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诀别

“岳江川?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难道你以为楚林飞安排了眼线跟踪你?都大四了,谁有那闲工夫?”杨哲白了我一眼。

“杨大侠,我现在的救命稻草就剩你一个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吧,让我帮你什么?”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笑着。

“呵,楚林飞来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哎,你帮我把楚林飞约出来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把事情说清楚。”

“行吧。不过要委屈你去个混乱的地方。”

“什么地方?”

“无间酒吧。”

“我去,你们居然在那儿泡着?”我瞪大了眼睛,据我所知,无间酒吧是成年人经常出入的酒吧,虽然还没到黄赌毒的份儿上,不过也差不多了。那里面的人生活都非常混乱,没有一定的功力万万进不得。原来他们竟是那里的常客。

“可我去了那儿楚林飞不会误会吗?”

“不是有我吗?”

于是乎,在离杰慷慨的帮助下,在某一天的晚上10点,我来到了无间酒吧,按照杨哲说的地点坐在那儿等楚林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一分我的心跳就加速一拍,感觉像等待罪犯一样,明明就是罪犯在等警察。终于,那个身影出现了。

楚林飞坐在了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我瞅准时机慢慢、慢慢靠过去。

“林、飞。”我胆战心惊地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楚林飞目光逼人,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杨哲的身影,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我走了。”他淡淡地开口。

“别,林飞,是我让杨哲约你出来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岳江川没有什么,你相信我。”

楚林飞没有回答,径直向门外走去,我一路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我是和他出去了几次,但我没有动任何心思。我提前出院,也是因为我不想在医院里呆了。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对,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他出去,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楚林飞突然停下了脚步,嘴角一丝嘲讽,“我是不是应该夸赞一句你的生活真丰富多彩?”

“楚林飞,你别这样。”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我很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我骂过你还是揍过你?”

“我宁愿你骂我或者揍我一顿。”

“没必要。”楚林飞撂下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林飞。”我伸手去牵楚林飞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楚林飞越走越远的身影,眼泪蓄满了眼眶。朦胧间,那个身影还在晃动,我不敢眨眼睛,我怕一眨,那个身影就再也见不到了。

路灯昏黄,那个人终究走出了我的视线。我缓缓蹲下身,终于哭出了声。

林飞,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

之后,我每天都给楚林飞打电话发短信,但始终得不到他的回应。

每天,我还是在继续学着托福,不可避免的撞见岳江川,但始终没有交谈。我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学习英语,拼命的温习功课,拼命地耗垮了自己的身体。

是的,在那段日子里,我瘦了,瘦成了楚林飞希望我变成的样子,可是那个人却再也不肯见我一面。

应该是他实习没有时间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站在人来人往的土地上,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错过了吗?就像路人一样,我和楚林飞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吗?

毕业季很快就到来了,我不喜欢这种长时间的不接触,以前的楚林飞总会在我的死缠烂打下笑着原谅我,总会在我出事的时候帮我摆平。可无论什么,终究再回不到以前了。

毕业典礼上,清一色的学士服,我努力的搜寻着楚林飞的身影,我找不到。

心里的失望接踵而至。

就算毕业了,就算天南海北了,你也不会和我告别吗?

我苦笑了一声,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祝贺毕业。”

我猛然抬头,目光又瞬间黯淡下去,熟悉不是期望的熟悉,“谢谢。”我拽了拽嘴角。

“明年我毕业了,我会去找你。”

“你不必这样,人各有志,追寻自己的理想就好。”

“安言,我会想你的。”

“谢谢,可以偶尔想想我,想不起来就忘了吧。”

“可以在临走前拥抱你一下吗?”

我点了点头,反正要走了吧,但愿这最后一怀抱能让你放下这一切。

岳江川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是洗衣粉吗?

薰衣草,等待爱情。

如果冥冥之中有种注定,我希望你等待的爱情不是我,愿你找到心之所属。

忽然,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哟,挺煽情嘛!”我瞬间挣脱出了岳江川的怀抱,呆呆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还是我认识的楚林飞吗?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任何面部表情都没有,嘴角轻蔑地微笑就像嘲笑一个永远都不会再见的路人。

楚林飞的头发已经长长了,皮肤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碎碎的刘海随风而动,我仿佛回到了两年前见他的瞬间,那种青涩,还有脸上干净纯真的笑容。

回忆着,我的嘴角我自觉的扬起微笑。

“瘦了啊,”楚林飞的语气很异样,“以前希望你瘦你都不会瘦,现在有了新欢果然就是不一样。”

“楚林飞——”我欲言又止,明明想说很多话,可憋在嗓子眼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我按照你的意愿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你呢?”

“安言,我等到的竟然是这种答案。”

“我很失望。”

“祝你们幸福。”

幸福?谁?我和岳江川?

我再一次看着楚林飞越走越远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我笑出了声,笑到肚子痛,笑到弯着腰蹲在了地上。

楚林飞,我去你大爷的幸福,你懂老子什么感受吗?你懂我这一切为了谁吗?你凭什么你说误会就误会,凭什么你说失望就失望,你他妈的真够可以。

“安言,你没事吧。”岳江川看着反应异常的我,伸手将我拽了起来。

“我没事。”我擦去了眼角的泪,抬头对上岳江川关心的目光,“三天后,到飞机场送我吧。”

“好。”

三天后的机场离杰帮我提着行李,岳江川也如约而至,艺凡和杨哲他们也都来送我了,可是我盼望的那个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想着昨晚给他发短信的心情,心脏不自觉的收紧了。

楚林飞,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纸巾,我抬头,是离杰。我才意识到,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的满脸都是。

我没有接纸巾,扑倒了离杰的怀里放声大哭,“哥,我好难受。”

离杰没有说话,静静地抱着我,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泪眼朦胧间,我看到了楚林飞穿过大厅,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惊喜地看着那熟悉的脸庞,我笑了。楚林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

当眼泪滑落下来的瞬间,哪里还有楚林飞的身影?

机场大厅的广播一遍遍催促,我接过离杰手中的行李,一一向他们告别。

“毕业我就去找你。”岳江川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拗不过他,我只好笑了笑。

“楚林飞也许有点事,你别记恨他,他那么喜欢你,不可能不在乎你的。到了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保持联系。”杨哲拍了拍我的肩膀。

“知道了,你和楚雨婷也好好的。”

“到了那边自己长点儿心眼,别被人骗了。不许找老外,吃不惯西餐就点中餐,有什么是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是你娘家姐妹。”艺凡一遍遍地唠叨着,依依不舍地看我过了安检,在我即将转弯的一瞬间,突然听到艺凡大声喊了一句,“记得回来!”

恩,艺凡,我会回来的。

这片土地上,还有我割舍不下的人们,还有我未了却的情感,还有我无法解开的结。忘了曾经告诉楚林飞要等我几年,两年?还是三年?也许一年都不用等了吧。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解释。

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误会,为什么楚林飞会看的这么严重?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到我走的时候都不肯来送我?楚林飞,你果真抛弃我了。

你会从此和我断了联系吗?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后我再也不能依靠着你的肩膀说甜言蜜语?是不是我再也不能在你的怀里享受片刻的安逸?是不是连你的声音笑容都再也无法感知了?

楚林飞,你会不会像四年前错过程梦如一样的错过我?

如果注定这场感情要结束,那就由我来终结吧。

至少,毁掉这场感情的不是你,这会让我心安。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给楚林飞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将手机摔碎,扔向了垃圾桶。

“我们分手吧。”

从今后,你我天涯过客、匆匆路人,那最深的思念,犹如宝盒沉入海底,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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