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过后,就连一向车水马龙的环市东路也冷清下来。酒店门口荡来荡去的几个妓女估计要就是出来做今晚第四第五轮生意,要就是确实长相有问题。不过貌不惊人的妓女往往有拿手好招,有些还愿意做其他娼妓不愿意做的变态行为。如果是在往日,我就会趋步向前,逗她们说出自己的拿手绝招或者多加十块钱而愿意干的变态行为,然而今天我完全没有心情。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国际大厦对面,在一个电话亭旁边停下来。
当我从裤子口袋里找出一个一元硬币时,心里有一丝快感,那是报复的快感。我想着半夜两点钟的电话铃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拿起电话,里面传出仿佛来自幽灵世界空洞的回声。在她心生恐怖,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电话里突然传出低沉、幽幽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我是蓉儿——
我心里冷笑着,把那个被巍巍发抖的手沾湿的硬币塞进电话孔里,拨通了我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一声,两声,我的手抖动得厉害。
“喂,文峰!”只有两声,电话就被拿起来,里面传来阿华轻快的声音:“文峰,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担心死了,要我接你吗?”
毫无作用!这个女人不但没有睡,还在那里关心地等着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假装出地狱那种声音,她已经判断出是我。我惭愧得很,其实我的电话不是我打,还有谁会打?没有人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就算人家知道,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打给我。我拿着话筒,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文峰,怎么啦?说话呀,别让我担心,我想你!”阿华的声音娇柔得几乎让我放弃。
“我——”
“文峰,你不是喝醉了吧?如果那样你就呆在酒店,我过来接你,好不好?”
“我没有醉,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清醒!我——”
“文峰,你怎么支支吾吾的,出了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阿华忧心的声音。
“我,我——”我突然拿定了主意,立即换了种腔调说:“我知道我为什么阳痿了!真的!”
电话的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接着,阿华轻柔的声音又飘进我耳朵:“文峰,你到底怎么了?我根本不介意你是否阳痿,你知道我都愿意跟着你,你难道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吗?”
“是的,我介意。”我说,“你今晚可以配合我吗?我要让你知道我阳痿的原因。”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回来吧!”阿华幽幽地叹着气。
“好,我问你,你现在穿什么?”
“我在被窝里等你,什么也没有穿呀。”
“好!”我想了几秒钟,“你现在去洗个澡。”
“我刚刚洗过啦。”
“不行,要再洗,里里外外都洗一遍!”我坚定地命令道,“然后不许化任何妆,要绝对原汁原味,知道吗!并且什么也不许穿,不,你等等——好,在我放内衣的第二个柜格里,夹在我短裤的中间,有一条丝质的女装丁字内裤,你穿上,其他什么都不许穿。洗完澡后用毛毯裹着自己躺在床上等着我,知道吗?”
“知道。”阿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快点回来,我会湿的!”
“不许湿!如果湿了,要去再洗。回来时我要你一点都不许湿!!”
说罢,我马上重重地挂起电话。回头看到一个妓女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电话亭旁边,贪婪地盯着我,几乎是流着口水冲我淫笑着:“你可真够变态的!”
我拿出钥匙,小心插进门孔,扭开锁,轻轻推开门,“一句话不要说,听到没有,我说不许出声!”听到床上传来转身的声音,我大声喝令,顺手把房间的灯关上。
“把床头的小灯打开!”我命令道。等阿华打开床头灯后,我又再强调着,严厉命令:“从现在开始,只听我命令,不许出声!现在把床头灯调到最暗。”
房间里立即暗下来。我深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象剥粽子一样把身上的毯子剥开,然后——”
我停了一下,再次深呼吸,“从地上爬过来!”
我听见阿华下床的声音,也感觉到她跪下来以手掌撑在地板上的声音。我尽量让自平静下来,控制着暴涨的下体,呼吸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和感觉。血液从脑袋流到下面,有利于我保持头脑清醒。
“用脚和手撑地,把屁股翘起,慢慢爬过来!”我边说,边强力抵制着脑海中出现的穿着丁字内裤,摇晃着两个丰满的奶子,口角流出淫荡的口水,象条母狗一样爬过来的她的样子。我集中精神,用鼻子感觉一切。
爬过来了,那感觉一点没错,我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然而,当她停在我脚边时,我因兴奋过度而差点失去控制。
“小贱货,不知道该干什么吗?”
