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一鞠一躬的从杨佑办公室里退了出来。气冲冲的冲向陈实。
“陈实,你他妈害我,拿这种破玩意,你不知道这带有多么严重的迷信色彩,啊!”
陈实坐在属于自己的格挡前,整理着桌上的杂物,听到许然的话头也不回只从嘴里蹦出一个字:“俅”。
“陈实,你他妈咋说话呢?”许然几乎暴跳起来。“你给我过来。”
“有事快说”陈实自从昨天撞见杨佑与魏静的亲昵动作之后,心里就像塞了一块烂棉絮,憋的慌。刚才无意识中学着杨佑说了一句一个字的脏话。既然已经说了脏话了,他也就不想再给许然做什么解释了,看到许然暴跳如雷的样子,那股无处发泄的闷气就想找机会窜出他的胸腔。
许然等了半响不见陈实过去,便一步一挪的蹭到陈实的旁边:“陈实,你脾气渐涨啊。……你他妈犯什么混?……你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吗?”许然看到陈实不再言语,四下张望一下,所有记者都到外面采访或者鬼混去了,而编辑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大厅里没有人。
许然低下头,靠近陈实的耳朵:“报社人事变动,你就不能认真点……你,你关键时刻,你……告诉你,我本打算我们两个一起升,你知道吗?杨总现在对你很不爽”。
“俅”陈实依然用一句极其粗鲁的话语回答了许然的“好心”。陈实本来要说“他狗日的坐在魏静屁股上就爽了”,但是,看了看许然那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的样子,便将这句话给吞下肚去了。
饶是如此,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许然仍然被气了个半死。许然用一根手指指着陈实的鼻子:“你,你你……”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杨佑的办公室开了,杨佑伸出那占整个身体三分之一的猪脑袋喊:“许然,叫上王泊,去一趟城关派出所”。
许然“好的,好的”一边回答一边点头的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王泊打电话去了。
王泊是《警报》专跑公检法部门的法制部记者,在警报社没有繁殖更多的部门之前,公检法几个部门就是窑主和石岩的天下。自从报社重新分派跑口单位后,法制部主任多次邀请石岩到法制部去,继续联系这些单位。石岩由于不屑于烧杀抢掠、**邪盗的报道,婉辞了新任法制部主任的好意,继续留在都市部,力求写一些对社会有意义和贡献的报道。这样,与宣传部一个副处长有点瓜葛的新入社时间不长的王泊就接了公检法的口子,继续给《警报》的读者贡献、输送着烧杀抢掠、**邪盗的报道。
说起口子划分的情况,陈实一直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自从陈实进入《警报》社以来,由于他个人品质的高尚,办事陈实稳重,加之文笔犀利、对于重大新闻事件的报道把握准确到位,深得新老领导的赏识和器重,在读者群中拥有一批忠实的粉丝。所以报社一直让陈实做一些重大题材的社会报道。
自从陈文沂走后,警报社就被注入了不安定因素,人人都在谈论着报社的人事变动,每个人有意无意的都在瞄准着再前进一步或几步的位置。在这种风气的传染下,连最没有权力欲的陈实也被无意识的卷进了报社“权力”之争的旋涡。而推动他在这个旋涡打转的就是自己的老乡,曾经的还他清白的救命恩人许然。
许然想从副主任扶正,当上《警报》第一个除曙山日报社选送的主任外的第一个本土记者部主任。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群众基础,所以,为了找一个给他抬轿的人,他就将这个机会和人情准备送给为他引路的忠厚老实的老乡陈实身上。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机会陈实无福消受,就在昨天下午,本来已经运交华盖的他却一头撞进了鬼门关,让他看见了他最不该看到的一幕:《警报》实权派人物杨佑与魏静偷情的场景。
陈实边想边整理桌上的书报杂物。报社在年初刚刚将驴圈一样的办公区域装修了一下,听石岩说就那样铺了个地,吊了个顶,摆了几排办公格档就花了上百万。环境焕然一新后,摆在桌上的电脑就成了垃圾。《警报》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在使用着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计算机,而且大多缺胳膊少腿,不是没鼠标就是缺键盘,不是死机就是无法开启,总之,一到晚上记者、编辑全部写稿上班的时间,进了警报采编大厅,就像走进电脑维修铺,这儿拍打电脑显示器的,那面敲打鼠标键盘的,找技术员的,骂娘的,让人焦急掉头发想死。
所幸柜子是新做的,陈实将书报分门别类整理好,装进柜子和抽屉中,看到桌上有尘土,他从柜脚一个塑料袋中拽出一块抹布来,准备到洗手间打水擦桌子。
正在这时,杨佑的办公室再一次打开了,杨佑像从里面滚出来的一块肉球一样,滚到许然的办公室门口喊到:“许然,许然,王泊来了没有?”
许然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站在杨佑的对面,低头说:“王泊说他马上就到”
“给王泊打电话,叫他打的。我们在车里面等”杨佑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在手指头上缠绕着。
附带说一句,自从杨佑来《警报》,并学会了汽车驾驶技术以后,就为报社一次性进了三辆轿车,当然这都是用广告费用顶抵的。三辆车一辆沙漠王、一辆奥迪、一辆丰田轿车。奥迪给王笑天,丰田给陈文沂,另一辆沙漠王留给自己。其实按照职务级别,再奋斗十年,杨佑也别想坐上专车,但是,自从他们控制并主掌《警报》大权后,杨佑几乎就为所欲为了,你说进几辆轿车算什么鸟事?
轿车进来不久,王笑天就被宣传部借调考察研究去了,空出来的车子就成了杨佑的第二专座。现在,陈文沂也被调回老家了,所以那辆丰田又成了杨佑掌控的私有财产了。在新闻中心每天为一辆破面包采访车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三辆车的钥匙都挂在了杨佑的腰带上了。
杨佑玩弄着钥匙串,昂着个猪头滚了过来。打完电话的许然紧跑几步,跟在了杨佑的屁股后面。陈实看到他们两个过来,也就打消了去洗手间打水的念头,低头拿着干抹布在桌上划拉了一下。
经过陈实的桌前,杨佑斜乜了一眼低头写稿的陈实,头也不回问身后的许然:“陈实怎么还呆在报社?不是让采访去吗,怎么不安排”
身后的许然细声细气的说:“没有线索,杨总”
“没线索,不会自己去找吗?”
许然马上一个转身对着陈实吼道:“写什么写?出去找线索去……”说完,也不看陈实的反应,转回身小跑着跟在杨佑的屁股后面,下楼去了。
陈实看着许然屁颠屁颠跟在杨佑身后消失了,再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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