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墨直接抓起了桌面上的杯子然后朝着地面砸了过去,伴随着刺耳的瓷杯碎裂的声音,那个完整的杯子顿时就碎裂了,碎片弄得满地都是。
甚至有一个碎片从地面上弹起来,然后在南君墨的手背上刮破了一小块,顿时,他的手背上就出现了红色的血迹,虽然伤口不大,但是那一点红却也足够显眼。
南君墨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言天启。
言天启则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淡然模样,因为是整盘棋的操纵着,所以言天启乐得逍遥,他不必担心南君墨会背叛他,因为他深信,为了裴欣晨,南君墨也会屈服于任何一切的条件。
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南君墨更加生气。
但是因为是眼前的人赐给了他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他有了可以报仇的资格还有机会,他却又不能对这个男人做什么。
“你的生气并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倒不如优雅地接受,南君墨。”言天启轻挑了下眉,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然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你要把我逼疯才情愿?”南君墨的嘴角仍旧抽搐着,他的脸上满是苦涩还有无奈。
为什么他的人生会是这样的?
在所有人看来,他的人生完美地无可挑剔,就好像他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一般,也像是那天空之中的璀璨的星星一般,遥不可及。
然而高处不胜寒。
的确,他现在想要下来了,到一个能让他安下心来的地方,但是他的路却被言天启通通封死了。
“怎么能说是要把你逼疯呢?我这是给你一个新的机会,给你一个拥有我们言家全部财产的机会。以后我死了,你娶了我的女儿,这些家产就全都是你的。”言天启伸出手,一副大方的模样。
但是南君墨却不屑于这一切:“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只是孤儿院里的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宁愿从始至终,我都没来过言家!”
说罢,南君墨就转身离开了。
言天启则勾起唇角,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
很快,就会有一场盛世婚礼。
但是却不是萧浅宜与南君墨的婚礼。
而将是他的女儿与南君墨的婚礼。
终究,萧建业的女儿还是输给了他的女儿。
而萧建业,也很快会在他的手下败得一塌糊涂。
愤愤然地从二楼的阳台走进来的南君墨,双目布满血丝,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而从二楼的房间出来的言凌看见南君墨的时候,则快速地滑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南君墨的面前。
被人拦住了去路,南君墨的心情自然变得更加烦躁:“让开!”
言凌看到了南君墨的手背受了点伤,她楚楚可怜地看了眼南君墨:“你等我一下……我帮你包扎一下……可以吗?”
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言凌知道她一定是让南君墨的心情更糟糕了,于是她便有点愧疚地说道:“可能是我坏了你的心情了吧?不过再怎么样,都请你 这里等我一下,我帮你包扎一下……”
言凌抬起头看着南君墨,而他面无表情,她看不穿他此刻的心思。
但是她只能当作他是默许了,于是就加快滑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房间内。
只是,当她累得气喘吁吁,拿了纱布还有药水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整条走廊却空无一人。
虽然早知道不该抱有什么期待,但是当南君墨就这样不顾一切走掉之后,她的心里还是万分难受的。
她很难想象,如果哪天南君墨真的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她是不是可以那么大方地送上祝福?还是会躲在被窝里哭上很多天?
可能她就不该回来,何必回来,让南君墨添了更多的苦恼呢?
南君墨对她没好感,甚至是有点讨厌吧?
言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急救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她再度苦笑了下,然后滑动轮椅,徐徐向房间走去。
她这辈子可能都会被锁在这里……
她就是一个残废……
她再也走不出去了……
而南君墨走得那么快,她现在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她要怎么做才能追得上南君墨?而她好像已经不知道他走向了哪个方向。
“在哪里?”离开言家之后,一边开着自己的跑车,南君墨一边给萧浅宜打了电话。
萧浅宜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然后说道:“我在家啊。”
家?
这个词听起来还真是怪怪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将南君墨家,当成了她的家了呢?
这样的说法就好像他们是夫妻一样……
想到这里,萧浅宜的脸不自觉便红了起来。
“好。”南君墨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萧浅宜一头雾水地看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然后就将手机放到了吧台上,她看向眼前的这个负责调酒的男人:“这南君墨的脾气还真是奇怪呢。”
“其实很久以前,南总不是这样的。”那个调酒的,还是第一次主动跟萧浅宜说话。
萧浅宜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给吓了一跳,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听,这个木头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你跟我说话?”萧浅宜指了指自己,然后四处看了看,的确没有别人在。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擦着手中的高脚杯。
因为南君墨有很严重的洁癖,所以每天,他的工作就是把这些高脚杯都擦得锃亮。
“大概是裴小姐出事了之后,南总才变得那么不近人情,他似乎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那个人说道。
萧浅宜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原来,裴欣晨给南君墨带来的影响那么大呢。
所以即便是现在,裴欣晨在南君墨的心里,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吧?
而萧浅宜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察觉到,有一双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然后她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莫名其妙地,她就被人抱住了。
不必多想,这个人是南君墨。
但是南君墨这没头没尾地究竟在搞什么?
萧浅宜有点愣住了,她傻傻地呆立在原地。
但是他为什么全身都这般冰冷呢?
也许冷的是心吧?
“别动,就这样站着一会儿,可以吗?”南君墨的声音很低沉。
而萧浅宜仿佛就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醉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酒一样,她真的很容易沉醉其中。
而她所害怕的是,万一哪一天,她开始习惯了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但是她却再找不到他了。
那么她要怎么办?
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撕心裂肺吗?
萧浅宜轻点了下头,并没有拒绝南君墨的要求,她缓缓地抬起手然后拥住了南君墨。
此刻的南君墨似乎无比脆弱,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却感觉得到,他的无助还有难过。
所以此刻,她当然已经不忍心再拒绝他了。
而在客厅处走来走去的仆人,则好像对这一幕视若无睹一般,他们仍旧各忙各的,就好像有自动屏蔽的功能一般,而且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可能南君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冰冰吧?
过了好一会儿,南君墨才松开了萧浅宜,他双眼深情地看着萧浅宜:“陪我过圣诞,可以吗?”
“你这是问我的意见?还是其实你已经……”萧浅宜知道这个男人的霸道,有的时候他是在提问,但并不见得他真的是询问你的意思。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你要陪我过圣诞。”南君墨的语气听起来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