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就是杀了他,徐临跟我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我看得出他心里的慌乱,他杀了人,这辈子也洗不干净了。梁浩权故意为之,他要让徐临彻底沦为他们的帮凶,无论徐临身份如何,他已然逃不脱。
“这是什么?”我拿起床头柜子上面另外一张房门卡。
“mr.k住在1981。”徐临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我也看一眼,又道:“房间分配是枚姨他们有意安排?”
“也许是。”徐临皱着眉头,担忧地说,“我只有二十四小时,听说k先生买了明早的机票,他一旦离开,我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你不能。”
“我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我的追问让徐临有些苦恼,我很少看到他这么没有自信的样子,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办法。
我将房卡放进自己衣袖里面,徐临见状,上前想夺回。
“雪禾,不要闹着玩了。”
“我没有。”我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能杀人。”
“你也不能。”徐临抓住我的手臂,激动地说,“你是女孩子,那个老外看起来年纪稍老,但是他块头那么大,你只要接近肯定会有危险。”
“我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怎么可能杀人,我看是你想多了。”我推开徐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房卡由我保管,这样我才放心。”
“但是……”
“我会想办法帮你敷衍过去,梁浩权根本就是陷害你。”我拍了拍徐临的肩膀,安抚地说,“二十四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我不觉得时间有多快,吃了晚饭,我看到餐厅时钟指向八点,女孩们整装待发,她们早已经按捺不住。下午我在房间休息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沙滩上结识潜在客户,枚姨的安排定在两天后,所以这两天是自由活动,赚来的银子可以私吞,因此这些女孩卖力地为自己推销,所到之处无不yin乱。
回了房间,明珠关上门,我想脱身有点困难,不过好在我较为“听话”,他们看管我也是形式上的意义。
“你怎么了?”明珠见我捂着肚子。
我急匆匆地跑进洗手间,明珠敲着门,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不行了,肚子好痛,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海鲜。”我在洗手间嚷道,“明珠姐,你帮我买点药吧,不然今晚上我怎么休息?”
“海鲜不干净吗?”明珠自言自语,“这可是星级酒店。”
“我不能吃牛肉,也许不能吃海鲜。”我在洗手间想尽办法支开明珠。
“真的要买药?”明珠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她打了几通电话,有些没有接通,有些拒绝了她的要求,这个时候,大家各自为忙,为了金钱忘了姐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冲了冲洗手间,装作很痛苦地shen吟。
“该死的,要她们办点事都跟老娘墨迹。”明珠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
我站在门后,紧张地说:“明珠姐,我知道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痛,其实你大可放心,我身无分文,就算真想逃离,我能逃去哪里?何况大堂一直有枚姨的人,他们一旦看到我,就会立刻被抓住,抓住后少不了一顿毒打,我才不会这么笨。”
“枚姨交代过,我可不敢冒险。”明珠思虑地说,“这样吧,我下去大堂找人帮你买药,不会花太多时间,你最好放聪明些,应该知道后果。”
“谢谢了。”我又按下冲洗便池的开关,当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才战战兢兢地打开洗手间的门。这下,我看似自由了,房间里没有看管我的人,我的心情难以平复,很多可能涌现。当我准备打开门的同时,我的手摸到口袋里面的房卡,那是1981房间的房卡。
我是逃,还是多管闲事?我很彷徨,极其矛盾。我该往哪里逃跑?后门,我不知道,前门,有枚姨的马仔。可是,房卡就在手上,徐临要杀的人,梁浩权为什么安排徐临杀了他?仔细想来,梁浩权应该不是胡乱找个替死鬼陷害徐临,因为他并没有在酒店,却早已经知道k先生的行踪,可想而知,这必定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灭口。
“mr.k……”脑中浮现郑先生,他当时在大堂的候厅同样与k先生交谈,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所有矛头都指向这个陌生的外国人。
