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痛苦,有的时候,她却是甘之如饴?
是因为太过犯贱了吗?不然怎么会将这样的折磨和煎熬当作是一种享受呢?
而她居然从几年前就傻傻地抱着期待,期待着她与南君墨之间的距离能够被一点点的拉近。
但是现在看来,她与南君墨之前所隔着可能不仅仅是千山万水,还有一个萧浅宜。
而虽然只是一个萧浅宜,但是却足够让她伤透脑筋和费尽气力。
南君墨还是没有言语,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高箬。
“能抱你一下吗?就只是一下?”高箬牵强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再无力不过的笑容。
将自己封闭在家中也有一段时日了,而这段时日对她来说就像是回到了曾经的那段岁月之中一般。
她以为自己所有的幸运都将从现在开始,但却不曾,还是被萧浅宜给破坏了。
所以说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什么时候,在你原本顺畅无比的人生之中会出现怎样的意外呢?
见南君墨并不回答,高箬就当他是默认了。
于是她便徐徐地走上前去,然后轻轻地拥住了南君墨:“你大概不知道,到底我有多喜欢你吧?曾经都只敢对着报刊杂志上的那个人发呆,我当然不敢存有那样的妄念。但是谁会想得到,有一天我也能站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只是你我的心还是相隔着千山万水。”
深吸了口气,高箬的泪水再度决堤了:“为了你,我真的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失去了我曾经最珍视的两个朋友。可是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为了你,就算是去死,我都可以。”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将自己变成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狼狈模样的。
她从不知道,自己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将自己整个人生都赌上了。
只是最后,她好像赌输了。
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南君墨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高箬抱着南君墨良久之后才徐徐地松开了南君墨,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南君墨:“如果最早认识你的人是我,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
“有些事情命里早已注定,既然已经注定,那么何必再做什么假设?”南君墨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但其实南君墨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
那就是,他与她之间不存在命运的注定,所以他与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是她费尽全力想要挤进他的那个世界,最后还是会被踢出局。
高箬就如同认命了一般,她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始终都带着那抹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的笑。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高箬才再度开口说话:“那我先走了。可能又打扰你了吧?不过我想从今往后,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南君墨只当高箬只是随口一说,所以也就没有去在意,他只是轻挑了下眉,然后就再度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高箬深深地看着南君墨许久,就好像是要与眼前的这个人永别一般,眼中满满的全是不舍和留恋。
但是不舍和留恋的东西那么多,你总是有需要放弃的。
她没那么幸运可以成为人生赢家,可以将所有不舍和留恋都变成自己所拥有的。
已经推掉了许多的工作,许洛言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高箬的身上,所以在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之后,他便再度来找高箬了。
他按了许久的门铃,但是却都没有人来开门。
他刚才问过这栋公寓楼的门卫,门卫说高箬已经回来了的。
只是现在怎么会没有人来开门?
许洛言越想越觉得心下担心,于是就再度掏出了那把从高箬的休息室拿来的房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而当他冲到高箬的房间内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高箬。
她的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身上则是穿着刚才去见南君墨的时候所穿着的那套衣裳。
许洛言以为高箬只是在睡觉,于是就说道:“睡得这么死啊?连门铃声都听不到了?还是故意不来开门啊?”
只是许洛言说罢许久,高箬都没有给他回答。
没有得到高箬的回答,许洛言便知道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而当他再走近一些的时候,他才看见放在高箬的耳畔的那瓶安眠药。
她该不会是?
许洛言将高箬直接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快马加鞭赶往了医院。
紧张不已地等在手术室门外,许洛言一颗都停不下来,他一直在医院的走廊上踱来踱去,一刻得不到高箬的现况消息,他一刻就静不下心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将高箬自杀的消息传出去的,很快便有记者赶来了。
闪光灯闪的许洛言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在这个时候,这群记者怎么还可以只是关心那些丑闻?现在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高箬的身体状况吗?
呵呵,这还真是一个残酷的圈子啊。
没有人去关心你的死活,你的死活,你所有的不幸,你的私生活都将变成大家的谈资,而这大概是你存在在这个圈内唯一的价值。
能够为大众创造一些谈资,这也许也是证明你的存在价值的一种方式。
只是这种方式,的确过于残酷了些。
而当你已经没有任何提供谈资的能力了,这也就代表着,你已经被这个圈子给淘汰了。
“许洛言,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记者马上就将话筒递到了许洛言的面前。
“高箬发生那些丑闻之后,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但是您对她似乎还是很关心。难道两位是在交往吗?还是因为交情匪浅?”又有记者抛出这样的问题。
“不如说说看高箬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自杀的举动吧?是因为觉得愧对那些一直以为支持她的人吗?还是因为觉得复出无望?”更有记者直接丢出这样犀利而且残忍的问题。
而当无数个形形色色的问题被丢向自己的时候,许洛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徐徐攥紧,最后总算是在某个时刻彻底爆发了:“这种时候,请你们有点同情心可以吗!如果你是高箬的家人,你愿意看着她变成这般模样吗!如果她是你们的家人或者是朋友,你们还会选择这样咄咄逼人吗!”
许洛言虽然经常在媒体面前表现出冷淡和不屑的一面,但是这样发火指责倒真的是第一次。
所以这些刚才提出问题的记者不禁都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样的尴尬。
有的记者也已经将递出去的话筒默默地收了回来,现在恐怕也没法从许洛言的嘴里打听到什么了。
如果留在这里只是自取其辱,那么倒不如离开好了。
“还不滚吗!”看见站在眼前的这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许洛言顿时就恼了,于是就不顾形象地咆哮道。
记者们总算是识相地陆续离开了。
但是想必第二天的头条又得是高箬和许洛言了。
心力交瘁地在座椅上坐了下来,许洛言转过脸去看了眼仍旧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
高箬现在还生死未卜,但是这群没心没肺的记者所关心的却绝对不会是她的健康问题。
呵呵,可真是会找时机啊。
值得庆幸的是,高箬因为送来得及时,所以最后还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吞下了不少的安眠药,但是因为及时进行了洗胃这样的抢救,所以现在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可能得在医院修养一段时间。
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许洛言一眼便看见坐在床上的高箬。
高箬淡淡地瞥了许洛言一眼,语气平静:“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掉吗?”许洛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是一个什么傻问题?不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吗?
呵呵,他可做不到!
高箬微微垂眸,眼中满是绝望:“我都落得这样的田地了,你怎么还不让我去死呢?也许死了真的就解脱了,很多事情都让我觉得疲惫不堪,也许,我真的扛不住了。”
“说什么傻话!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扛不下去的?”许洛言走到高箬的床边,然后不满地反驳道,她怎么可以有这样悲观的想法?
“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的。真的,你应该让我去死的。”高箬看起来真的已经心如死灰了。
许洛言无奈地闭起双眼,随后又徐徐地睁开,他认真并且严肃地看着高箬:“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我去找过南君墨,但是我现在知道,我跟他是再也不可能了。”高箬苦笑了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又是南君墨!除了南君墨,高箬就没有别的活下去的动力了吗!为什么要让南君墨这个人成为主导自己的生活的主要因素呢?
“你可能不知道,到底我有多喜欢南君墨。”高箬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又湿润了。
在那个最单纯的年纪里,她第一次在杂志上看见了这个被人誉为传奇人物的南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