我仍然闭着眼睛,等她用温柔和湿热的小手哆哆嗦嗦把我的裤子拉下来,我自己下面发出的味道一度让我失去了控制,好在她已经毫不迟疑地把那东西含进了嘴里。
“把我带到床上去!”我自己都听得出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吃力地用嘴巴牵引着我慢慢向床上移去,我仍然闭着眼睛。到床边时,我那东西已经涨得让她无法含得下了。我用颤动的手把她抱起来,粗暴地摔在床上。
“趴下!把你淫荡的屁股对着我!”我闭着眼睛,用手摸索着。她光滑的屁股翘起来,我摸到上面已经沁出一层汗液。当我摸到她股沟那条细细的小绳子时,发现都已经湿淋淋了,我顺着带子向下面摸去,感觉到丁字裤的小细带消失在她的秘肉里。我粗暴的把带子拉起来,挂在她肉感的屁股上,然后猛烈地插入。
她强忍着兴奋,但还是发出了快乐的呻吟声。虽然她已经湿润得一塌糊涂,可是仍然紧紧地夹着我,我现在已经毫无疑问知道我是在和谁做爱了。
“没有想到,你还是那么紧,你的那位美国教授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郭青青!你今天怎么不敢去参加同学会?!”
郭青青浑身剧烈抖动了一下,下面猛然收缩,几乎要把我的东西夹断。我用力抓住她的两边屁股,控制住她的扭动,然后猛烈地抽插着。
郭青青很快就停止了反抗。我仍然闭着眼睛,千真万确,我现在是在和自己的老情人、老同学郭青青做爱!不一会,我慢下来,空气中只有身体摩擦的靡靡之音和郭青青夹杂着兴奋和委屈的低泣声。
我抽出来,郭青青立即象失去了一条贯穿她身体的脊梁骨一样,软软地瘫在床上。
“你什么都知道了?”她边哭泣边小声地问。
“我什么都还不知道!!”我睁开眼,却并不直接看郭青青,我茫然若失,“我只不过知道我为什么阳痿了。和美若天仙的阿华做爱时,我一闭上眼就发现房间里有另外一种存在,正因为这种存在其实就是郭青青,所以我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在背叛,或者在别人的眼前做爱,我自然无法硬起来。直到昨天晚上的同学会上,邓克海告诉我说,当你无法看清楚时,闭上眼睛就可以感觉,我才恍然大悟。刚才我回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并且不许你说话,结果从一开始我就发现房间里其实只有一种存在,那种存在就是郭青青!当我闭上眼睛,完全感觉不到阿华!”
“我一直都知道是在和你做爱,一直都知道!我爱你!一直爱你!”郭青青呜呜地哭着说。
“你爱我?你是说阿华还是郭青青?”我强忍着愤怒。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阿华,也再找不回郭青青了。而且,我还失去了在我最失意时带给我欢乐的蓉儿,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我不知道到她到底是谁的女人!
“你为中央情报局当走狗,出卖同学,出卖灵魂我都先不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要杀蓉儿?”我声音里的愤怒渐渐增多,如果不是她仍然在流泪,我会抓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她问。
郭青青突然停止哭泣,抬起头,惊恐地辩解:“我没有杀蓉儿!”
“你还狡辩,都是我糊涂,我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蓉儿知道我喜欢穿丁字内裤的女孩。蓉儿死后还被人穿上丁字内裤,摆出那样的姿势,分明是想让我痛苦。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但是知道我喜欢丁字内裤,也是最想我痛苦的人,不是吗?!”
“不是,不是的!”她拼命地摇头,眼泪再度涌出眼眶,“我一直都想让你幸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在一起,我就想让你痛苦。后来我决定完全改变自己,我就去整容。我想那样我可以忘记自己是大学生,是郭青青,忘记自己是和你作对了十几年,相爱得要死要活的情人。我把自己变成阿华,是真想把自己变成没有文化,只要伺候你一辈子的人,那怕是做性奴我也愿意。可是——”
“不许转移话题!这能够成为变成杀人凶手的理由吗?!”