我毅然决定打开门,但是方向做了调整,按了电梯我上了十九楼。疑云重重的酒店令我越发想要会一会这个k先生。我并不担心接近,女人想要接近男人,其实很简单,牺牲一点色相应该不难。
十九楼的过道与十八楼的过道如出一辙,我走得很小心,短短一段路我差不多用了五分钟,但是我时间不多,最好在明珠上来之前解决。
“叩叩叩。”我敲了敲门,1981房间很安静,我贴着房门偷听,里面没有动静,其实我期望里面没有人,于是拿出房卡打开了房门。
漆黑的房间透着丝丝凉意,与海边的热情截然相反。我移动两步,外厅的窗户没有关紧,所以窗帘一直发出沙沙的声响,它飘起来,时而让外面的灯光照亮整间房的黑暗。
突然静下来,我就后悔了,我这是做什么?做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还随时可能将自己推到生死边缘,我看我是活得不耐烦了,的确,我多管闲事上瘾,应该不会有好下场。
转了身,我想逃离,猝然间,房门外闪动人影,随后我听到两三句英文,房门的把手被人按下去,第一个念头就是崩溃,我逃不掉了,房间主人k先生好像回来了。
虽然黑暗笼罩下来,可我还是跌跌撞撞地跑进卧房,我不能出现,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
“啪——”外厅的灯打开,几乎同时,我掀开卧房的落地窗帘,整个人躲进去,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整个人撞到里面的硬物,那是一个人的身体。
我惊恐地瞪大双眸,差一点叫出声,好在,对方敏捷地捂住我的嘴。他将我搂在怀里,紧紧地锁在他的臂弯里面,我逃不开了,也不想逃,情急之下,我尽然忘记了害怕。
“嗯——”女人轻吟地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正视眼前的郑先生,我没有做梦,也没有看错,搂着我跟我一样躲在窗帘后面的男人就是郑晓江。
他为什么也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翻着疑虑,我想问,但是出不了声,若是他同样问我,我该如何回答?我不会告诉他,因为徐临要杀了k先生,所以我先来探个究竟,天啊,我们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honey……”女人的嗲声令我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时,我不得不意识到外面的旖旎春光。
k先生采花归来,带了一个中国女孩,他们亲吻拥抱倒在松软的床上,相互的爱语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调情的吟笑我能感知。我虽然还没有经验,但是多少看过一些,在这里已经见怪不怪,可面对在乎的人,越发不能平静。
本该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我尝试挪动身子,只因郑先生怀里太炙热,我像是要烤熟了,绯红的双颊灭不了火,显得我更加尴尬,不知所措。
“不要动。”郑晓江垂首,在我耳边低吟,好在外面的人忙着享受,不会听到外界的干扰。
我的耳边紧贴郑先生的胸口,他的心跳从一开始的平缓逐渐变得急快,我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曾经幻想过他的臂弯,应该不会有我的位置,而这一刻,我们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我理应享受这样惊心动魄的甜蜜。
“撕——”衣服破裂的声音唤醒我的理智,他们真正进入忘我,而我没有了害怕,越来越多是羞涩,如果可以选择,我真想捂住自己的双耳,至少不会听到那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我抬起头,正巧看到郑先生的喉结滑动,他低着头,静静地凝视身下的我,那种眼神太过复杂,我猜不透也不敢往下猜想。
难得靠近,尽然身不能动弹,微风拂过窗帘一角,我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容易让我迷离的男人味可能就是海平线上爱情的味道。
那时,仲夏之夜,父亲说,他在天涯海角看到母亲,虽然是一段不被祝福的爱情,却依然惊天动地,所以他们选择私奔,在一个乡村落脚,度过余生。
我能和郑先生度过余生吗?我痴痴地望着他,我们在彼此的眼中生了根。
他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慢慢地靠近我的唇边,他曾经留下的温度温暖我的生命,我忽然很想说,很想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什么是爱情。
爱情,可以让我倾尽所有绽放最后的美,可以让我穿过灵魂,触摸到你的心。
***
“咚——”过道上的监控器被人破坏,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刻意的装扮不难看出他的目的。他的双手插进口袋,走到1981房间门口骤然停下来,他犹豫片刻,同样拿出一张房卡,轻而易举地开了门,在进门的那刻,他拔出口袋中的黑色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