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仲钦一急,下意识将她搂回怀里,“我的好宝贝,你怎能这么想我们呢?我们二人对你的心,那可是天地可鉴,绝无半点掺假!”
醉香冷笑不语。
林艺生思忖了一下,四处环顾了一圈后,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说,其实于我们也没多大的影响,只是传出去毕竟名声不好听,只希望醉香姑娘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肖仲钦连连点头附和。
醉香看了看他们,终于掩嘴一笑,“瞧你说的,既然你已经把我当知己,我自也与你们真心相待,怎会行那等祸害你们的名声之事呢?”
得了她的保证,林艺生总算像是吃了定心丸,“其实,这是薄府的丑事儿,见不得人的。前日,薄府一个婆子找上了我俩,道只要我们替她们那老祖宗办一件事儿,就各自付我们五十两银子!”
醉香好奇,“她让你们办了啥事儿?”
肖仲钦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将薄子莘推下池塘,让他在下边泡上一个时辰。”
醉香一惊,掩嘴低呼:“这时节,在冷冰冰的池塘里泡上一个时辰,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呀!薄子莘不是她们薄府的子孙么?他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好端端的,怎的想着要取他的性命?”
“所以说,这是薄府的丑事儿啊!你也知道,越是这种大家族,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儿就越多,一件接一件,说都说不完!”林艺生抬起酒盏,狠狠灌了一口酒,道:“最近不是一直在传,阳城来了一个邙临的大权贵么?据说,那大权贵看上了薄府的一个小姐,也就是薄子莘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薄欢。”
“这不是好事儿么?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是啊,这本来是好事儿呢,可那薄欢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婉拒了那权贵!薄家那老祖宗认为,薄欢拒绝贵人,是因为惦记着她那个相依为命长大的弟弟,因为放心不下他一个人,所以才不得不舍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是以,薄府那老祖宗就想来个
一了百了,把薄欢的后顾之忧给彻底除了,如此她也就无所顾忌了,自然也就肯跟着贵人去,为薄府光耀门楣了!”
“竟只是因为这个缘由,就想要取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那些大家族都是这样的,人命如草菅,只要能光耀门庭,才管不着你无辜不无辜呢!”
……
肖林二人与醉香纵欢一场,痛快淋漓之后,本已将老乞丐那堵心事儿抛诸脑后,高高兴兴地结束了今晚在风月场的寻欢作乐,却不想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他们再也高兴不起来。
“奇怪,我的钱袋分明是放在袖袋里边的,我还是特意摸了摸确定已经放好了之后才出门的,怎会不翼而飞了呢?”肖仲钦左摸摸右掏掏,摸掏了大半天,就是没能找到自己要找的钱袋,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蚱,焦虑不安起来。
林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没有如肖仲钦一般带了钱袋,但出门前也是带了十几两银子的,可遭遇却与肖仲钦一模一样,皆是不翼而飞了。
见他们二人如斯模样,飘香楼的老板陈妈妈原本的一张笑脸一收,脸色猛地一沉,冷冰冰地看着他们,全然不见了方才伸手接银子时的谄媚。
“啊!我知道银子去哪儿了!”肖仲钦猛地一拍脑袋,回头对林艺生嚷道:“铁定是方才那个晦气的老乞丐趁机摸走了!”
林艺生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因为他们出门后,除了醉香之外,唯一接触到的一个人,就是那个将他们撞倒在地上的晦气老乞丐了!
“该死的下作东西,居然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看老子揍不死他!”肖仲钦气得肝火直冒,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往外冲去。
“站住!”陈妈妈突然开口,厉声喝住了他。
见他回头疑惑地看自己,陈妈妈冷笑,阴里怪气地问道:“肖公子尚未给钱,这是准备上哪儿去呢?”
肖仲钦感到有些尴尬,却仍压抑不住怒火,“一个可恶的乞丐偷了我的银子,我先去跟他拿
回银子!”
“肖公子还是莫要说笑了,这送到乞丐手里的银子,便是那打狗的肉包子,一去不回头了,还拿什么回来?”陈妈妈阴森森地笑着,脸色突然一沉,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像你们这种客人,我见得多了!什么样儿的借口没有?告诉你们,今晚交不出银子,陈妈妈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肖仲钦和林艺生是被打出飘香楼的。
二人身负重伤,林艺生被揍得断了两颗门牙,肖仲钦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腿,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在林艺生的搀扶下,才跌跌撞撞地出了飘香楼,形容狼狈不堪。
在路人围观中,二人遮掩着青肿的嘴脸,像过街的老鼠一般,夹着尾巴沿着最近的一条偏僻小巷逃去。
孰料,他们今晚的灾厄,还没有停止。
“砰!”
“啊!”一时不察,他们与前面拐角处推出来的一辆货车猛地撞到了一块儿,二人栽倒向车子。在重物的相撞之下,车身上的货物轰然倒下,扬起了纷纷洒洒的白色粉末……
“啊啊啊!”随着货物一同滑在地上的二人突然捂着眼睛,大声惨叫了起来,尖叫声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啊!”推车主人见自己闯了祸,胡乱道了个歉,连车子都不要了,扔下蜷缩在地上狼哭鬼嚎的二人,落荒而逃。
……
小巷不远处,有一座茶楼,不同于往日的早早打烊,此时仍是灯火阑珊,颇有些人气。
茶楼二层的一个靠向小巷的茶间,两扇窗牖大大敞着,一双波光流转的清眸,正冷漠地望着小巷上的那两个痛苦蠕动的可怜虫,嘴角勾出一抹讥嘲的冷笑。
这时,忽有脚步声从外面窸窸窣窣走来,轻盈而缓慢。
薄欢将视线从那黑暗的小巷收回,向脚步声望去——
门口正站着一个柔媚无骨的大美人,身姿袅娜,媚眼含情,不是那飘香楼的头牌醉香姑娘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