“我真的没有杀蓉儿!她是自杀的。我找到她,我们俩聊天,大家都饿了,于是我下去买东西吃,等我回来,她已经自杀了。”
“放屁!”我用力推开扑上来作解释的郭青青。不过,我随即想起了法医的鉴定,他们也认定蓉儿是自杀的,虽然自杀后有人动过她的尸体,可是我还是不能够相信,坚强的蓉儿怎么会自杀?我们已经计划好,等我们有了足够的钱,蓉儿就洗干净身体,我们就结婚,开始新的生活。
“她不会自杀的!”我眼睛里有些湿润。今天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么些年过去了,在我心中,那个最需要我爱的就是蓉儿了。
“如果她是自杀,也一定是你给她说了什么。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
“到广州后,我找到了你,可我不敢马上见你,我跟踪你,想慢慢接近你。这时我发现了蓉儿的存在,我改变了主意,我先接触蓉儿。”
“你用什么方法接近她?”我问。
“你的蓉儿是妓女,”郭青青擦干脸上的泪痕,语带讥讽地说:“大概有十几种方法可以接近她。当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买起她。不过为了对你尊重,我没这样做。那天,我看到你们在楼上呆到晚上,我就一直在楼下等。你一离开,我就上去敲蓉儿的门。我本来只是想向她了解一些你的近况,我不是去挑衅的,你相信我,我改变了,就象我的外表一样,我彻底改变了。那时我们在一起时,无论是谁只要多看其他的异性一眼,就有可能引起我们俩一个星期的冷战。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悔,所以我敲容儿的门时,真是只想和她好好聊聊。我甚至想,我们有可能成为好姐妹,反正她只不过是个妓女,我真犯不着嫉妒。可是当蓉儿来开门时,我突然妒火中烧,因为蓉儿大概是以为你又回来了,就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我怔住了,我好象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身材、皮肤、脸形都和我以前如此相似,连乳房的形状和乳头的颜色都一模一样!我当时的样子一定象见了鬼似的目瞪口呆,我看到了整容前的自己。我当时突然想,你找蓉儿就是因为忘不了我吧,那我还整容干吗?我不知所措地把视线从她赤裸裸的上身向下移去,天啊!她竟然还穿着丁字内裤,和我们以前在一起时你让我整天穿的一样!你想,我会有什么感觉?”
“你有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可是你也不能杀人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杀人!你——”
“接着讲!”我打断她,不许她辩解。
“她让我进去,我告诉她我是你的同学,只是没有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可是没有想到,你的蓉儿听说我们是同学,话盒子就打开了。她说她是多么的爱你,又说,她现在干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在做准备。她说,这一辈子,她为你而活着,也可以为你而死。她就这样一直从她说到你,又从你说到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我感到气都透不过来了,于是我就打断她。我说,你想听我们的故事吗?她天真地问:‘我们是谁呀?是你和你的爱人吗?他来了没有?他在哪里?’我说,我们就是我和杨文峰。她疑惑的看着我,不说话,点了点头。于是我就告诉她我们俩的故事。”
“我们俩的故事就象一部充满喜怒哀乐的爱情老片,撒落在几个国家,两个大洲。你到底告诉了她什么?”我伤感地说。
“我告诉她的是我们的故事中最美好的部分,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还留在我记忆中的部分。我给蓉儿详细讲,从我们第一次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你笨手笨脚的弄破我的贞操,到你跪在地上发誓爱我到地老天荒,一直讲到我们在美国如何幻想美好的未来。”
“就这些?”我追问。
郭青青支支吾吾的,看到我严厉的目光,低下头,接着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郭青青在给蓉儿讲完故事后,突然改变话题,她告诉蓉儿说我一直还爱着她。她说,你看,杨文峰选择你就是因为你长得象我以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还让你穿上我以前穿的小小的三角内裤,你们做爱时他都是使用这样的姿势,对不对?这时,蓉儿突然打断她,说:“我们没有做过爱。”郭青青一听,心中更加兴奋,继续刺痛蓉儿说:“他不和你做爱是因为怕对不起我呀,这你也不明白?他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影子。什么你们结婚呀计划未来的,都是骗你的!文峰是一个传统死板的家伙,我以前看别的男人一眼他都不理睬我一个星期,这样的人会和你这样的娼妓结婚吗?”
