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奢望能真正走进你的世界,但我只希望我们不要离得太过遥远。
有一天,她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调戏,没人敢上前去阻拦,只因为那个男人是‘斧头帮’的老大,当时的我正在四处躲藏,想解决我的人简直是太多了,在那种情景下我无法上前制止,但你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喊和那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她的眼睛望着不远处角落里的我,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她在向我求救。我也不知道究竟中了什么邪就迷迷糊糊的冲到那一群人中间,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然后将你的母亲护在身后,你母亲当时吓得只能紧紧地箍住我的手臂,浑身瑟瑟发抖。”……
“救救我!求你一点要救我!我不想跟他走!”吓得花容失色的李善珠抬起满脸是泪的脸颊战战兢兢的说:“只要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永远的报答你的!”
徐元直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用手拍了拍她的背给了她一个不要怕的眼神,接着瞅瞅四周顿时围上来的帮派分子,脸上毫无惧色,只是瞪着那个刚才被自己狠狠揍了一拳的‘斧头帮’老大冷漠的开口道:“放了她!”一句话简单明了,似乎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他妈的哪里迸出来的黄毛小子存心找死是不是?居然敢向我挥拳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老子被这臭小子揍了吗?给我砍掉他的手!”
正待四周的人抡起斧头想砍过来时,徐元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淡漠的脸上满是不屑:“原来‘斧头帮’也不过如此啊!”
“你说什么臭小子?你敢瞧不起我们?”一个小喽啰放肆的叫嚣着。
“不是吗?赫赫有名的‘斧头帮’不过是人多欺人少的杂碎军,看来道上的的人不过是把你们的名号打得响亮,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你他妈的敢口出狂言老子砍死你!”一个小喽啰不自量力的冲上来,可还未触及到徐元直的身体就被对方夺过手中的利斧,右手被无情的扭到身后:“只要放了这女人,我就当欠你金老大一个人情。”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我讲条件!”这时另一名手下却凑到金老大的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金老大再次把目光投向眼前并不亮眼的年轻人身上:“原来是‘七鹰’中的首领,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
“不敢!与你金老大相比还差得远,只是这个女人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如果金老大肯卖一个面子给小弟,我将感激不尽!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各自退一步也无伤大雅,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
“挺能说的嘛!他妈的老子就让你白揍了?告诉你!老子今天就跟你杠上了,你为了一个臭婊子惹怒了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以后就不用混了。你可是道上的人共同想灭掉的小子,竟敢和我攀交情谈条件?人多欺负人少怎么呢?不服气啊?谁叫你他妈的多管闲事,今天不弄死你我‘斧头帮’就自动解散!兄弟们!给我砍了他!”
“是!”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都围上来手持斧头的人,徐元直急忙把身后的李善珠推开叫她快走,自己却一脸镇定的向朝自己涌来的人砍去,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喊杀声四起,徐元直奋力的杀出重围,全身都被溅出的血染成了腥红,四周的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金老大吓得冷汗直冒,没想到他如此厉害。竟然单枪匹马的砍死他那么多手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正准备逃跑时却被徐元直一脚绊倒狠狠地栽在了地上,他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停的像徐元直求情,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耳光骂自己不是人。就在徐元直松懈的的一瞬间,金老大快速的捡起不远处的斧头朝徐元直的脚砍去,几乎在同时,徐元直的后背也被对方的人偷袭砍了一斧头,徐元直恼羞成怒的一脚踢飞金老大手里的斧头,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刚才从身后偷袭自己的小喽啰,那个人显然害怕了,不停的往后退,徐元直卯起劲一斧头朝他的颈部砍去,那人像块破布一样倒在地上,颈部的血柱如喷泉般的朝半空中喷射。其余剩下的人早已吓得逃之夭夭,场内瞬间变得异常可怕。
“对不起!求你饶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刚才糊涂了所以才酿成大错,求你再原谅我一次,我给你磕头了……你饶了我这条狗命,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金老大不停的磕头,连额头上都磕出血来。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对待敌人就不应该有所谓的同情心,怜悯他人就是间接杀死自己,你就是最生动的例子!”一颗人头骨碌碌的滚到桌子底下,把躲在桌下的李善珠吓得惊叫连连,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到满场的尸体浑身不由自主的打哆嗦。徐元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不用谢我!”捂住肩背上的伤,徐元直吃力的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的朝门外走去。
“你。。你受伤了?”李善珠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碍事!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我早已习惯。你也别继续留在这里了,我能救你一次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还有,你的气质不适合呆在这种地方。”
“可是,我该去哪里呢?”李善珠哽咽道:“我跟着你不行吗?我可以照顾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这算是报答吗?”徐元直轻蔑的勾起一丝苦笑:“不用这样!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活死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坟墓在哪里。你不一样,所以不需要和我这样的人困死在一块儿,走吧!”
“可是。。我还没报答你呀!而且你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万一……”
“不管你的事!叫你走没听到吗?”徐元直大喝一声忍住疼痛往门外挪去,不料刚才死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那声爆吼耗尽了,一阵晕眩再加上体力透支,他终于晕倒在了地上。
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10平米不到的小房间收拾得井然有序,空气里漂散着食物的香味,徐元直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奋力的咽下口水,正想从床上坐起来,但肩背传来的剧痛拉锯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皱紧了双眉。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引入眼帘,李善珠用托盘端了一碗鸡肉粥走到床边,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你醒啦?”
