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俏缀在最后面,听到声音就抬眼看了过去。
也许是结婚的缘故,宗悦身上多了些小女人的温婉和娇俏。
就连眉眼间也不再似往日那么沉闷和寥落。
很快,一行人分别上了车。
大约四十分钟后,两辆车停在了长安街附近的帝京大酒店。
包厢内,穿着迷彩服的宗湛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黎家人进门,他便起身相迎,“黎家主,欢迎。”
黎广明上前与之握手,“宗先生,久等了。”
“不久,我也刚到。”宗湛对着旁边的空座做了邀请的手势,尔后就吩咐服务人员上菜。
用餐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宗湛和黎广明在客套地交谈。
除了简单讨论了娘家婚宴的地点,基本上都是场面话。
这看似一派和睦的包厢里,其实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只是没人点破罢了。
黎家人坐了满堂,宗家却只来了宗湛。
怠慢是必然的了。
席间,黎俏拿着手机离开了包厢,很快黎三也跟了出去。
消防通道,黎三点了根烟,浑厚的嗓音在空旷的楼梯间环绕,“宗家这是故意的?”
黎俏靠着楼梯栏杆,右腿屈起踩着台阶,懒洋洋地回了句:“显而易见。”
黎三嗤了一声,薄唇吐出一团白雾,眯了眯眸,“好歹也是名门,这心胸真不敢恭维。”
黎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弯唇道:“明天不是拜访宗家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悔婚是不可能的。
但宗家的态度,确实很蹊跷。
“今晚你有什么安排?”黎三嘴角咬着烟,低头看了眼手机。
黎俏挑了下眉梢,“有事?我要出去见个人。”
黎三从屏幕上抬起头,邪肆地扬起嘴角,“在帝京也有朋友?”
黎俏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黎三咬着烟在手机上回复消息,又叮嘱道:“刚才宗湛说,给我们安排了帝景别院的住处,我今晚不回了,你自己问清地址。”
……
接风宴结束时,已经快晚上九点。
帝景大酒店门前,宗湛护送黎家人上车。
临走前,他看了眼黎俏,并对她小声道:“弟妹别见怪,家里老爷子心里有气,这次……招待不周了。”
黎俏站在车门旁回望着他,扯了扯唇,“不会,能理解。”
宗湛点了点头,并对着车门示意,“上车吧,明天我在宗家等你们。”
“嗯,回见。”
宗湛目送着两辆红旗车驶入长安街,轻叹一声,转身走向停车场时,给商郁拨了通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他就笑着感慨,“你还别说,弟妹真挺懂事。”
“……”
“你放心,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虽然我们家老爷子心里和宗悦怄气,但他对黎家人没有恶意。”
另一边,宗湛口中人生地不熟的黎俏,在车子驶出长安街之际,就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黎俏在路边下车,黎三也紧随其后。
二哥黎彦瞅了瞅他俩,见怪不怪地摆摆手,然后吩咐司机,“走吧。”
然后,到了下一个路口,黎二也下了车。
司机都懵逼了。
这三兄妹怎么回事?
你们要离开,上车的时候怎么不吱声?
非要让他中途停车,现在他怎么办?
是跟着前车去帝景别院,还是打道回府汇报情况?
司机想了想,还是踩了脚油门跟上了前车,又尽职尽责地给宗湛打了个电话。
于是,五分钟之前刚给商郁吹完牛逼的宗湛,听到司机的汇报,坐在车里就陷入了沉思。
……
夜幕繁华,红灯缭乱。
夜里九点十分,长安街上响起了一阵炫酷又刺耳的跑车引擎声。
七八辆法拉利飞驰过路过,哪怕车子远走,那轰鸣声依旧在耳边回荡。
帝京豪车出没,向来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一次性出来七八辆,还都是不同款不同色的法拉利,这就比较引人注目了。
五分钟后,法拉利车队停在一处辅路上。
头车的剪刀门打开,一双马丁靴率先踏出了车门,视线再往上,是灰色嘻哈裤和白色T恤,胸前还垂着几条装饰链,一副嘻哈又前卫的打扮。
对方身高超过一八五,这身打扮从车里走下来,立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年轻、俊逸、有钱,这几个标签打在他身上,那就是夺目的资本。
然而,他无视周遭惊艳的目光,盖上车门,直接嚎了一嗓子,“祖宗,我想死你了。”
嚎完他就像一只嘻哈蝴蝶,朝着坐在花坛边的身影扑了过去。
他祖宗,是黎俏。
而他,法拉利亚太区总代理的独子,法家太子爷,安尧。
安尧下车时有多惊艳,那么此刻他飞奔来的身影就有多么惊悚。
黎俏坐在花坛边,看着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来,一言难尽地抹了把脸,拉长语调道:“站住……”
安尧一个大跨步,站在了黎俏的面前,胸前的项链都被他甩到脖子后面去了。
“祖宗,这么久不见,抱一下?”话落,他就像个猿猴似的张开了双臂。
黎俏打量着他的动作,早就习以为常了,从花坛边起身时,往辅路看了一眼,“不抱。”
“抱一下嘛!”安尧挪着小碎步又往她面前凑了凑,跟巨犬撒娇没什么两样。
黎俏也不说话,就清清淡淡地甩给他一个眼神,安尧撇撇嘴,非常自觉地放下了手臂。
他伸手从后背把项链移回到胸前,转身抖着腿,吹了声口哨,“八辆车,最新款顶配,我都给你开来了,你随便挑。”
黎俏扫了一眼,对着第三辆昂了昂下巴,“那辆F8。”
安尧扭头,俯身笑嘻嘻地问道:“一辆够吗?不再看看其他的?不要钱,我免费送你。”
“不用。”黎俏斜他一眼,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网上银行,直接给他转了车款。
安尧收到入账提醒,那张洋溢着笑容的俊脸瞬间垮了,“你有必要跟我这么客气吗?好歹我曾经也算是你们边境七子的‘预备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