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叫黄二丫的人,虽然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说白了,在当时那个雪雨飘零的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眼前的黄二丫清瘦、落寞,满脸布满了哀愁和无望的憔悴。
她为她的歉意,准备给他笑一笑,但是,挤了半天,终于挤出几滴哀伤的泪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汹涌的哭嚎,似乎她在这个世界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终于在险恶人心的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就是她的亲人,可以依赖和可以托付一切的亲人。
陈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的小姑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僵的跟木偶一样看着旁边的狱警。狱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知趣的离开了。
据黄二丫介绍:她是戈壁滩沙窝子乡小湾河的,两岁时,小湾河村因与邻村争抢水源,父亲在一起群殴械斗中因失血过多,抢救不及不幸丧生。一年后,妈妈改嫁他乡,她被爷爷强行留了下来,因为叔叔和婶婶耕种的土地不算少,收成也不错,加上全村人的帮衬,所以,在她该上学的时候,她和同龄人一起走进了学堂,因此童年和少年时代并没有多大的磨难,后来,她考入沙窝子乡高级中学,三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报考了省卫校,成为全村第一个走进高等学府的黄毛丫头,这也算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报考卫校的初衷,黄二丫表示,她就是一心想改变沙窝子乡缺医少药的现状,先当护士,再报考医师,一步一步从头学起,拯救那些像他父亲一样,在受一点皮外伤的情况下,不至于不治身亡。
去年毕业后,通过一年的护理临床经验,刚刚获得了护士资格证书,今年准备通过边工作边学习的方式,攻读医师专业,早日拿到医师资格证,然后回乡开办诊所,为广大村民造福,不料上班伊始,就接诊了一名患者。当时一位40余岁的男子找到急诊室,正好碰见黄二丫端着治疗盘给病人治疗,男子说要找大夫看病,黄二丫告诉男子,医生值班室在过道左面,看到该男子犹豫迟疑的样子,黄二丫说我带你去找,于是她就将病人带到治疗室找到值班肖大夫,然后回头给病人输液去了。
等她给病人做完治疗,刚刚回到治疗室,准备帮同事小杨配药时,肖大夫让她到医生值班室,她跟着肖大夫(就在出治疗室前,同事小杨说肖大夫名叫肖韧)到医生值班室,肖韧大夫指着那位男子说:该患者咽喉肿痛、伴有呼吸困难、嗓子嘶哑、灼热难耐、浑身乏力等症状,应该是天气骤然变化,引发呼吸道感染,所以,你带他到观察室,先给他注射一组抗生素类药。当时,黄二丫特意问肖大夫输什么药?并索要医嘱。肖大夫说:“先给他输一组百分之五的糖盐配两克的头孢曲松钠,等我忙完了再开医嘱”。
当时,黄二丫想,没有书面医嘱,作为护士是不能私自给病人用药的,如果发生万一,将是人命关天的事。但是,既然有肖大夫的口头医嘱,她不得不执行。于是,她将病人带到观察室,按照肖大夫的口头医嘱,配好药后,先给病人做了皮试,观察后呈阴性,随后将液体输入。
俗话说:“心瘾处有鬼”,这话不假。黄二丫哪里想到,给病人做的皮试,结果显示的是假阴性,一小时候,病人突然死亡。
病人死亡后,医院急诊室马上就乱成了一团,期间,肖大夫找到已经吓得半死的黄二丫,告诉她说:“小黄,病人是你带来的吧?……是你给病人配的药,也是你给输的液吧?”到了那时,黄二丫只有点头的份,哪里能倒清这话的利害关系。最后肖大夫说:“小黄,如果有人问,就这样告诉他们就行了,啊!”。
当日下午,公安、卫生和药检等部门工作人员在医院负责人的带领下,对案件展开调查取证。几个公安人员在护理部齐妍和急诊室肖韧大夫的陪同下,找到黄二丫,公安人员告诉黄二丫,他们要向她问几个问题,只要她回答“是”或者“不是”即可。
就像肖韧大夫导演或者培训过的一样,几个公安人员同样问了三个问题,三个问题如出一辙即:“死者是你带来的吧?”“你给死者配的药”和“你给死者输液”。问完后,几个人相互看一眼后,转身离开。
护理部主任齐妍在离开前,瞪着那双母狗眼严厉的说:“就呆这儿别动,哪也不要去,等公安人员的传唤”,然后扭着大屁股一跳一跳的贴在一名公安人员的身体旁离开护士站。
晚上下班的时候,同事小杨给病人换完药,进来小声告诉黄二丫说,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护士一针扎死了患者,所以要她做好思想准备。
没有一点人生经历的黄二丫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那里还有“准备”可言,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接下来该如何发展、结束。
等小杨下班走了,她还不敢离开治疗室半步,一来外面的家属扬言要她抵命,二来她怕万一离开,公安人员调查取证,她如果不在,岂不是耽误人家工作吗。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齐妍和肖韧拿着两件棉大衣来到治疗室,问了她居住的详细地址,说要送她回家休息,因为家属一直嚷着要抓她给死者守灵,所以他们不得不从隔壁出走。这也就是陈实看到黄二丫等从隔壁化妆品专卖点走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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