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还站着警卫……
李嘉慕沉声：“你去那边等着，我跟夏小姐说点私事。”
警卫行一个礼，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隔着树木，看不太清楚……
夏明薇定定的站着，李嘉慕也站着，只有十分钟……上官睿也不算是完全的扔下她，只是明知她不愿意，为什么还……
“明薇！离开他，我就只有这一件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他！哪怕是结婚！只要你离开他！”李嘉慕的声线好像分开水的线一样，清冷的在她的耳边，世界一瞬间都静谧……
夏明薇只想笑，这样的句子，不是第一次听到……
上一次，她才十七岁，稚嫩的孩子，从小的教育使得她看见自己心目中高不可攀的人会胆颤，他那时骗她生孩子，就这样说……什么都可以给，哪怕是结婚……
现在想来，结婚是什么，一张纸么？可以捆住什么？捆住一个男人的心还是财产？要了有什么用……
何况是他……
“李嘉慕，你别做梦了好吗？哪怕是结婚？我根本没想过要跟你结婚，绝对不可能！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可能，什么哪怕？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开心，我只想你别来烦我……再也别来……”夏明薇冷声……
看见李嘉慕能想到太多太多……
两个人都长大了，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的李嘉慕，已经不同，四年磨掉了太多太多，青涩的脸孔都变成了现如今有了沉淀，可是那些过去的时光，怎么都过不去……她当时不是没有心动，在他为了救她差点死了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在乎她……
可是那在乎，都是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要的人是任蕾……
当时她还追问，他只是避之不答，关于任蕾，她都知道的，知道那是他心里的唯一，那个女孩子那样的好，什么都好，父亲还是那样的身份，她比都不敢比，可是心动谁能抑制的了？
倒在血泊里，是她自己该承受的惩罚，惩罚自己胡乱的动心，胡乱的高攀……她根本什么都配不上，根本不能……
可他现在又回来找她，是为了什么？还说什么结婚这样好笑的话！
李嘉慕转头看她，目光锁在她的脸孔上，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夏明薇，只要你离开上官睿，我再也不来见你！他不是一个可以的人！我说过很多次，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女孩子，他随意的挑，他有多少女人，怎么就留你在身边，你就算是有姿色，可是真的比得过那些万紫千红？明薇，我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受伤！”
夏明薇微微闭了眼，缓声：“你是说我配不上对吗？”
李嘉慕急忙的解释，大步的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头，直面她：“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配不上，是他实在太高太远！明薇！他不是一个合适的人！离开他，你要去哪里上学都可以，我都送你去！只要你离开他！”
“放开我！”夏明薇用力的挣脱他的手，他又用力的想要抓住，然而对上她的眼光，忽然就顿了，慢了一步被她推开去……
夏明薇一字字的，每一字都咬的很重：“李嘉慕！我不配，我知道我不配！可是在遇见你以前我是配得上的！你是让我肮脏*！是你让我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我只想要忘记一切过简单的生活，你却怎么都不肯放手！你是要怎么样？说不想我受伤？这样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当年是谁丢我在医务室里，我差点就死了！是谁留在任蕾身边根本顾不上，看都不看我一眼，是谁拿走了我的孩子只是为了救别人？不想我受伤？我这辈子受得最大的伤就是你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说！”
话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夏明薇几乎已经控制不住……
这是控诉……她很早就想要喊出口的控诉……
他有什么资格来管她？伤害？她在产房自己打了止疼针的时候，看着针尖没入自己的胳膊，连疼都感觉不到了……下身巨大的疼痛几乎让她死过去……那个时候他人呢？现在纠缠凭什么？
她只想问凭什么？
