽解释道,觉得白术的反应不预期中的大,连语气都不敢太强硬,生怕把他吓过头了,直接冲回去告诉焕。
她其实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宝宝真的表示可以出来,小白也举爪子保证了,她才下这样的决定的,宝宝是她的命根子,她哪里敢乱来。
“小白?孩子?”白术尖叫,伸手指着她的鼻尖,见她一脸的无辜,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小白是个动物,你孩子还没出来,你问他们?”
不行,这件事他必须告诉白藜,否则出了事,他就看不到小白曦了。
“你再走一步,我就在这里生!”苏小羽见他快步往回走,凉凉地说道,满意地见他黑着脸回头。
白术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这么做。”
“对。”苏小羽同样认真地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楚天佑敢来,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上战场。”
“好,我会给你找云城最好的稳婆来。”白术最后还是选择妥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它也许不久的将来会离开自己,但如果不妥协,现在就要离开自己,若知道白藜下山会遇上苏小羽,当初……他拼死也要劝他留在梨月华地当少主!
“就在这几天,你自己看着办。”苏小羽拽拽地哼道,心满意足地抚着肚子往回走,突然发现西云没有跟上,不由疑惑地回头,就见西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神情呆滞,不可思议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苏小羽无辜地摸摸鼻尖,她好像吓到西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