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七月初七,每年这一天都是大兴的传统节日七夕节,也就是乞巧节,是少女们最重视的节日。
这天的传统活动就是女孩子们用彩线穿上绣针,比比谁的针线活做得好,同时摆上瓜果贡品,乞求心灵手巧。
而大街上更是设了擂台,比穿针引线的,比绣工的,比厨艺的,比才艺的……林林总总,吸引不少少女参加,其中不乏各大家族的小姐们,因为能在各擂台上拔得头筹可是一件荣耀的事,对于她们的亲事也是一个有力的筹码,那个不喜欢一个心灵手巧的媳妇?
并且这天也没有诸多规矩,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会让自家的姑娘去游玩一番。
这也给了那些适婚少年一个光明正大相看少女的由头,所以那天京城的街道热闹非凡。
而乔语嫣在早几天就收到开国公府(也就是乔语嫣的外祖母家)嫡小姐月心悠(表姐)的邀请,邀请她初七这晚夜游,而她一早就禀明老太君,老太君也早已答应,所以这天酉时正,开国公府的马车来到护国公府门前。
和月心悠表姐一同来的还有表妹月怡悠,而充当护卫的则是表哥月千寻、月千凡。
而乔语嫣在乔浩然的陪同下,带上三妹乔语兰、四妹乔语瑶,和几名老太君不放心特意找来的护卫一起出发。
乔语嫣带着妹妹坐上开国公的马车,和护国公府的马车则坐几名小姐的贴身丫鬟,那些少爷们则骑马护在马车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闹市而去。
“少爷,前面已经封路,我们要在这里停车了。”他们走了两刻钟之后,负责探路的护卫策马奔了回来。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步行过去。”乔浩然和月千寻、月千凡商议,最后一致决定在这里下车,并且留下两名护卫看护马车,约定亥时回府。
乔语嫣等毕竟是大家闺秀,除了还没有留头年级尚小的乔语兰、乔语瑶,乔语嫣、月心悠这几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都用纱巾蒙面,只留出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只是这般半遮半掩的模样,更引得人遐想连篇。
此刻大街上像乔语嫣等装扮的少女并不少,不足以引起轰动,但是有着英俊潇洒的乔浩然,温文尔雅的月千寻,眉目俊朗的月千凡等几个玉树兰芝的少年相陪,想不轰动都难。
他们一行人才步入大街,就引得一众少女偷偷的围观,当乔浩然笑着与月千寻闲聊的时候,那微扬的嘴角,那完美的弧度,顿时让偷偷围观的少女芳心暗许,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还对月千寻打趣道:“千寻哥,这里那么多名门闺秀、大家小姐,你可看上一个?我听书舅母已经开始为你觅识贤良淑德、德才兼备的名门闺秀了,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一听到乔浩然提起这个月千寻当场黑脸,而月千凡则忍俊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同笑的开心的还有月心悠。
“语嫣,你不知道吧,千寻哥哥他被母亲整的闻画色变。”月心悠捂着嘴笑得可开心了,就连那带笑的眸子也变成月牙儿。
“你试试一睁眼就是看画,吃饱也是看画,就连出恭对着也是画像吗?”月千寻眉头紧皱,他那几天差点没被母亲弄的崩溃。
一想起出恭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一名大家闺秀的画像,看到人家笑盈盈的望着他,他那出恭的念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差点没把他弄成便秘患者,他能不抓狂吗?
当场让他离家出走,在别院住了几天,还放话,再叫他看画,誓不回家,才让月夫人收起让他挑选媳妇的念头,不过这个可是暂时的,谁叫他是开国公府的嫡大少爷,当然要成亲了。
乔语嫣一想到那画面就不由得抿嘴偷笑,而乔浩然和月千凡可没有那个顾忌,呵呵的笑开了。
忽地乔语嫣嘴边的笑弧倏地淡去,她那双刚刚还含着笑意的眸子,瞬间冷若寒冰,锐若利剑,假装看四周热闹的景色,不着痕迹的快速的寻找一遍,却毫无发现。
她微微凝眉,难道刚刚她感觉错误?不是有人窥视?但是刚刚仿佛被猎物盯住,让她如芒在背的感觉告诉她,有人密切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非常之不好。
“语嫣,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一直挽着她的手的月心悠第一时间察觉她的不同,担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刚刚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但是我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可能我感觉错误,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大家不要走散了。”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想到赵姨娘不是如此善罢甘休的人,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于是乔语嫣小声的提醒月心悠。
闻言月心悠点点头,她转头吩咐月怡悠几句,让她跟紧了,而乔浩然等几人当即不着痕迹的向护卫使了使眼色,那些护卫纷纷占据有利位置,把一众小姐和丫鬟围在中间,慢慢的游览起来。
他们做的不动声色,却被不远处一家酒楼二楼,一间临窗雅阁的一名撑颐把玩着手中酒杯的年轻男子看到。
他右手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望着乔语嫣娉娉婷远去的背影,黝黑深邃如深潭的眸子闪过一抹兴趣,意有所指的问道:“她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身后宛若标枪般站立的侍卫却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他是真的问他意见吗?他清清喉咙一本正经的回答:“少爷觉得有意思,就一定有意思,少爷觉得没意思就没意思。”
“废话!”这回答和不回答有差吗?他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向那侍卫,低吼道:“滚!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站在这里碍眼。”他虽然说的凶狠,但是嘴角扬起,美眸更是含着笑意,那里有半点怒意?
那名侍卫很灵巧的躲过他的一脚,身影一闪已经从窗户离开。
“不错嘛,轻功见长了,追人的事以后交给你了。”他慢悠悠的声音传了出来。
差点没让那侍卫从半空栽了下来,感情他把他当猎狗了,呸呸,哪里有人自己把自己比喻成狗的?
而他则从坐姿变成斜躺,悠扬的倚着扶手,那俊眸闪着意味不明的星芒,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低声唤了一句“追风。”
“主子,属下在。”他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徘徊的时候,雅间里已经多了一个单膝跪地的灰衣男子。
“你去保护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