李嘉慕急了，去抓她的手……
眼前的夏明薇让他觉得害怕，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一样的可怕……
李嘉慕的手一把抓住夏明薇的，死死的握住，如同以前一样，拽夏明薇到身前来：“明薇！我现在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受伤了！可是……明薇，你跟他在一起，你会受更大的伤！上官睿不是个一般人，他的手段你可能连懂都不会懂！我明知你会被伤害，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受伤？哪里受伤？我们很好，我们非常好！你放开我！”夏明薇对上李嘉慕的眼睛，手臂用力的挣扎……
李嘉慕避开她的目光……
他没办法反驳……他只知道上官睿一定有目的，可是猜不到，一点都猜不到……他根本跟上官睿就没有什么交集，上官睿现在显然是处处针对他，这样的针对会是因为夏明薇的缘故？他不信……
心中有丘壑的人，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的事情这样的大费周章，甚至将自己的前途压上，来当一个什么检察长，这根本不合规格，如果他不是姓上官，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刚才，他还看见了他们的甜蜜……
如同一根针，深深的刺入他的心里……刺的他疼，呼吸都疼，脑子里有轰然的声响，嫉妒的无以复加……
是嫉妒，曾经的夏明薇都是他的……
那些笑，那些甜蜜，那些一举一动里透露的青涩都是他的！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被牵着，她最美好的一面都是他的，他占有过她的全部……
“明薇……离开他，我娶你，你说什么我都肯……”李嘉慕沉声，拎着她的手逼她看他……
冲动就冲动了……
只要她愿意点头，他愿意带她离开，跟她结婚，家里的事情，现在h市的事情，任蕾的事情，他都不顾上了，也不想顾及那么多……混乱成一团，哪怕家里会疯了他也不管，任蕾他会想办法给一个交代……
只要她点头，他带她离开，出国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好！
他能给她幸福的生活！
跟任蕾在一起的时间，眼里都是夏明薇的容颜，这更是痛苦，对任蕾也不够公平……夏明薇来了h市他就再也抑制不了，只想要来找她……
他劝说自己，是为了夏明薇的未来，让她离开上官睿罢了，可是心底，可是在看见他们甜蜜的那一刻，一切都再也不能欺骗……
“你胡说什么！”夏明薇挣扎，可是被迫去看他的眼睛……
李嘉慕大声：“你知道的！我说的是实话！你难道不是最了解我？你看我的眼神动作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你看我的眼睛，我没有说谎！我愿意娶你，我们去国外，这些我们都不再管了！”
夏明薇看他认真的脸孔……嗤笑：“看你的眼神动作？李嘉慕，从前我都看不出你是骗我，现在我又怎么看得出？”
李嘉慕的手蓦地紧了，拽她到身前，清新的香气从她的发间丝丝袅袅的传过来，他的喉结一动：“明薇，只要你点头，李家会天翻地覆，你十几年来的怨气都能发泄出去，只要你点点头！”
夏明薇听在耳里，几乎要笑出声音来……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跟当年一样，以为这些就能*到她……
“李家怎么样我不管，跟我没有关系！李嘉慕，任蕾呢？任蕾怎么办？你要怎么对她？”夏明薇一字字的，对上他的目光，冷声问。
李嘉慕有些语塞，顿了顿说：“我会跟她说……”
夏明薇唇角划过一丝笑，有些悲凉：“她跟了你这么久，这么多年，你当初也爱她那么深，不惜一切，现在也能轻易的放下，李嘉慕，你根本不配说爱上任何人！”
任蕾也曾经在青春骄傲的时刻，用最美好的年华跟李嘉慕在一起，那些开心都是真实的，却比不过时间的磨砺……
一层层剥落了当年的心……
再不想有纠葛……连疼痛的心都钝化，曾经鲜血淋淋的伤口也都渐渐的愈合，四年，什么都应该忘记……再见到李嘉慕，他根本还是当年那样强势到不可一世的态度……年少的时候或许会对强势的男人心跳，现在，她真的厌倦了……
最好笑的是，此刻，她才不过21岁的年纪，本还应该是如花一样的灿烂的年纪……
提前衰老了么……
“没事的话我走了！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也别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夏明薇挥开他的手，他松开了，夏明薇转身就走。
李嘉慕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她的神色为什么可以淡漠如此，好像看他不过是一粒尘埃，根本不在她的眼中……
就这样放她走？
