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度,高得不正常,应该是病了。可夏桐却悲哀的发现,她根本就推不开他。原来不管他再怎么宠她,他也是个男人,并且是个危险的男人,极具攻击性。
他可以对她温柔,也可以如此刻般,以自己坚实的体型,成功的制压住她
这让夏桐莫名觉得心慌。
因为,此刻的他,整个黑眸都很迷茫,中央隐约有着光影在跳动。
他已经厌烦了吗?
厌烦了总是小心翼翼,妄想用最温和的方式融化她。既然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不如强势一些!
两个人僵杵着,他的眼神看起来迷离而疲惫。经验告诉她,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动,她决不能再乱动。
“顾……顾颢然,你病了……。”她声音放柔,诱哄道:“你先放开我,让我找点药给你吃好不好?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好。”几分钟后,他终于出声,像是有点清醒了过来。
然后又阖住眼,就在夏桐刚刚松下来,以为他会放开自己时。哪知道——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眼。这次,带着一股明显的恼怒,让他迅速的俯下身,按住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唇。
两片薄薄的唇瓣,带着淡冷的气息,侵入她的牙关。
夏桐整个人都呆住了,脑袋糊成了一片。
还未来得及放抗之前,他独特的气息一下子就强悍入侵,盈满她的鼻息。
夏桐有点害怕起来,她扭头挣扎着。但她越挣扎,他吻的就越狠。用力的含住她的嘴唇,在她唇内的进攻辗转连一秒也没有消停。
好像有一种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顾颢然!”她真的怒了,下定决心。如果他再不放开她,她就要和他拼命:“你再不放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意外的,她刚吼完,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他松了手,跌倒了她床边,闭着眼沉睡。
诶?夏桐一惊,为这戛然而止的平静。她艰难的撑起身体。望过去,男人静静沉睡着,脸上因为生病而呈现出不自然的酡红。
夏桐脸上闪现出复杂。
他刚刚到底是清醒着的,还是因生病意识混乱?
她爬下床,想迅速的离开这间房间,走之前又顿住,回头将他的被子盖好。
她说不清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心疼却又漠然。
她可以像个家人一样对他很好,可再近一步,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已经生病了,她不想他更痛苦。
溜出房门,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趁他睡着,赶紧离开英国。
身旁那个窸窸窣窣的身影一离开,他就睁开了眼,眼神依然是疲惫的,其内的光芒却清明的可怕。
他重又合上眼,掩在被子下的手缓缓收拢,握紧。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的自己,会这么软弱。为了留住一个人,甚至于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夏桐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两个小时,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她找不到自己的护照,她不知道顾颢然将它藏到了哪儿?
没有了护照,她根本就离不开英国。
怎么办?
夏桐站起身,看着眼前凌乱的房间,茫然。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僵直的转身,不意外的,看到靠立在门边的顾颢然。
他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就很虚弱。好在目光沉静,坚韧,似乎并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糟糕。
“你……你醒了?”夏桐讪讪,戒备的朝后退了一步。
“嗯。”他走到她旁边的床上坐下,揉了揉额头:“我睡了很久?”语气平常到,好像根本就忘了,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还好。”夏桐的语气依然很僵:“你看起来很累,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他温和的拉拉她的手:“我好饿,你能做点东西给我吃吗?”
夏桐低头看着他的目光,踟蹰好久,这才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手艺很差,你需要等等。”她还是无法让自己硬下心,对他太残忍。
“没事。”他扬高了眉毛,因为她松下来的语气。
二十分钟后,夏桐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面条,米白色的面上撒着绿色的葱花,让人看着十分有胃口。今天别墅里,不知怎么的,显得特别安静。佣人们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好了,吃吧。”她将面推到了他面前。
他低着头,握着筷子的修长五指极端灵活,卷曲了一长串面,吃进嘴里。动作不紧不慢,优雅、从容。
因着这份难得的安静,夏桐从早上开始就僵着的心,这才悄然的松下来。
他不会伤害她,她确定。
吃着吃着,他好像被呛住了一般,咳嗽起来:“咳、咳、咳……。”
夏桐递了一杯水过去:“你好像病了,不用吃点药吗?”
他摇摇头:“睡一觉就好了。”他一向不喜欢生病的感觉,但如果生病能让她怜悯,然后留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一些,他一点也不介意。
况且这场病,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吃完面,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似乎在睡觉。
夏桐洗完碗,擦了擦手。走过去,拿过一旁放着的暗灰色毛毯,正想披在他手上。谁料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蜷曲至手心,然后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
夏桐一惊,本想挣脱开,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行为,她也就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了。
他的手心苍冷,并没有什么温度,但还算宽厚有力,能给人安全感。
夏桐坐在他身边,背靠着身后的沙发背,手心被他紧紧握着,也闭上眼。很温馨很宁静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如果一辈子就这样子,似乎也十分的幸福。
静默的太久,夏桐渐渐有些困倦,迷迷糊糊中,身旁似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遽然睁开眼,面前是一张苍白的俊颜。顾颢然看着她,一寸一寸,似乎用力到将她刻进骨血。
重复的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