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之虽然是气恼二弟的大手大脚,可是当着自己妻女的面儿,也不好多说他的坏话,一甩袖,气呼呼地去了前厅,倒是苏氏看起来有几分担心了。
“母亲可是担心父亲的性子太急,再与二叔争吵起来?”
苏氏轻叹一声,“你父亲的性子虽然是耿直一些,也火暴一些,可是他对于手足之情,向来看的重。”
这一点,顾轻眉也看出来了,不然的话,就冲着祖父过世这么多年,也早该分家了。
而且当初父亲将自己留下,对二叔和三叔那是多大的信任?
“母亲,您的身子才好了一些,还是莫要多想了。有三叔在呢,也出不了大事。”
苏氏身形偏瘦,虽是生了一儿一女,可是身子仍然有些单薄,再加上多年来一直为疾病所困,身子总是比别人要容易乏累。
这几年有着世外高人帮忙调理着,脸上有了几分的红润气色,已是不易了。
顾轻眉没想去管外院的事,今日会闹上门来,那也是经过她授意的,她自然知道顾泰之买了什么,更知道他准备将那东西送于何处!
只是,顾泰之没想到买家这么快就会找上门来,更没想到,因为数额太大,还惊动了大哥。
打发走了商铺的人,顾恒之一脸阴沉地看着刚刚从外头回来的顾泰之,“给我跪下!”
俗话说,长兄为父。
而顾家这三兄弟之中,唯有顾恒之一人是走的武将,也算是袭了祖上的衣钵,再加上他是正经的嫡子出身,国公府真正的主子,顾泰之也是自小便惧怕于他。
被顾恒之这么一吼,顾泰之哪里还敢站着?扑通一声,就跪在那儿了。
“你好大的胆子!说,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别告诉我说你是要拿去孝敬母亲的,我可不信。”
顾泰之一看这位长兄是真的怒了,从气势上就先弱了三分。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理智收回来几成,便结结巴巴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原来,再过几日,便是三皇子李元赫的寿辰,顾泰之想着多巴结一二,这才会选了一块儿上等的玉料,打算送与三皇子的。
顾念之亦是在朝为官,有些担忧地看向二哥,可是这说出口的话,却是给大哥听的,“大哥离京三载,对于京城的局势尚不能完全摸透,二哥,你现在这样做,分明就是会让外人都以为这是大哥的意思。”
顾恒之的心沉了沉,他才刚刚回京,赶上了三皇子做寿,定国公府出手便是如此的阔绰,只怕不仅其它几位皇子,就连皇上,也会以为他是靠向了三皇子一派,这岂不是等于将他架在火上烤?
“糊涂呀!皇子之争,也是你能搅和进去的?你若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大可以分出去单过,以后咱们也各自打算,免得再整日里为你提心吊胆。”
顾泰之一听不乐意了。
“大哥,三殿下素有贤名,您到民间打听打听,谁不说三殿下是出了名的孝子?谁不说三殿下风采绝伦?”
“那又如何?我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皇上已立了太子,中宫嫡出!”
顾恒之话落,起身来到顾泰之身前,一字一句道:“你别忘了,就算是三殿下再有本事,也还是皇上的儿子!”
一句话,便将顾泰之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大哥这话是在提醒他,如今这大雍当家做主的是皇上,不是李元赫!
“太子殿下向来勤政,而且又是嫡长子,他的身分,毌庸置疑。你现在巴巴地去讨好三殿下,你是嫌我们国公府太安静了?”
顾泰之还欲再辩,可惜顾恒之已没有了再听下去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虽然一直在边关,可是京城的局势,也未必就是一无所知。东西既然买下了,三弟,入了府库也就是了。”
“是,大哥。”
顾恒之回到了静园的时候,顾轻眉还在,天色也不早了,苏氏命人摆好了饭,一家三口,倒也热闹。
顾恒之没有刻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反倒是用罢饭之后,便一五一
十地说了一遍,他的妻子看起来柔弱,无人知晓,她却是一名智多星。
而对于自己的女儿,觉得她十四了,多听听这些,也无妨。
苏氏抿了一口茶,“恒之,今日你的这番说教,怕是无用的。你二弟的心思,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浇灭的?”
顾轻眉点点头,同意母亲的说法。
“我何尝不知道他的性子!我身为长兄,说也说了,管也管了,若是他实在不肯听,我也没有法子。若是他不闹腾的太出格,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若是太不像话了,也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苏氏看着顾恒之再度严肃起来的脸,扑哧就笑了出来。
“你在战场上倒是英勇无敌!可惜了,一回到兴城来,让你面对自己的亲人,你就无所适从了。”
顾恒之的脸色微红,有些尴尬道:“柔柔,当着女儿的面呢,你多少也给我留几分面子。”
顾轻眉听着也乐了,“父亲,母亲言之有理,您在边关是为了保家卫国,对待那些敌军自然是无所畏惧。可是您回到了家,这些都是您的血脉亲人,说话做事,自然是多了几分的顾忌。”
“还是女儿好,贴心!轻扬那小子,就绝对说不出如此贴心的话来。”
二房这里丢了大脸,老夫人知道了,自然是对长房颇有微词。
这日一早,便命人将苏氏请了过来。
“你离京三年,如今这身子可好些了?”
“回老夫人,已好多了。”苏氏自打老夫人强行将骆氏留下之后,便再也不肯唤她一声母亲了。
老夫人点点头,“这三年你不在京城,你二弟妹可没少为了轻眉费心。”
“是,儿媳都记着呢。”
老夫人见她如此回答,面上亦是一片和蔼之色,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是不那么中听。
“既然回来了,这府上的事务你就该着多上些心。你是正室,一房之主母,要宽厚大度,骆氏进门也有几年了,你还是当选个日子,让恒之和她圆了房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