就这样放开她？四年前他放开了，两年前她又回来，到h市，第二天不告而别，他追去机场，明知道不可能也追过去，赶到的时候飞机10分钟前已经登机，他试图过硬闯，但是不可能，他当时不过是个初来乍到h市的秘书，只能看着她的飞机起飞……
他也想过的，就此收心，跟任蕾在一起……
他的预算案里面，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男人，绝对不会像李建科那样，一旦确定一个人就再也不会换，一生就收着任蕾一个，却怎么料得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不是第一天遇见夏明薇，却在那个夏天的夜晚踩入了万劫不复的流沙……
他想要她，那种感觉那样强烈，怎么都不想舍弃……手握的很紧，抬眼去看夏明薇……
夏明薇往前走，手忽然被拽住，她正要开口斥责，只说了几个字：“你滚……”后面的话就再说不出……
李嘉慕强而有力的臂膀锁住她，紧紧的抱住，唇落下来疯了一样的落在她的唇上，深入进去，她使劲的用手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推不开，完全压倒性的锁住他，深深吮吻……
夏明薇用力咬下去，口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是血……
李嘉慕毫不退避，手卡在她的下巴上，大力的捏开，迫她开口……
“唔唔……”她愤怒的睁着眼睛，叫又叫不出声音来，混乱中指甲划过他的脖颈，指尖都痛，胡乱的抓过去……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在这宁静的夜色里面，那样明晰……
李嘉慕稍一分神，夏明薇一把推开他的脸，回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李嘉慕，你还要不要脸！”
李嘉慕松了手，夏明薇连忙退后，刚刚分开，那边警卫就过来：“夏小姐，十分钟到了。”
李嘉慕回头看警卫，警卫刚才在远处站着，听不到什么的……
“我们走！”夏明薇深深的呼吸，厌恶的抹了嘴唇，只觉得恶心！
警卫跟着夏明薇离开，李嘉慕看着她走，一点办法都没有，上官睿根本早都料到了，他放出夏明薇来，就好像放了鱼饵，等着他上钩，他偏偏不能拒绝……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居上位的人的小把戏？
夏明薇的背影在前面的冬青树旁一转，消失不见……
李嘉慕微微的闭了眼，今天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混乱而不可知的一切，忍不住想要抓住她，不想放手，看她不在乎的脸孔听她说那样尖刻的句子，怎么都不能把当年的那个逆来顺受怕被撵出家门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她已经不在他的掌握……
心口钝痛……
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沉闷的出不了声音……
夜里有些微微的凉意透露出来，他几乎想要砸了身边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心底有沉着的火气，压抑的太痛，需要爆发出来！手心捏的太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指甲的地方捏的手心有些青……
大步的往停着的车子边走去，车旁是柳树的长条，他一圈砸在柳树碗口粗的树干上，还是不行，又一圈砸在自己车身上……
手背上一痛，心里好像才安定一点。
大步的上车，坐到车上去，手上有些黏腻，是流血了，也没有心神去理会，坐在车子上面定了定神……
看前面的宅子，灯火亮着，上官睿在里面……
他在里面等着夏明薇回去……他在外，如同在夏明薇的心外……
*****
夏明薇一路上匆匆的走，小路并不长了，进了院子就是回廊，过了流水和小桥再走几步就到门口，典型的青砖白瓦的房子，看上去如画一般，她第一次来也喜欢的，可今天再没心思看……
警卫试图让环境轻松一点，开口说：“没想到李总跟夏小姐是兄妹，姓不一样啊，难怪李总这些天来了很多趟，夏小姐又不在，每天都来好几次，终于等到夏小姐了。”
夏明薇“嗯”了一声，不想再多说。
警卫送她到房子门口，她忽然就回头又说：“以后要问的事情想清楚了再来问，话到嘴边多想几次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警卫一愣……他也是才调过来不久，年纪也不大，是因为长得英挺家世也没问题才调过来的，还是孩子一样的年纪，不免就多说了几句，不料到平常看起来温柔的夏小姐忽然这么跟他说……
只听别的警卫说过要小心行事，这么遇上却是头一次……当下有些冷汗，接下来：“好。”
夏明薇回头，站在门口，门上的窗户有灯光透过来，不太亮，是上官睿在客厅里开着灯，应该是在等她，可是心里竟然有些异样……
他方才留她见李嘉慕，他明知道他不愿意的……
