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时候,言天启的整张脸已经毫无血色了,他几乎快要倒下:“什么……叫做腾飞建筑会完蛋?”
腾飞建筑,已经在这个行业中称霸很多年了,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的丑闻就完蛋了?
言天启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而他也据对不会认为这是事实,也许这不过是南君墨说来让他失了分寸的。
“腾飞建筑,绝对站不起来了。而且,你这些年所做的好事,你应该都还记得吧?”南君墨提醒道。
言天启的脸色大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君墨:“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背地里还做了不少的事情吗?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却是心知肚明。有的事情既然做了,那么总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南君墨轻挑了下眉,满脸的不屑和讽刺。
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将他领养回言家,他一直都将言天启当作是救命恩人,更是因为他的养育之恩而对他百般敬重和顺从,但是最后他所得知的真相竟是那样。
原来这个将所有的好名声都揽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才是所有的罪孽的罪魁祸首,居然可以厚颜无耻地将所有的功劳归到自己的身上,还真是可笑。
“我想我父亲一定很冤,而这些年,我居然认贼作父,不知道我父母亲知道了,又该如何心寒呢。言天启,接下来的时光,你就去牢里反省吧。”南君墨冷笑了一声。
“牢里……”言天启惊讶无比地看着南君墨,整个人都慌了。
“关于你的那些犯罪的证据,我已经递交警察局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来了。”南君墨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下这表上的时间。
而也就是在南君墨的话音落下之后,这个休息厅内便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很多人的脚步声。
数秒之后,几个警察便出现在言天启和南君墨面前了。
警察走上前去,想要将手铐铐上言天启的双手,但是言天启却躲开了,他满眼怨怼地盯着南君墨:“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最终,你还是输了。其实一开始就认命多好,何必把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弄成这般模样?不仅仅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女儿,现在就连自己的后半生也搭进去了。至于你到底错在了哪里,就去牢里好好想想吧。”南君墨冷着声说道。
而言天启还试图要挣脱,但是却被警察给制服了:“言董还是不要再做任何的反抗了!否则最后伤的也是您自己!”
输了?
他居然输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输了?
“不!我怎么可能会输!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输!你们放开我!”言天启那沙哑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着,即便警察已经押着言天启离开了这个休息厅,但是言天启那惨烈的声音还在休息厅内飘荡着,听着令人觉得辛酸。
曾经风光一时的言家,曾经霸占龙头位置的腾飞建筑,曾经高高在上的言天启,但是却一夕之间都化为云烟了。
人生在世,其实没有什么是会亘古不变的。
你所在意的名利财富,也不可能永远忠诚于你。
可能前一秒你还富可敌国,但是下一秒可能就一贫如洗了。
——
监狱里。
南君墨所找到的那些证据可以说是铁证如山,让言天启没有任何的反驳之力,尤其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请不到知名并且颇富经验的律师为他辩护了,而他似乎也已经放弃了挣扎,他根本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倒是直接全部承认了。
也许是现在的他,心如死灰。
原本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即便曾经南封荣和萧建业都比他风光,但最终还是被他给打败成为手下败将。但是他终究是太过得意了,最终输的,居然还是他。
“想到过这个结局吗?言董,向来高高在上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言董,这样的结局,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我想不会吧?你一定特别自信,你觉得纸是可以包的住火的,反正你可以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杀死。”坐在言天启的对面的萧翼呈这样讽刺道。
而言天启现在倒是变平静了许多,他心如死灰一般地坐着,然后抬起眼看着萧翼呈:“看来你今天是来落井下石的。”
“我只是觉得高兴罢了。你两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最后,却是我来为你送行。”萧翼呈轻笑了一声。
言天启不以为然地勾唇:“即便现在我输了,但是我却不后悔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你当然不会理解,到底我为什么会对他们两个人产生那样的恨。”
人不会无缘无故地产生什么恨意,人的心的任何感情的产生都是有缘故的。
人之初,性本善。
他也不是从呱呱坠地的那一瞬间就是黑心和冷血的。
不过是后来的生活让他的心性变成了那般。
但是当人第一次做了坏事之后,便会劝慰自己,我这次是出于无奈。但是很快便会有下一个坏念头的产生。后来渐渐地……便也就习惯了去做坏事,而且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任何什么,都是会习惯的。
包括习惯拥有好心肠,包括爱一个人,自然也包括做坏事。
“我不管你跟别人有怎样的恩怨,但是你作为我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多么讽刺啊,我两次差点死掉,居然都是因为自己亲生父亲的怨怼。”萧翼呈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心痛不已。
你能想象吗?与你有着至亲血缘的人,却可以为了他的利益,而选择将你杀掉。
该是追求名利到了怎样的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所以才能做出这样残忍并且令人心寒的事情来?
“我的怨怼……我的怨怼又是因为什么?我只是有时候觉得上天不公平罢了……你不会理解那种从小被人瞧不起的感觉的。你含着金汤匙出生……你不会明白那种因为贫穷而被人冷眼相待的感觉的。”言天启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的。
萧翼呈不禁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的确,人可能会因为积累了很久的怨恨而让自己的人性变得扭曲起来。但是……难道所有活在地狱里的人都要让自己变成魔鬼吗?”
言天启还是一副固执己见的表情,即便是身处在这样的监狱里面,他还是保持着那份冷静和尊贵:“既然我都说了,你不会懂。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在找不到共鸣的话题上浪费时间了。”
“我其实很好奇,究竟南封荣和萧建业做错了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萧翼呈说起萧建业的仍旧觉得心怀愧疚,而现在,他也还是偶尔会去墓园看看萧建业。
提起这两个人,言天启的脸上不禁闪过了一丝的冷漠和讽刺:“朋友?朋友?他们那样的人会真心把我当作朋友吗?他们命运相同,也许他们才是最适合最朋友的。而像我那样卑贱的人,在他们看来,可能在事成之后是可以随意抛弃的。”
“你就是这样总是疑心别人,所以才会酿成大错!”这些不过都是言天启自己的怀疑和揣测罢了,但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的怀疑和揣测,所以就害了那么多人?
因为言天启的那份疑心,有多少人的人生都因此而发生了颠覆?
言天启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上,脸上倒是有了从未有过的放松之色:“其实来了这里也好,不然每天提心吊胆的,我很累。”
“如果你能够早点清醒,你至少还能保住两个女儿。其实言凌的死,你谁都怪不了,都是因为你自己。”萧翼呈不禁嗤笑了一声。
人人都说言凌的死是因为言汐。但如果不是言天启自己作孽,将南君墨带回言家来抚养,原本感情甚好的两姐妹会因为南君墨而反目成仇吗?曾经那样心疼妹妹的言汐,又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所以人,是真的不该作孽。因为你无法料想,你所做的孽,在某一天会不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使你自己或者是你做在乎的人也遭致伤害。
提起女儿,那的确是言天启的心内最大的痛与伤疤。
言天启微微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再说。
而探监的时间很快便到了,从监狱离开之后,萧翼呈便去工地找萧浅宜了。
听说她这两天一直都把自己困在工地这边,谁也不知道她这样拼命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申以安来看过她很多次,也劝过她很多次,但她总是不愿意休息。
好像是要将自己的力气全部透支了才肯罢休一样。
“现在的进度都是按着进度表来的,您看……”工地的负责人正拿着一张表格对萧浅宜解说如今的进度。
而萧翼呈到了之后,便有人来通报了:“萧总。”
萧翼呈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有人找您,在休息厅那边。”那个人说道。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