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火很大,我要是再不冲进去救你,难道要你一个人呆在那火光漫天的别墅里孤立无援吗?”申以安将手中的那碗粥递了过去:“来,慢慢坐起来,先喝点东西。”
萧浅宜徐徐地坐了下来,然后从申以安的手中接过了这碗粥,她低垂着眼眸,那双眼眸不知道是在盯着手中的这碗粥看着,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怎么了?”申以安看见萧浅宜没什么反应,倒是有点出神了,于是就这样问道。
萧浅宜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自己也说了,当时的火很大,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要管我?”
“我不管你,那么谁来管你?就好像当初我们的相遇一样,你让我帮你,我就不会拒绝。我想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劫数就开始了。”申以安不禁苦涩一笑。
当初在那样的夜晚救下萧浅宜,他也不过是带着一种好意和不忍,但是他也不曾想过,那样一份好意最后却演变成了如今的痴爱和执着,现在竟然是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当初的相遇……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是申以安救了她啊,也可以说,她能够再次拥有如今辉煌的生日,也都是申以安带给她的。
但是她却渐渐地忘了她给申以安的承诺,怎么心又开始不安分了?
那些不该想的人,她早就该忘了才对。
对,是该忘了。
她怀孕,南君墨也没有来看过她。她遭遇大火,那个男人也是不闻不问。
即便言凌曾说南君墨疏远她,是为了保护她。
但是谁知道呢?
有的时候,这些不为人知都比不上现实的作为所以不论你做了什么,还是得让人知道才好。
“好了,别想太多,先吃点东西,医生说你的胃都是空的,是不是这两天都没吃饭?”申以安在萧浅宜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担心地问道。
而萧浅宜则一眼就看到了申以安那包扎了一层纱布的手臂:“你的手臂……”
“也没什么事,就是被东西砸到了,当时抱着你,我来不及跑,就只能抬起胳膊去挡。没什么大碍,你没事就好了。”申以安的胳膊包了一层纱布,虽然纱布不是缠得很厚,但是看得出来应该伤得不轻,可是他却一个劲的说没事。
萧浅宜在看见这样一幕的时候,心内就更加难受了,她将手中端着的那碗粥暂且放到一旁,她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摸了下申以安的手臂:“一定很疼吧?怎么会不疼?”
“就算是疼,那也比不上你离开我的时候的疼啊。”申以安倒是会说话。
而萧浅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潸然泪下,她微微闭起眼睛,眼角便滑落了一滴热泪。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早已经红了:“你真是傻。”
“如果这个人不是你,我有可能把自己变得这么傻吗?”申以安说罢便伸出一只手拥住了萧浅宜:“跟我结婚吧,抛开你心里所有的杂念和顾虑,你只要安心做新娘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
萧浅宜安心地躲入申以安的怀中,这个男人真的从始至终都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让她不再担心飘零之苦,也不再害怕孤苦无助。
这阵子因为她一味地想要报仇,最后倒是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点问题。
“可是……”萧浅宜最后还是在挂心孩子的事情,最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孩子,而当她的手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肚子的时候,她才觉得有点不一样。
虽然才两个多月的身孕,但是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但是此刻摸起来怎么是平坦的?是她的错觉吧?
萧浅宜惊慌无比地反复在自己的小腹上摸来摸去。
申以安察觉到萧浅宜的异样,而这个消息是绝对瞒不住的,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个消息瞒下去。
萧浅宜求助般地看向了申以安:“我的孩子还在吧?啊?”
“浅宜……”申以安那为难的表情其实就已经说明一切。
“以安!以安!我的孩子还在吧?你告诉我!是不是还在?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是不是我生病的缘故?”萧浅宜拉住了申以安的胳膊,满脸的哀求之色。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南君墨,而仅仅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
她如何能不重视?就算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她就是心疼和喜欢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而现在,这个淘气的孩子跑哪里去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当时把你抱出来的时候,地上就有血了……医生说可能是因为身子虚弱,加上在那样的环境下,所以就……”申以安都不忍心将这样的事实告诉给萧浅宜,他打算等这两天她的身体好一些之后再说的,但是……
萧浅宜却自己先知道了。
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一定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却无可奈何,这个小生命既然已经走了,那便是走了。
萧浅宜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伸出手掩住自己的耳朵,满脸的吃惊和无助:“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还在的……一定还在的……”
“以安!你把医生叫来好不好?让他再帮我检查一次?嗯?一定是检查错了!不可能没有了的……”萧浅宜伸出手抓住了申以安的肩膀,然后苦苦哀求道。
申以安知道萧浅宜是因为一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言行。
申以安伸出手将萧浅宜紧紧地拥入怀中:“浅宜,不要这样好吗?你越是这个样子我,越是自责。也许……也许我可以早点找到你,你的孩子就能保住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萧浅宜失声痛哭着,但是不管她如何嘶吼哭喊,都没法让她心内的苦痛减少一丝一毫。
“孩子还会有的。还会有的。”申以安将萧浅宜紧紧地抱着,不让她挣扎。
这样的消息对萧浅宜来说固然是一个打击,但是往后的日子也还是得继续。
只是要从这样的阴影之中彻底走出,可能还是需要点时间,而他会给萧浅宜这样的时间。
——
高箬倒是一直坐在公司等着南君墨回来,而当南君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而且他的手还受伤了,虽然包扎了,但是仍旧看得出血迹。
高箬颇为担心地看向南君墨:“你受伤了?”
南君墨失魂落魄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着。
听说萧浅宜的孩子没了,那是他与萧浅宜的孩子啊。
他就连跟这个孩子说过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过,而这个孩子居然就这样没了。
那么这件事究竟要怪谁?怪谁?怪……
对了,高箬之前说什么来着?说这场火是言汐找人去放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南君墨才徐徐抬眸看向高箬:“这件事,你参与了吗?”
高箬低下头去,满脸的歉疚之色:“你也知道,我曾经因为嫉妒浅宜而做了不少的错事。但是现在……我真的只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的。这件事情,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那你怎么就那么巧知道言汐要害萧浅宜?”南君墨冷着声音问道。
没了的,可是他的孩子。他不会无动于衷。
即便他强忍着没去看过萧浅宜,但是他的心里有多在意那个孩子还有萧浅宜,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言汐以为我一直是站在她那边的,所以她就以可以让我复出并且大红大紫作为一种利诱,让我利用以前在酒吧工作时候所认识的人,到那栋别墅去纵火。”高箬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南君墨,然后她便又继续说道:“可是我没有那样做!”
“而是来通风报信了?”南君墨轻挑了下眉,完全就是在审问高箬。
他本来就多疑,他哪里会去轻信一个女人的说辞?
女人本来就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编造出很多谎言,而那样多的谎言当中,你又该如何找到真相?
“我是真的怕言汐会对浅宜下手!我后来拒绝了,可能言汐就自己找人去办这件事情了吧……”高箬说道,满脸的委屈之色:“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浅宜受到伤害的事情而难过自责,所以就马上来告诉你了。”
南君墨微微垂眸,神色冷淡。
“言汐的动作真是快……才放话说要放火,那火就烧起来了。”高箬继续挑拨道。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南君墨颇为疲惫地闭上眼睛。
高箬颇为吃惊地看着南君墨,就这样打发她走了吗?就这样而已?
高箬有点不甘地看着南君墨,但是她哪里有什么资格去向南君墨讨要什么?他能跟她说几句话,就已经够她欢喜雀跃很久了,她何必奢求更多?
在南君墨的面前,她不是向来卑微吗?在南君墨的面前,她不是从来都表现得低人一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