手里握着手机，刚刚的手机铃声是短信，她低头看了，是上官睿，连着两条，第一条是一片空白，她按了下一条，这次有字，上面写：十分钟到。
还带着一个句号。
他一向工整，连标点符号都不会落下。
心里有些不知道的感觉……他是在做什么？一面留她跟不想见的李嘉慕在一起，一面又找了警卫跟着，还发短信提示她十分钟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那样的人，而且什么都知道，知道她那些支离破碎不想被人提及的过去，明明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让她去面对……他说她总该要能应付了，可是她不能，她真的不能……面对李岩心她可以趾高气昂，面对李嘉慕不能……
有些伤口，能让人更加振奋，有些伤口，是会让人、流血而亡……
她需要去谢谢上官睿，经过这一次她没死，而是淡漠了么……李嘉慕戳着她的伤口，可她已疼的不会再疼……
深深吸一口气，夏明薇开门进去……
明月被关在门外……
*****
门内，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的宅子。
木地板有些声响，进门就惊动了客厅里的人，电视开着，放着一个最近正当红的穿越剧，里面女主清秀的脸孔眉眼弯弯，算不上特别的好看，可是细致温婉，古装扮相正在给一众皇子们分茶……
一人一种茶碗，做的精致，甚的皇上的欢心……
这样的戏，夏明薇是会看的，可是上官睿呢？怎么会看？他平常都是看看财经时政，听听上面的人说话觉得像笑话那么听听，顺路给她讲讲国际经济的局势……
这次，怎么就差了这么多……
根本就是连频道都没换吧……
听见身后的门声，上官睿没有回头，夏明薇一路过来他旁边，他才抬头看了看，看她的目光落在那穿越剧上，才觉得问题，随口解释说：“我换了一圈，都是这个戏，于是看看。”
夏明薇看见里面的一个已经成名已久的演员，还是跟上官睿传过绯闻的。
“我先上楼去了。”夏明薇停了停说道。
上官睿点头，算是首肯，夏明薇转身就走，才到楼梯，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是上官睿也上楼过来……
“你也上楼？”夏明薇问，语气里已经丝丝的露出些其他的语气来……
上官睿听得一怔，从来没听过夏明薇这样讲话……顿了顿回答：“是。”
夏明薇往下看一眼：“电视和灯都没关。”
上官睿没想到她这么说，折身回去，关了灯，电视还要走进客厅，于是就回来：“我晚上说不定下来，开着有个动静挺好。”
夏明薇于是不说话，转身就往楼上去……
上官睿跟在后面，看夏明薇颜色的确是不好看，于是跟着上楼……
夏明薇也不多说，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对于上官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第一次觉得怀疑……可是那是上官睿，怎么可能对她有所图……没有理由……心里有些失落……
空落落的……
没来由的烦闷了……
夏明薇进房间，回头上官睿在外面站着，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夏明薇反手“砰”的一声关上门，跳到*上去。
头埋在被子里面，嘴唇上还有些痛，刺的发痛……
眼睛有些酸涩，可是流不出泪来……
半天回头看外面，门缝的光线下还是有个黑影，知道是上官睿站在外面没走，她于是又坐起来，看着门缝那里……
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太过混乱……她早就应该要搬离上官睿，应该出去自己住，在上官睿这里她再也不会觉得自在，可是没了他呢……自己又是不是习惯……
四年，她都跟上官睿在一起，熟悉了上官睿的车子的声响，熟悉他的车牌，熟悉他的脚步声，熟悉他的轮廓，知道他每天晚归她必须要去门口迎了，早上喜欢吃煎蛋蛋黄要全熟，土司上浇着蛋液煎透，培根喜欢微焦，咖啡要蓝山咖啡豆现磨……
而且就算搬出去，他要是一通电话，说有事情要忙，她还是得住回来，在他办公室旁边候着整晚……
仔细想，她这些年，连水费都没交过一次，他对她的保护点点滴滴都看得出，凡是对她好的，都送到她面前，对她不好的，他会自动过滤……
一年前在荷兰的时候，有一次警察电话打到家里来，说是有一个文件缺了一页，需要补上，是警务人员的疏忽，需要她签字。她听得莫名奇妙，上官睿出差去了，她又听说是警察局，还离家不远，于是就去了一趟……去了接待的警察脾气很好，让她签一个名字就行。
她问：“怎么一回事？我都听不明白。”
对方颇为诧异的回答：“夏小姐不知道吗？有个*一直在给夏小姐寄情书和恐吓信，最严重的一次寄了一只已经死了的鸡，警方已经立案调查过了，现在提起公诉。怎么上官先生没告诉您？”
她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只好点头“嗯”了一声，事实上，真的全不知道。
