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工匠们对面包和浓汤更情有独钟，你们的菜谱往这些去靠拢……肉？据我了解它们反而不喜欢大块肉……”小斯莫先是教营地厨师如何准备食物，然后让卫兵把昨晚画的图纸拿给伊利：“它们体型独特，得用特殊的床铺能让它们睡得更舒服……”
安南和弗朗科伊斯站在不远处，看着小斯莫忙前忙后，乐在其中的模样。
“他的积极性完全被调动起来了……你用了什么办法？”弗朗科伊斯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阵子小斯莫的精神状态，他在某天被发现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都有可能……
“我的办法。”
弗朗科伊斯恍然，猜是安南用了什么术士手段。
“要是未来有一天我也变成小斯莫先前的样子，你也对我来一发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胡话？”
弗朗科伊斯啜泣：“你太冷酷了，你忘了在微风城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吗……”
笑闹了一阵，安南说道：“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告诉他，在自由城之外，还有更多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生命为什么而活？
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标准，有的希望森林开满世界，有的希望自己成为贵族，有的想要永无止尽的战斗，有人渴望知识的奥秘。无论是谁，总有一个目标。
此前的小斯莫就是失去了目标。而安南又帮他找了回来，还是比旧日更大，更难实现的目标。
“所以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弗朗科伊斯还是按捺不住好奇。
安南依然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他在湖边掉了一柄铁斧头。我从湖里浮出，问他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然后他说是铁斧头，我就将金斧头和银斧头一起交给了他。”
弗朗科伊斯若有所思。
“弗朗科伊斯……”
“什么？”
“你有兴趣当——”
“没有！”
安南稍微沉默：“我还什么都没说。”
结果弗朗科伊斯像是打开话匣，掰着手指开始诉苦：“我现在身兼了几个职务？外交的事我要负责，工程我要负责，招募还是我要负责，羊毛你也不能盯着我一个人薅啊。”
麦可尔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瞧啊，一个天赋异禀，向往战斗，喜欢在法杖上装撞角的战斗法师硬是被安南逼得三个月没出过炼金室大门。
安南委屈地道：“麦可尔亲口说他喜欢研究魔法……”
“男人也都喜欢魅魔，把他和魅魔关在房间里一个月？”
安南不说话了。
“要不你先听我说完在考虑……”
“不听。”弗朗科伊斯抗拒地摇着头，“我了解你，你说出来肯定会让我没法拒绝，所以我不听！”
安南既欣慰又失落，看来得启用新人了。
还好，第一批从学校毕业的人被分派到了自由城各处，他们在基层待了几个月，差不多能委以重任了。
这些从底层走出的平民官员更知道底层的贫苦，愿意为改变而努力。
若是和贵族说穷人在忍饥挨饿，兴许人家只会说：“既然吃不起面包的话，为什么不吃肉呢？”
自由城官员的委任交给伊蒂莉娅安排，安南只负责记住他们的名字，然后在就职仪式和每个人一番激励他们的话。 安南收获了忠诚，伊蒂莉娅省了事，自由城多了一批尽职尽责的官员。
除了在大姐这边当吉祥物，安南规划了一番此刻能做的事：修筑城墙工事，扩大贸易地区和规模，增加工作岗位，培养异世界树，拍魔法影像，建造新学校和持续建造法师塔，以及投入科研……
除了拍新魔法影像，基本都是正在进行时，甚至伯特兄弟那边翻拍著作一直没停，只是安南没撰写新剧本而已。
安南给它们排了优先度，很显然，无论扩大贸易还是进行科研，都需要人才，所以新学校的优先度是最高的。
其次是城墙工事和法师塔，斯图恩鼠人的情报八九不离十，前者决定他们是落荒而逃还是御敌于北境，后者也决定他们是落荒而逃还是御敌于北境。
剩下的民生和贸易不用着急，可以慢慢发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伊蒂莉娅每天让人将整理好的简报送过去，正好不会让安南烦，还让他有事可做。
起码远到而来的商人和安南交谈时说“你和佐伦赛斯商会本月的贸易额有多少了”时，他不会问：“什么是佐伦赛斯商会？”
“什么是佐伦赛斯商会？”
“基廷公国的商会，不过有官方背景……你不妨当成他们缓和关系的途径。”
起码问自己家人不丢人。
“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南过着充实的，检查每日简报的充实领主生活。
隧道的进度每天送来，不过从第一天的70米，第二天的72米，第三天68米、第四天64米……到了今天56米，在不断缩减。
“怎么变慢了，挖到岩层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让小斯莫和你说吧。”
伊利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让安南更好奇，把小斯莫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就说自从带了鼠人工匠们去剧院，它们从念念不忘，往常恨不得住在隧道，现在天一黑就扔掉护手，让小斯莫领着它们进城，他不肯它们就要自己去。
“那应该也不该让施工速度变慢吧？”
总不能鼠人工匠还学会找魅魔了吧？
那就麻烦了，谁能想到自己居然把鼠人给带坏了……
“呃……”
然后小斯莫就难为情地说，因为鼠人工匠总是去自由城，就喜欢在干活的时候说话，手上动作就变慢了……
“它们说什么？”
“不知道……”
安南若有所思地说：“你没带它们去酒馆吧？”
“没有！我担心它们和人类起冲突。”
“那好，你一会儿去趟法师塔，把鼠人语精通学到，看看它们都说了什么。”
“好的，安南大人。”
不管怎样，鼠人工匠的变化不是安南想的那样……它们只是纯粹的被自由城安逸生活吸引。
那么，用优渥生活腐蚀也算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