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懂自己怎么就招惹他,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热恋贴着冷屁股,他不搭理我,我也不去稀罕人家。
回去时,我上了摄影组的车子,陈昊天倒是冒了出来,他如同一个暴君喊了两声我的名字,强硬地命令我下车。
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我,?导演打趣我们是不是吵架了,还说什么情人吵架,就是床头吵架,床位和好。
我笑了笑,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下去,我也不要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吵架。
我悻悻然跑去坐了后车座,一上车,就系上安全带就靠在车子上睡觉。说来也是奇怪,我明明一肚子的火气,却坐在车上一会儿,就给睡着了,我还睡得特别香了,做了个梦。
我梦见了自己变成猫儿,而陈昊天就是老鼠,还是那种迷你型的老鼠,我使劲折腾他,让他哀叫连连,打得他在地上滚打。
我满足的呵呵笑醒了,睁开眼看到陈昊天好端端地坐在架势座,把车子当作飞机来往前来,还戴了一副?色的墨镜。看上去挺有范的。
可我一想到他踢我行李的恶劣行为,顿时间就就不痛快了,别过脸不去理他。
陈昊天侧过脸望着我,冷不防问了句“我送你的脚链呢?你为什么不戴了?不喜欢?”
我身子往车角落缩了缩,没好气的回“这些天来不是爬上就是涉水的,我怕丢了,就收好了。我要睡了!”
我不想和他吵架,就选择了冷暴力来处理。待车子开进了市里,陈昊天突然问我“你很喜欢那个行李箱吗?”
这个还有完没完了?难不成他真的为了我用一个破行李箱,还不依不饶了。
他让我把车子停在了百货大楼前。然后带着我朝着lv店走了进去,找了同款的行李箱买给我。
他很淡定的告诉我“你那个行李箱是郑琦让我从美国带回来的,那时大陆还没上市,他怕你认出来,还让人换了链条。”
我蒙在原地,算是明白了这货为什么发火了,原来是喝醋了,可度量也太小了。我也不和他计较了,心情变好了不少,有些沾沾自喜。他也是在乎自己的。
我想要逗一逗他,说上几句挖苦话。他的铃声响起了,那是王菲的红豆,缠绵悱恻的歌曲,让人听着都忧伤。
陈昊天的眉轻蹙了下,再也无平日的嬉皮笑脸,深情变得非常凝重。他定了几秒钟后,才接通了电话,语调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喊出了来电人的名字。亦佳。
那两个字宛如晴天霹雳,让我久久不能回过神,眼睛死死的望着陈昊天。他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我,耳朵却敏锐地听见,他温柔地说“你和亦雅要来了广州?小诺也来了吗?那好的,我去接你了,对的,还有我的女朋友。”
说道女朋友三个字,陈昊天咬重了音调,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却觉得很苦涩,就连舌尖都是苦的。
他挂掉了电话,走到我的面前,不容置喙地说道“我有朋友来了这边,你和我一起去接吧!”
四年前,陈昊天在醉酒时,就喊出那亦佳两个字,他在梦里也喊过这个名字。我是个女人,敏感是天性,所以我能感觉得出亦佳是陈昊天深爱的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了,他仍是念念不忘。
他让我去面对这个女人,可我不想成为笑话,就当我是个缩头乌龟,我摇着头坚决地说“我离开家这么久了,我要回家陪爸了,你去接他们,我坐出租车回去就可以了。”
陈昊天在我的面前从来都是个霸王,说一不二,他从来不会问我愿不愿意,只会强加在我的身上,让我接受一切的安排,不顾我的反对,押着我前往了飞机场。
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当人群从通道走出来,当通道走出两女一小孩,我认定了那个瘦个子,穿了身白色麻裙女人是亦佳,她那头乌?柔顺的长发都可以去代言洗发水广告了。
她长得实在是美,美的清丽脱俗,像是金庸小说里面的姑姑,不似我的艳俗。她的手里牵着一个瓷娃娃般的小男孩,身上散发着一种柔美的光泽,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也是最有气质的一个。
我好似明白了什么,视线落在了她的无名指,果不其然食指带着一枚粉红色的钻戒。
我就纳闷了,按照陈昊天玩世不恭的性子。他怎么会念念不忘一个女人,原来还是那个老道理,人都是得不到的最想要的。
陈昊天仿佛是被人点了穴位,定定的站在原地,都快要成为望妻石了,可惜了这个妻子不是他的。
亦佳施施然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她巧笑嫣然地喊了声“昊天!”