“看到你蓉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心里高兴极了,我报仇了,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可是,文峰,你知道,我做事很绝的,我要让人高兴就想让他到达极乐,想让人难受,就非让他下地狱不可。我并没有停止,我后来甚至告诉她,文峰知道我要回来,今天就是他让我来告诉你,你的作用结束了,我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漂亮十倍——”
“你太残酷了!”我把牙咬得紧紧地说:“蓉儿孤苦伶仃的,虽然没有你有学问,可是她的自尊自爱一点不比你少,这样的女孩子靠出卖肉体过日子已经够可怜的了。这些日子里,她带给我的欢乐是我多年没有拥有过的,我答应和她结婚的承诺也渐渐成为她生活的支柱。你说的那些话,不是要了她的命?并且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话还都是谎言!我告诉你,我是准备和蓉儿结婚的,真的!”说着说着,我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接着说!”我恨恨地说。
“我不知道一个妓女也会这么倔强,如果知道,我就少说两句了。”郭青青的声音有些颤动,不无后悔,“我说了那么多,她却只是脸色阴沉,并不辩解或者哭泣,这样就更加让我不耐烦。我就开始嘲笑她的职业,并编造故事说你是多么的看不起妓女,而且常常通过信件或者电话在我面前奚落蓉儿,蓉儿这时才流下了眼泪。看到她的眼泪,我有一种快感。我想,如果我再接再厉,就可以让她对你彻底死心。于是我对她说,文峰抱怨目前没有办法甩掉你,还开玩笑地说,要是你意外死亡或者自杀就好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耳刮子打在郭青青的脸上。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反而停止了流泪。
“那自杀药,又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蓉儿,我为了文峰花费了一百多万美元把自己改得貌若天仙,如果这次回来还得不到文锋,我就自杀!你看,药都买好了。我一边说,一边把药拿出来,对蓉儿展出胜利者的姿态,微笑着说:‘但是我现在用不上了,文峰永远是我的。’我说完,就把小瓶药丢进墙角的垃圾筒里。后来我们继续聊天,主要是她告诉我你这段时间身体怎样,要注意些什么,要多吃什么。她对我说,今后就拜托你照顾文峰了。谈着谈着,蓉儿说有点肚子俄了,她让我去楼下的小卖部给她买点吃的,我就答应了。”
“你就下去了?等等。”我不解地问:“你那瓶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感冒药?还是避孕药?”
“是美国最新研制出来的安乐死毒药!我高价买来的。”
“你真随身带了一瓶自杀药?为什么?”我更加迷惑不解。
“我不是说了吗?”郭青青冷冷地说:“得不到你,我就用来自杀!”
“你——”我说不出话,手脚变得冰凉,这个世界好象完全乱套了。
“你不应该认为我说的是假话。”郭青青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冷,“我下去买东西,来回还不到十分钟,没想到蓉儿竟然从垃圾筒里找出毒药,全数服下了。当我回到房间时,她已经死了。”
一阵令人窒吸沉默,空气里流动着悲愤和难受。过了好一会,郭青青接着说:“我当时悔恨死了,没有想到自己成为了凶手。可是转念一想,我就开始恨你,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于是我就把现场布置了一下,并且把她房间里通信联系地址之类的东西都取走,只留下所有可以让警察追查到你的线索!”
“你真狠毒!想连我也害死?”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难受一阵子。以你的背景和关系,杀死一个妓女还不至于判刑。不是吗?”
“你胡说!!”
