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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如同来时一样的平静;遇见分离的河流,看着山川重新变成草原,看着黑夜、白天一次又一次地替换。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有了期盼,期盼那两个在草原上等待我的人。

回到无名城后,那种感觉果真又回到了我的身上,看来弟的确已经回来了。我不明白他什么会去翠城,然后又回到这里,更想不通的是,在两城那么长的一段了无人烟的路上一来一回,竟没有遇见弟。

我很自责。

这种兄弟血肉之间的感应却无法精确到个人?难道这二十年的分离,已经在我和弟之间形成了一层距离的隔膜,这样的结局我不想看到。

烬天组织的人看来没有回到这里,整个大街上除了**的乞丐外,没有半个黑衣人的身影,那个被我打败的黑鹰使者此刻也不知去向。

这于我并不是坏事,少了他们的纠缠,我可以更好的找弟。

看着乞丐们毫无光彩的眼神,我急急地通过了街道。

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其实是很危险的,那些死去的腐烂的人正是瘟疫的温床,而瘟疫一旦爆发,整座城将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

我为这座城里的所有人,也为自己感到庆幸,这里离北极并不太远,因此即使在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也还是很清爽,所以至今为止,并没有瘟疫爆发。

现在我最想做的,倒不是急着去找弟,找弟的事不可能是一两天的事。

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到农场,去找我的那两个朋友。

刚出城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城门,那上面仍然是灰尘仆仆,看不到半个字,我想也许它本来就没有名字,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无名城。

看着、看着,又想起了那场悲惨的战争和那些悲惨的人,于是一股悲凉又从心中涌来。

我急急地转过了头,那些凄凉的事给了我太深的记忆,而我,决心要忘掉他们。

草原的一切都没有变,广袤的大地,绿草盈盈,芬芳满天。

我就觉得有些可笑,摆着这么大一块空地不用,那些乞丐倒情愿挤在那条脏乱的街上。

或许那是城里唯一还热闹的地方,在那里有可能拾到一点别人掉下的残羹冷炙吧!

这样更好,如果他们都出来,那就要糟蹋这一片草坪了,当然,着当中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烬天组织不允许……

踏上草坪,我的心就平稳了不少,我朝着农场的方向走去,落日已经到了农场的上空。

又是黄昏,在这片土地上我发现自己看得最多的就是黄昏,阳光穿过红霞,洒落在这片大地上,于是无边的草儿就成了红紫色,而那些原本紫色的花,就变得更紫。

我仿佛听到了羊群叫的声音,它们欢快的归圈,陪着它们的兄弟姐妹,回家。

是啊!我也想回家,回到极山,回到师父那里。

离开极山这么久了,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

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远远的我就看见有俩个人影在农场前摇晃着,他们在等我,于是我也忘掉了心中的悲伤,向他们挥着手跑去。

牧之见到时,两眼光亮,兴奋中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跑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说:“天雪,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我回给他一个笑,说:“一切还好吗?”

牧之说:“恩,农场的一切都好,只不过……”

他望着仍站在原地的晴若,继续说:“晴若天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我看着晴若,心里充满了感激。

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泪水在眼里闪动着,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的紫色衣服在红光中微微颤抖,风把她的头发吹向脸颊,终于,她笑了,让我觉得很甜的笑。

不知怎么的,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侯凌和雅兰,想象着他们在黄昏中合奏的场景,而且似乎还感受到了他们当时的心情,就像我现在这样,很奇怪的心情。

我慢慢走到晴若的身边,她还在笑,我也在笑,我说:“你还好吗?”

晴若说:“你回来,我就好了。”

我说:“其实你们这是何苦呢!如果我真的永远不再回来了,你们不要在这里等一辈吗?”

晴若说:“可是,你回来了。”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笑,牧之、晴若还有我,我觉得,有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