她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像是幽谷流淌溪流,听着就觉得舒服。
陈昊天朝着亦佳也笑了笑,伸手把我搂在怀里,介绍道“我的女朋友—宋暖暖。”
亦佳礼貌地朝着我打招呼“你长得真好看,你好,我叫王亦佳.....”
在她这种凤凰面前,我顶多算是个火鸡,正想要敷衍上几句,客套几句,起码让彼此不太尴尬。
亦佳旁边的少女蹦跳了出来,可能就是电话提到的亦雅了。
她和亦佳长得有六分相似,也是个美人,可惜身上少了气质,有的是娇娇小姐的傲气和跋扈。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不屑的冷哼了声“她算是什么女友,最多就是床伴,长得妖里妖气的,像个狐狸精。”
亦佳轻微皱了下眉,低声呵斥道“妹妹!”
“我说过错了什么,她自个就长那个样子,还不能让人说不成了?”亦雅哼了声,不服的反击,然后伸手挽住了陈昊天的胳膊,撒娇着说道“三哥,广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这几天,你要带着我玩。”
陈昊天低头看向了亦雅,抬手揉着她的头发,宠溺着说道“你上个暑假不就是在广州呆的吗?估计你比我还要熟路,还用得着我带路吗?”
“不嘛!我就要你带着我,你说好不好?”亦雅灿烂地笑着,笑得那个天真无邪,却撇过脸对我扬眉吐气的,挑衅味十足。
亦佳朝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我妹妹有点儿不懂事,若是语言方面有什么冒昧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陈昊天终于看向了我,先代替我说道“没事,暖暖自然不会在意的。你们肚子应该饿了,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说出来,他那个袒护样,怎么会不让人心寒,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是个外人。那昨晚谁又和我亲密无间呢?
我宛如同一只被陈昊天提线的玩偶。不做任何徒然的反抗,免得备受打击,索性把自己当作耳鸣了,眼睛瞎了。
可仍是留意到了,陈昊天会绅士地帮亦佳拉开车门,他会帮她拧开矿泉水瓶盖,他还会在车子放着王菲的歌,餐桌上点的全是亦佳爱吃的。那些举止如同一根又一根又小又细的针扎入心口。
我不懂别人看着自个的男友像是个讨好女神的毛躁小子,忙里忙外,那是怎样的感受,我觉得一切都滑稽得可笑。
或许我的情绪表露的太明显,装都装不下去了,亦佳关切地问我“暖暖,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又亲热地给我夹了个炸虾放在我的碟子,说道“这个炸虾挺好吃,你试一试。”
我对虾是过敏的,不由皱了下眉直白地说道“我不吃虾的。”
亦雅立刻凑了上来,尖酸地讽刺“姐,你夹给人家干嘛?人家不领我们的情,她板着张脸给谁看了。三哥,你玩什么女人不好,找了这种货色。”
我也不是个软柿子,冷扫了眼亦雅说道“请问你的三哥要找怎样的货色?你这一种吗?那你又是怎样的货色?”
我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亦雅如此强烈的敌意,当然明白她是什么心思,她是喜欢陈昊天,可惜了陈昊天喜欢的人是她姐,这个真是要多讽刺,来就要有多讽刺。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得和我这么说话,我……”亦雅的眼眶立刻红了,眼泪仿佛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陈昊天脸色跟着也阴下来,他冷冷地看向了我,说道“暖暖,你耍什么性子,你和亦雅斗什么气。你都比她大,不懂什么规矩了?你把虾给吃了。”
我能比她大几岁?一岁,还是两岁?反正也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想再勉强自己,我望着陈昊天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吃!”
陈昊天寒着脸,眼里射出一道利光盯着我,严厉地问道“你吃不吃?”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我对虾过敏,也不知为了什么,可能和自己赌气,我反问道“你真的要我吃吗?”
“吃!”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
我什么话都不说了,低头把虾皮剥掉了,吞进了嘴里,味道确实是美味的,就像是陈昊天这个人看上起很美好,偏偏是带毒的,根本不能触碰的。
待我吃了虾之后,平静地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陈昊天真的是生气了,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威胁十足地问我“宋暖暖,你闹够了吗?”
我闹吗?我又闹过吗?原本我并不打算来的,我也想过保持着表面的平和。
可你的眼里有我吗?你听了别人嘲弄我的话,怎么能如此镇定自若?你不是说过了天塌下来了,你也会帮我顶着吗?