出门的时候路过门口，还听见旁边办公室有两个警察再说：“那个倒霉蛋竟然给上关先生寄信恐吓，这回倒霉了，听说还是个高层，刚才还在里面叫，说他无罪，只是寄出非合理的邮包，到时候法院怎么判，他应该都清楚了……”
两个警察看见她，再不说话。
她回家去，晚上给上官睿打电话，上官睿那边声音吵杂，间或有女人的声音，叫着他上官少……听的人都恶心……她跟上官睿都说了，上官睿那边只回一句：“行了，你不用管。我来处理。”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那是唯一一次她知道原来她的生活这么没波澜，都是因为他……
门外的人影有些晃动，似乎是迟疑，终于是转身走了……
夏明薇舒一口气，可是心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放下，又被什么东西悬起来，系着在心口一点……
夏明薇倒下去，在*上，拉过被子来盖住脸……
什么都不想考虑，她就只想简单的生活，怎么心里这么纠结，纠结的呼吸都不太顺畅……
想要睡，又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翻来翻去……
终于还是起身，*边有月色……
她过去跪下，膝盖真痛……
“月亮，我不知道怎么了，很乱，我想过简单的生活，很简单的那种，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平静的生活就可以……我希望妈妈幸福，希望上官好，希望我也好好的……”还想要再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这样的矛盾……
夏明薇从地上起来，跳回*上……
拉过被子盖住脸，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坚决不露头。
*****
上官睿下楼，去看电视，电视的声音有些大了，按的小一点，周围很静，听得清楚……
还是那个清宫剧，一晚上连播，上官睿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看这些，正要换台，想到什么顿了下，多看了两眼……
此时女主正在学骑马，两个男人明争暗斗的要抢，老八隐忍含蓄了一点，却仗着年少时候的相交，老四的脸孔有些板了，却偏偏在夜色里去好像惩罚样子的让女主学骑马，透露出关心的神色……
女主只是恼，觉得可怕……
上官睿看着有些窘……他平常的脸色好似也不是太好，好像更不好……连同一点做样子都不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家里还是在她面前，他都很少笑……在她面前还多一点，如果她不惹他生气的话……
然而绝大多数时候，她也没不惹他生气……
他就是站在那里，脸色就不会好到哪里去的人……
于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看到老八笑容满面，女主也开心的不像话，草原上风景不错，花鲜草绿……
草原……倒是有点远了……
上官睿思量一下……要是b市，草原倒是近，现在在h市，丘陵估计比较多，草原是别指望了……
不然换成水乡，去乌镇走走？
好像也不合适……就夏明薇那个性格，真真不是夏雨荷，也不是夏紫薇，让她欣赏江南风光，她就真只能觉得热闹，没办法真心喜欢，再说也没有马骑，天气还够热……湿乎乎空气……
心里一堵，就干脆换台，一换过去，接连几个都是电视购物，看得人厌烦，什么九九八，什么八心八箭，还有什么瘦身丰胸！上官睿一路按过去，终于有一个不是电视购物的，仔细一看，竟然还是那个穿越剧……
只是已经演到后面，老八拱手让出佳人，老四用尽伎俩死不放手，终于得了人心……
于是心里好像真进了一丝凉风，舒缓了点……
自己也觉得自己囧……竟然就为了这么点事情……怎么还看起穿越剧来……
关了电视，径直上楼，看夏明薇的房间灯完全暗了，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睡了，于是自己进自己房间去……
等到明天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一起去走走，估计会好。全当是哄她开心。
以后还得多笑笑……
嗯，多笑……
上官睿想着就觉得自己好笑起来……多大年纪了，还弄这些……
唇边一点上扬，进屋去了。
*****
李嘉慕回到家里，夜已经太深，他上楼前刻意看了，任蕾的房间等已经全灭，应该是睡了，然而一进家门，就着外面窗户透过来的一点昏黄的光，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任蕾……
任蕾闻到酒味，问：“怎么喝酒了？还喝的不少！”
李嘉慕一向是自制的，轻易不碰这么多酒，难免会喝的时候也尽量克制，何况今天她下午就打给李嘉慕的秘书冯庆堂，冯庆堂说李总下午就出去但是不知道什么事，已经连着好几天，于是她又打给办公室秘书王玲，王玲也说晚上本来有安排，被李嘉慕推了，说有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