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完结篇
天保九年夏景帝暴毙,同年文帝即位,以太白为相,在外与匈奴西夏签订百年友好合约,于内修缮水利,减轻赋税,以科举制度代替世袭制,形成大宋繁荣之始。
自从景帝死后皇宫内外一直处于一种压抑的状态,很压抑,新帝睿言虽不是大夫,他却极有天分,有一段时间极感兴趣,zì jǐ 悄悄地看过医术,学习过一些,他父皇死的时候他一直就伴在身侧,父皇面色发青,他分明就是中毒而死,可是这件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那些太医更是欺君,分明就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现在正在往他父皇生前居住的卧龙殿走,确切的说是卧龙殿旁边的侧殿,卧龙殿的侧殿不大,修得也朴素,但他不是傻子看不出来,那里面的哪一样东西不是价值千金的,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太监即使是总管太监能够用的起的,没猜错的话,东西就应该是他的父皇赐的,他的父皇跟那个贴身太监恐怕……
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姓徐,被称为徐公公吧,他对这个徐公公的印象并不深,在他出生到成长的这十四年来,他只见过zì jǐ 的父皇几次,而这个徐公公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算是这些年见到皇帝面最多的人了。
就算他的父皇这些年来对他都是漠不关心,将zì jǐ 抛给那个几近疯掉的女人,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他父皇的崇拜,百姓也许看不出来,朝臣也许看出来了也不会说,他却知道,这些年他的父皇为他付出了很多,这个天下,他的父皇留给他的这个天下是一片太平,据说早年先帝喜爱征战,却在他出生以后便开始休养生息,为了留给他一片锦绣的山河,努力了十四年,他父皇为了培养他,给他请的启蒙老师是当朝最有名望的大儒,教他武术骑射的是当朝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成璇,一年一次的可以小考也经常呵斥他,但他知道这yī qiē 都是为了他好的。
他感激他的父皇,他也爱他的父皇,既然明知道他父皇的死是中毒身亡的,他必须讨一个公道,他有预感这个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一定知情。
眼前是一道高高的门槛,即使是侧殿,眼前的这个屋子也是说不出的气派,至少比zì jǐ 居住了十几年的东宫气派多了,睿言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去,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十四岁,在这个时代还算是一个少年,别的孩子父母都还陪伴在身边,而他却不得不用zì jǐ 瘦弱的肩膀扛起这本来就属于天下的责任。
沉默阴冷,这是朝臣对他的印象,其实他也想要像十四岁孩童那样,肆无忌惮的大声笑,大口喝酒,看着漂亮姑娘吹口哨他却不能,以前因为他是太子,现在却因为他是皇上,有些事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或许更因为他长得随了母亲,艳绝天下,形若扶柳,就更容易让人轻视,所以有些事他不得不做的更狠更绝。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依然只有十四岁,在做这些狠辣的手段下,他还有一颗柔软的心,他的难过,根本就没有人知晓,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在流泪。
纤白柔美的素手推开了门,空旷旷的屋子里面依旧是原来的摆设,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桌面上似乎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眼前的这yī qi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他很想哭,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冲上他的眼角,想要流出来,眼前的yī qiē yī qiē 似乎都在向他展示一件事情,他被抛弃了。
正对着屋门的是一张桌子,米灰的颜色与平时有所不同,阳光洒落在桌面上看起来就如同往上面撒了一层金粉,很漂亮,细小的灰尘扑扑的反射出细碎的光芒,他的身体不受控的朝着那张桌子走了过去,桌子上面放着的东西却不由得叫他的瞳孔一缩。
方方正正的桌面上摆着四件东西以及一封信,不及巴掌大的虎符,炽的他眼睛生疼,除了虎符还有一道圣旨,他打开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转而拿起一边的那个翠玉小剑在手中把玩,眼中的惊讶已经硬生生的被他压了回去,平静的思索着徐峥的意思。
留下这些东西的意思,他的父皇并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东西的是什么,他却曾经在一本宫外的野史中看见过,这些分明就是先祖赐给成家的东西,怎么会chū xiàn在他的眼前呢,那把他拿在手中的碧玉小剑,乃是一个奇宝,穿自西域,能够吸收毒素,是一件自保的兵器。
而眼前的这个通透晶莹,分明就是没用过的,也就是说那个徐公公根本就是见死不救,明知道他的父皇身重奇毒,手中有这剑宝物,却不肯拿出来救人,他的心底一片刺痛,怨恨,手掌撰着那个小剑的剑刃上握拳,艳红的颜色划破了一片素白。
他又看了看那个被放在桌子上面的最后一件东西,一摸就能够摸出来是一块材质不好的暖玉,暖玉上面隐隐的还能看见黑色的杂斑,这应该是他最看不上眼的东西,睿言看了一眼就随意的扔到了桌子上面,拿起了那封信。
显然是徐公公离开之前留下的,睿言微微的眯起了眼,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碎金参杂的上好宣纸是御用的,就连着墨汁上面的奇香都是他熟悉的,白色的纸面上,黑色的字体苍劲有力,颇有一股大将的雄风,泼墨转笔之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洒脱。
就单单是这手字迹,就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太监能够写出来的,多年的宫中生活立刻就让他嗅出了不对劲。
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给他介绍了一下桌面这几件东西的用法,也说了他父皇真正的死因,中的是无药可解的慢性毒药,不知为什么,睿言却不愿意相信,这个信上面那个人给他的理由,数年之前的仇杀,无意间中毒。
这些理由骗骗小孩还差不多,他气恼的将桌上面的东西都收进了衣服,转身就对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你去派人查一下前任总管大太监的踪迹,就算调动影卫也得把人给朕抓回来。”
“渣——。”
“或许也该好好查查那个叫左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