“我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郭青青幽幽道:“容儿这个线断掉了,我要接触你就得想别的方法。我知道你父母在广州,于是我就设计在公园巧遇他们。他们都是很善良的老人,我是真心喜欢他们。”
“你在利用他们的善良!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我愤愤地说。
“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孝顺的儿子,你不觉得吗?你自己的生命有一半是为他们而活着,不是吗?所以通过你父母接触你是最好的,也是最能够让你接受的。第一次在你父母家见你时,我又紧张又兴奋。知道你当时没有认出我,我放心了,可是后来又有些失落。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记得你搂抱着我时说的每一句话,什么喜欢我的香味,喜欢我的媚态等等,可是当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不但感觉不出来,还抓住每一个机会偷看阿华的乳房和屁股沟。”
“果然是老同学,不愧为受过训练的!你接近我父母,采取了让我最不会产生怀疑的方式。你利用我父母想多活几年,以及使用我一眼就看得出来的行骗方法来迷惑我。因为从我这边来说,既然发现你是来骗钱的,就自然不会怀疑你有更大的阴谋。”我痛心地说,心里却不能不为郭青青或者中央情报局的诡计叫好。我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你,阿华?还是郭青青?阿华到底存在吗?”
“我就是阿华!当然存在。”她从床上坐起来,仍然赤裸着身子。
“那你告诉我的阿华的故事,还有她的老公,那些——都是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我想象出来的阿华的遭遇。可是那些做爱的镜头,却是我一直幻想我们俩在一起时做的。你相信我吗?这些年我和任何人做爱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不管和谁做爱,我都在幻想那进入我身体,压着我的人就是你。再说,阿华的遭遇不正是你同情的?阿华的性爱经历不就是你暗中幻想的吗?你一直有轻微的性变态,你难道不知道?”
“不要说了!”我觉得头疼欲裂,抱着头,想把整个事情想清楚,可是脑子里却象浆糊一样一团糟,我决定放弃。
“不管你是郭青青还是阿华,我想我们之间的恩怨应该结束了。你休息一会,明天就该到另外的人那里去解释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从此一笔勾销。”
郭青青不解的看着我,摇摇头,轻声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假装糊涂了。你不是说过,我杨文峰不是普通的人吗?”
“文峰,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郭青青倾过身子,她身体上的汗水和混和液体已经干了,冰凉凉的象蛇一样。我下意识地回避她向我靠过来。
“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国家安全局去。如果你要装糊涂,那就到那里去再装吧。”
“送我到国家安全局?为什么?”郭青青有些天真地问,我突然心里一动。我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扣住她脖子,让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喉咙两边。郭青青显然害怕起来:“你要干什么?”我说:“不要动,我有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告诉我。”我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压着她的胸口,感觉到心跳后,我等了两分钟,然后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郭青青,你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工作,是吗?数二十个数后回答是还是不是!”
她的眼里露出迷茫,过了二十秒,才回答:“不是!”
我又问:“是不是你设计陷害我们的老同学李军的?回答是还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这次她回答得快而坚决。
我一只手死死捏着郭青青的脖子旁边的大动脉,另外一只手压着她的心口感觉她的心跳,又默默计算了两分钟,大约算出了她的脉冲和心跳的速度后,我放开了手。我突然没有那么自信了。
郭青青当然知道我在进行最直接最有效的测谎。我们当时在一起时,我曾经使用这个方法对她进行折磨。那时我们做爱后,我会突然进行这样的测谎。我会问她,你和我做爱时是不是想着别人?是不是想着更加变态的动作?当我知道她没有撒谎时,我仍然会声称她撒了谎,于是我就讥讽她,侮辱她。我变态的欣赏着她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辩解、认错,然后象个小性奴一样被我惩罚,从而获得心理的满足。那时的郭青青既不怀疑我测谎的科学性,也不怀疑我这个测谎者是否撒谎,更加不怀疑我是借这个机会一边折磨她,一边让自己从变态中获得乐趣。
“你刚才说的,我真的不懂。文峰,告诉我好吗?”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应该告诉我,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整容后的情况。”
“什么情况?发生了很多事情呀,你要听什么?”
“告诉我你是如何得到护照的?如何加入美国籍?告诉我你和美国政府任何部门有否接触,接触的经过!”
