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坐在舱内,摘下耳机望着昏黑的山谷,拧眉便走出了机舱。
整座南洋山的使用权都在商郁的手里,所以……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这么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山谷,昏黑无风,却空旷渗人。
前后不过三分钟,闷雷滚滚,细语密集坠下,顷刻间打湿了他们的肩头。
没人撑伞,黎俏也没出声。
突地,强光探照灯从山谷高处乍亮,也将这黑黢黢的山谷照得亮如白昼。
黎俏不适地眯了眯眼,定睛一看——
前方视野里,一张方桌,一把圆椅,商郁叠腿坐在其中,臂弯搭着桌沿,手里……有一把枪。
金色冰冷的机身闪着碎光,平白给这个黑夜增添了几分阴寒的气势。
那是……和她同款的沙漠之鹰。
而男人的身后,是面色严肃背手跨立的望月和落雨。
视线再往左,方桌几米外,两排保镖气势如虹巍然不动。
诡异的山谷,诡谲的一幕。
让黎俏颇为不解的是商郁此刻的表情。
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般邪性又阴鸷的一面。
那把枪被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明明是极为普通的动作,却溢着杀气。
黎俏几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心,踏过湿滑的草坪,刚走了两步,男人低冽缓慢的启唇,“站住。”
黎俏不动了,“衍爷?”
此时,雨落不停,黎俏发丝和肩头都被打湿。
商郁亦然,所有人亦然。
一阵夜风骤然呼啸而过,吹乱了雨线,也更加让山谷中弥漫着恐怖骇人的味道。
黎俏眨了眨眼,望着风吹来的地方,这才发现在商郁背后的不远处,有一扇嵌入到山体中的铁门正缓缓打开。
铁门内的通道深不见底ꓹ 紧接着就有两个男人被四名保镖带了出来。
那处通道内,两排昏黄的照明灯映在两侧ꓹ 看起来类似废旧的防空洞。
这时候,被带出来的两个男人,步履蹒跚地来到商郁面前。
其中一人瑟瑟发抖ꓹ 浑身颤栗地跪在了地上,“衍爷ꓹ 你饶我一命,我错了ꓹ 真的……错了。”
黎俏闪了闪神ꓹ 目光沉了。
她记得他,当初和商郁在皇家酒店初见时,同样跪在他面前求饶的那个男人。
也是……害死了青宇的凶手。
黎俏垂在身侧的指尖蜷起,被雨淋湿的眼睫模糊了她的视线。
雨越下越大了。
她站在商郁几米之外,望着他冷彻骨的眼神,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这里是南洋,即便在他的地盘ꓹ 也不能乱来。
黎俏紧抿唇角,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手里的枪ꓹ 镇定之后ꓹ 迈步向前。
可是ꓹ 才走了一步ꓹ 商郁幽幽看着她,动作十分缓慢地抬起臂弯ꓹ 枪口不偏不倚地顶在了那个男人的额头上。
周围ꓹ 死寂般的沉静ꓹ 只有雨幕落地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脸恐惧ꓹ 抖得愈发剧烈,大口大口喘着气,想出声求救,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开口。
商郁眼底戾气凝结,食指轻轻扣着扳机,睨着黎俏邪肆地勾唇:“怕吗?”
他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