“是你救的我?”徐元直狐疑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好奇她是怎么将自己这么大块头移来这里的。
仿佛像看穿了对方的想法,李善珠一边不自在的搅拌着碗里的粥一边回答:“我是叫了另外一个姐妹帮忙,放心!这里很安全,而且她跟我很要好,不会到处乱说的,所以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
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她居然看穿了他内心的忐忑。徐元直正想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脸不由红了起来:“衣服……是你帮我脱的?”
“嗯!”李善珠脸红到了脖子根部:“因为染上血也不方便清洗,所以我扔掉了!这里暂时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所以我已经拜托我的姐妹去帮我买了。”
“是吗?那。。谢谢你了!”徐元直有些不大自在。
“该谢谢你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一定被那个禽兽糟蹋了!所以你以后就是我的恩人,这辈子我都会报答你的!”
“我说过不用!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走了?”
“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养伤吧!这期间你最好哪里也别去,‘斧头帮’的老大被你杀死了,他的手下一定会找你报仇的,所以你一定要快快的好起来。这是我帮你准备的鸡肉粥,里面有许多对你身体复原有帮助的药材,多吃一点!”说完便盛了一小勺递到他的嘴边,徐元直受不了这么温情的一幕,想拿过勺子自己吃,不料却被李善珠阻止了:“让我喂你吧?你不是受伤了吗?”顿时,泪在徐元直的眼眶内打转,他努力的抑制着鼻间的酸楚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李善珠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关切的问:“怎么呢?不好吃吗?”徐元直使劲的摇了摇头,泪水不争气流了下来……。
“知道吗?那是我从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而且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长这么大从未有人关心过我,我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就连自己母亲的样子也不记得。”徐元直转过身去,不想让泰俊看到此刻的自己,但那哽咽的嗓音和起伏的气息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澎湃。
“那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吗?”泰俊的表情依旧平静。
“是啊!后来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你母亲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她从不过问我的事,也不向我要求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我的身边关心我、照顾我。我第一次觉得上天其实待我不薄,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得到如此奢侈的幸福,她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后来,我们铲除了许多小帮派,渐渐的在道上站稳了脚跟,那时很多大一点的帮派都想将我们纳入旗下,可我们不愿再像狗一样为别人卖命了,所以经过大家的商量我们誓死不从,我们约定好就算是死也要一起死。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偏偏有人在里面搞鬼,他就是金贤哲!”
“金俊宇的父亲?”泰俊吃惊的问。
“不错!他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我们,私下勾结其他外派势力让我们兄弟之间搞内讧,渐渐地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决裂,大家都开始变得力不从心,到了后来便开始相互厮杀。最可恶的就是他还栽赃嫁祸说我得了其他帮派的好处故意搞出事端让兄弟们互相残杀,而且还害死了我的胞弟,就在我悲痛欲绝的时候又传来噩耗,说你母亲为了保住你难产死了,当时的我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说到此处的徐元直不由流下两行浊泪。“安葬好你母亲后,看着襁褓中的你我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我不能让你跟着我这样的人,也不想你成为别人要挟我的软肋,所以我便毫不犹豫的把你送给了一对乡下的夫妇,他们没有孩子,我想应该会对你很好。之后,‘七鹰’社的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被张海正看中,是他收留了一无所有的我,就这样我一步一步的爬上了今天这个位置。随着地位渐渐巩固,也拥有了一批愿意为自己卖命的手下,那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你,我派朴忠暗地里去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找到当年的那个地方时早已是一片废墟,经过打听后才知道那家的男主人因为赌博几乎输光了家里的所有财产,还逼他老婆去跟男人睡觉,他老婆实在是走投无路终于服毒自杀了,而你也跟着消失了。后来我一直在私下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竟然就在首尔,和仁赫他们几个遭遇雷同的孩子在街上打混,所以我就叫手下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直到你10岁的那一年,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将你名正言顺留在我的身边的方法。”
“就是让我成为你的杀手?”泰俊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痛苦的笑:“这就是你的好方法对吗?”
“我没有选择!泰俊,你应该试着理解我当时那无可奈何的心情!”
“那谁又来体谅我当时的心情?”泰俊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当时只有10岁,你却如此狠毒的把我关进那样的地方逼迫我们相互厮杀,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在了里面怎么办?如果我被其他孩子砍死在笼子里怎么办?那你不就是一个刽子手亲自将你自己的亲生儿子押上刑场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我也只得认命,说明你无法生存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要做我徐元直的儿子,必须要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强者!”
“你不觉得你很荒唐吗?你好自私!你怎么会这么冷血无情?对我做了如此残酷的事竟然还能编造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凭什么为我的人生做选择?那是我自己的人生,不是你的!我为什么非得按照你安排的未来苟活?”
“因为你是我徐元直的儿子,所以你就必须听从我的所有安排!你只有按照我为你铺的路走才会成为强者!”
“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泰俊哑然失笑:“你是我父亲?你根本没有履行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关于我今天听到的一切,我丝毫没有一点喜悦,相反的是我对你这个人却更加深刻的了解了。你以为你替我作了选择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吗?我根本不屑你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谁要坐就拿去,我不稀罕!早知道我的人生是这样的悲剧,还不如流浪在外面让我自生自灭,哪怕被别人活活打死也比死在你手里强。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只会爱你自己,根本不会去在乎任何一个人!”
“住嘴!”徐元直一耳光狠狠地甩向泰俊的侧脸:“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你成为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处处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因为你是我徐元直的儿子,我必须要让你成为最强者,甚至更胜于我,成为一个真正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的人!而不是别人可以用来威胁我的筹码!”
“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泰俊再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边说边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泰俊……泰俊……”徐元直看着大大敞开的书房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