郭青青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想了想,开始讲她整容后的故事。当时她整容的所有资料都在“911”恐怖袭击中丢失了,等到她要入籍想出国时,才发现问题出现了。美国移民局根本不受理她的申请案子,并且也不承认她以前的中国护照。郭青青不但是面容完全改变,而且连指纹也受到破坏了。郭青青没有想到,竟然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如果在国内,还可以找同学朋友帮忙拉关系,走后门。可是那是在美国,她的丈夫也认不出她。在这种情况下,郭青青当时也找过我们在美国的同学,包括刘明伟、小海,可是他们也都觉得无能为力。郭青青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美国政府有关人士找她了解情况,郭青青象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政府的人走后过了一个月,郭青青的身份就解决了。并且在移民归化时,移民局还告诉她可以选择任何喜欢的名字。郭青青当时就选择了一个洋名。“就这些。”郭青青讲得很详细,整整讲了有一个多小时。我听得更加仔细,并且一直集中精神观察她讲话时的表情,眼帘的移动和身体语言。最后,我不得不作出结论,郭青青没有撒谎。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我这样下结论可能是武断的,但是以我和郭青青的关系,以及我对她的了解,我的判断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我更加迷惑了,我问:“那么你好好想一想,你整容的事情,以及你入籍办护照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
郭青青看到我的表情如此严肃,也害怕起来。她仔细想了想,瓣着手指头算起来:“整容医生麦克,可是他已经死了。诊所的护士凯瑟琳,移民局的两个官员,我们老同学中有在洛杉机的王小海,以及在华盛顿的刘明伟,后来就是找我的那两个美国官员了。”
“那两个官员有没有说自己是什么部门的?”
“没有。”郭青青摇摇头
“那应该是中央情报局的。美国政府部门的人员办事,一定是先告知对方自己隶属部门的。另外他们和你见面后竟然很快就帮你解决了问题,据我所知,他们甚至没有到护士凯瑟琳那里去证实。我想,这足以证明他们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要考察你是否可以为他们所用。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既然不用你,为什么又那么热情地帮助你呢?最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你的情况竟然又被我们的国家安全部掌握到?还有更奇怪的,你到底和我们两三个几乎同时出事的同学有什么联系呢?”
“你都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郭青青担心地摸摸我的头,冰凉的手突然让我从自言自语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对了,你刚才好象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有两三个同学出事了,还有谁,不是只有李军吗?”
“哦,是吗?我这样说了吗?”我答非所问地说。我当时一定还想到了邓克海,现在想起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严重了。而问题的焦点是,这些问题都把矛头直接指到郭青青的身上。
以目前的情况,只要郭青青落到国家安全部门的手上,肯定是有千口也莫辩。我本能的焦急起来。
“青青,我相信你,但是这件事情非常复杂,可能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你无疑是已经卷进来了。我——”我突然停下来,我注意到郭青青脸上涌现的泪珠,却混和着开心的笑意。
“你怎么了?”
“我高兴!”她靠近我,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你叫我青青,就象以前一样。”
我伸出手想推开她,可是有点不忍心,最终叹了口气,把手轻轻放在她的秀发上。我接着说:“你就忘记这些吧,你目前的处境很危险。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理出头绪,可是就算你没有一点问题,就算最后国家安全部还你清白,但是以国内的法律程序,那可能也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想在拘留所里被世界上最好的刑侦审问专家审问一两年的话,你现在最好振作起来,我帮你准备好,一早就离开这里。今后使用电子邮件找我。”
“那要多久?”郭青青惶恐地问。
我说:“说不定,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一直得到处躲藏,千万不要暴露。你是被人有计划陷害的,陷害你的目的一是对付我,二是转移国家安全部的注意力,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就是掩护他继续犯罪。所以这个精心设计的陷害,不会很容易戳穿的,这就是说,一时半刻你很难洗脱罪。我希望尽快查出真相。但你知道有时真相也许永远无法露面。那样的话,你就要东躲西藏一辈子。不过,我会尽一切努力的!”
话音还没有落,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两个人急促走路的脚步声。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现在才早上五点半!我立即明白了,於是我紧紧地搂着眷缩在我怀里的青青,在她脸上亲了一
下,说:“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