但我不想说出来,因为没有什么意义的,我深吸了一口气,调节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了。”
亦佳连忙站了起来,拉住我的手劝道“暖暖,昊天打小就是这个牛脾气,你别和他计较。你也没吃什么……”
“你不用管她,由着她!”陈昊天看都不看我一眼说道。
亦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我更没有了呆下去的理由。事实上,我早就想走了,拿起了包,勉强地笑了笑,说了几句客气的告辞话,转身就朝外走去了。
我走的很快,很快,恨不得自己会魔法,把自己都给变走了。
走出了酒楼迎面吹来了寒风。我身体开始痒得难受,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啃咬着自己,我还很想吐,胃部在翻江倒海,我再也顾不上什么,蹲下身子,剧烈地呕吐起来了,后来再也吐不出什么,就吐?水了。
忽然有了双男士皮鞋映入了眼帘,接着有一只手放在我的背后。轻轻地拍打。
我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郑琦,他穿了身灰色的西装,眼里也有了时光给予的沧桑,好似一下子就长大了。
我清楚自己的样子狼狈至极了,抬手抹了抹嘴角,佯装轻松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郑琦静静的注视着我,伸手搭在我的额头焦急地问道“你是不是吃虾了?”
我记得有次我和郑琦跑去学校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吃火锅,那会儿是38块一个人,我们吃得可开心了,好似赚了天大的便宜。
谁知锅底用了虾料。我浑身冒起了红疙瘩,发高烧。郑琦吓得不停的掉眼泪,眼睛红得像是个小兔子,还浑身发抖,之后他会牢牢记住我不能吃什么,我喜欢吃什么,熟练得比九九口诀都要熟。
原来也有过一个男孩把我当成了宝贝,他给了我所有的爱,所有的关怀,穷其一生的宠爱,而我使劲去折腾他,后来我们走散了,再也不了头,也许我早一点坦白,结果会不会是不一样的?
我扶着墙要站起来,笑着说”我没事了,你能帮我拦一下出租车吗?”
郑琦把我搂入了怀里,他已经结婚了,我费劲地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好似明白我顾虑什么。悲哀地说道“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我安然地让他搂着自己放进了车子,身体开始发热了,瘙痒越来越强烈,我伸手想去抓,郑琦把我的手牢牢地抓紧,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让我忍住,等下就到了医院。
也不懂熬了多久,终于到了医院,我让郑琦回去,他固执地要留下来,守在我的床边,后来我催得多次了,他抬起头望着我问“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给小舅打电话吗?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待在医院不太好。”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在郑琦的面前哭,所以他慌了,伸手去抱我,他问我“我小舅对你不好吗?”
我沉?着不回应,他也跟着哭了。笨拙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什么对不起呢?这根本不算他的错,若是论错,我才是最先错的那方。
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有一道恶魔地嘲讽传来“我是不是打搅了你们?”
我愕然地抬起头看到了陈昊天笔直直地站在了门外,他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和郑琦,杀气腾腾的,那样子活脱脱就是来捉奸的。
郑琦伸手护着我,好似怕我被欺负了。
陈昊天嗤笑着望着郑琦说道“你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你的太太该担心了,她还怀着孕呢?”
顿时间,郑琦就颓然地垂下了手,我也从他的怀里出来,让他赶紧回家了。
郑琦临走之前,担忧地看着我,转头对陈昊天,语气带了点哀求“小舅。你对暖暖好点!”
“不用你提醒,宋暖暖是我的女人。”陈昊天把后面的字咬重了音,仿佛是提醒郑琦,我和他再好,也没睡过,算不上什么。
郑琦低垂下头,走了出去。屋子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我转过身背对陈昊天,不愿再浪费一言。
陈昊天却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恶毒地问我“要是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要旧情复燃了。宋暖暖,以前我觉得你再闹腾,也是个有底线的女人,倒是没想到你真够无耻。人家是已婚之父,你也不放过了。”
我原本想不理会的,可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我睁开了眼狠狠的瞪着陈昊天说道“那与你无关!”
“哈哈!”陈昊天夸张地笑出声“那是不是等我的头上都冒绿光了,那才和我有关?”
“陈昊天,我和你无话可说了。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昨天我们才确定关系,今个就分手,真是够速战速决的,的确符合这个快餐化的社会。
陈昊天俯下身,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问道“你对虾过敏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都说了自己不能吃虾了,他听见了吗?那怕我说了,他可能认为我在拿乔的手段,这就是一个人爱不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