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浩的话,那肥老板愣住了,在四周围观的人也窃笑不已,因为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外地人,刚才那肥老板虽然是在骂男孩子一个人,但言语中对外地人诸多嘲讽,便惹起了这些人的厌恶。
肥老板盯住周浩,咬牙说道:“朋友,不要欺人太甚啊。”
“那好啊,那就报警吧,让□□来处理就最好了。”周浩满不在乎的道。
肥老板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可是清楚本地□□的德性,不论自己是不是占理,到头来都会被那些□□剥掉不少钱,可能连生意都会受到影响,这样就太不划算了。几经思量之下,他就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好,我戴。”
然后他就又拿了一张纸牌来,在上面写了“我以后都不敢再侮辱别人的尊严了”并戴在脖子上,让周围的人一阵好笑。
周浩跟梁晓冰也相视一笑,刚才被肥老板辱骂的那个山东男孩见到肥老板如今这个模样,倒是有些不忍,想要向周浩求情让他放过肥老板,但没开口就被周浩拉着走出人群了。周浩他们离开后,那个肥老板当然就立即把牌子摘下来,转头便回到自己的店里不敢出来见人了。
梁晓冰也回到了周浩身边这里,对这个貌不惊人的憨厚男孩说道:“你也是的,怎么能让那个家伙这样对待你呢,你应该反抗嘛。”
这男孩子蓦然见到梁晓冰如此美丽迷人的女人,两边脸颊就顿时红起来了,也幸亏他的肤色比较黝黑,否则看起来就是一个大红苹果了。
周浩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张大牛,俺娘都叫我大牛的。”张大牛粗着嗓子对周浩笑道:“恩公,你也叫俺大牛吧,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听到这个叫张大牛的男孩称自己做恩公,周浩很是错愕了一下,而身边的梁晓冰则咯咯的娇笑不停。张大牛见到梁晓冰花枝乱颤的娇媚模样,脸上就更红了,立即低下头去不敢看梁晓冰。
倒不是说张大牛对梁晓冰生出了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他很少跟异性接触,又加上个性腼腆憨厚,才导致他在梁晓冰这样的绝色佳人面前扭捏害羞。
“呃,你还是别叫我恩公了,听着别扭,刚才我也说你是我朋友了,你叫我周浩吧。”周浩对张大牛笑道:“你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呢?”
张大牛听周浩这么说,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这……这……恩公,你……俺……俺配得上跟你交朋友吗?”
因为来到上海之后,他跟自己的母亲可谓是受尽了白眼,感觉这个充斥着高楼大厦的地方远远没有自己家乡舒服,至少在乡下交朋友比在这个城市交朋友容易多了,而且朋友之间的感情都是真挚的,没有一点利益关系。
而周浩听了张大牛的话,也知道他在上海这里过得很不好,于是就发自真心的道:“朋友这东西本来就没有配得上配不上,难道交朋友还需要门当户对么?”
张大牛对周浩的话非常感动,那热泪又差点忍不住要掉下来了。
“对了,刚才你说你母亲病了,还一天没吃东西,我们快点带她到医院里看看吧。”周浩说道。
“恩……周浩,太谢谢你了。”张大牛抹了抹眼睛说道。
于是,周浩跟梁晓冰就坐上了计程车,让张大牛带路去他的住处那里。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片低矮的平房住宅区,这里无论是环境还是交通都远远比不上市中心,而且在这里出入的人,都大多是外来劳工,看来这里就是属于上海的贫民区了。
在张大牛的带领下,周浩跟梁晓冰穿过一条条幽暗曲折的小巷,最后来到一家阴暗潮湿的小平房。这个小平房有两层,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而就在这两层的小平房里,却住着近二十人。
张大牛跟他的母亲,就住在一楼一个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里。
在这种环境中,衣着光鲜的周浩和梁晓冰显得格格不入。平房里的其他居民都朝他们飘来了异样的目光,但都没有主动搭理他们,在同一个平房里,周浩两人跟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而最后,周浩跟梁晓冰也见到了张大牛的母亲——一个干瘦较小的中年女人,脸色很蜡黄很憔悴,而且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周浩皱了皱眉,对张大牛道:“你母亲的情况很不好,还在发烧。”
张大牛脸色黯然,怜爱的抚了抚母亲额前的头发,“俺昨天在外面的药店赊了一副药回来熬给娘喝,但她好像没什么好转。”
梁晓冰也道:“你怎么能胡乱让你妈吃药呢,要是吃错了药该怎么办。”
“来吧,我们带你妈去医院。”周浩说道。
张大牛看了周浩和梁晓冰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就把他母亲一把背起来。
而后,一行人就来到了医院。
给张母看病的是一个老大夫,诊断了一会,他就告诉张大牛和周浩,张母由于染了风寒,后来又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虚弱,病情也愈发的严重。幸而张母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好好疗养就行了。
听了这个老大夫的话,张大牛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梁晓冰出去给张母付诊金和药费,周浩和张大牛则在病房里陪着昏睡不醒的张母。
“周浩,俺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跟梁小姐了。”张大牛感激莫名的道:“那些药费,等俺有钱之后,俺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周浩摇了摇头,“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说这些。”
通过聊天,周浩知道了张大牛和张母原本是山东一条山村里的农民,至于张大牛的父亲,则在张大牛七岁那年,在劳作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拖拉机给撞死了。
之后,张母就跟张大牛相依为命,母子俩辛劳的维持着家里那十几亩田艰苦度日。不过到了后来,村里却私自把张家的田地卖给了一家地产发展商,也只是象征性的给了张家两千块钱补偿金。
在村里生活不下去,张大牛又听人家说大城市里遍地黄金,很容易发大财。为了养活母亲,张大牛就带着母亲来到了上海。只是,上海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遍地黄金,而且,就算张大牛想要干活,也因为没有暂住证等证件,多次被工厂拒绝聘用。
没多久,张大牛带来的钱用光了,张母又染了病,没有办法之下,张大牛才会到刚才那肥老板的包点店拿包子给张母充饥。
听完张大牛的遭遇,周浩心里十分感慨。不要说在这个时候,就是十多年以后,农民工跟城市之间的矛盾和冲突都非常尖锐,农民工想要在城市里容身,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而城市一方面需要农民工的劳动力,另一方面却总在有形无形的抗拒着排斥着这些为城市建设出了大力的农民工。
很快,梁晓冰就交完钱回来了。周浩让她留在这里陪着张母,就对张大牛说道:“大牛,你跟我来。”
张大牛不明所以,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了周浩出来。
周浩带着张大牛来到医院后面停车场里的一角,这停车场里大多都是自行车,只有寥寥几辆桑塔纳轿车,而那个六十多岁的老门卫则在那边看报纸,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到周浩这边。
“周浩,有什么事吗?”张大牛问道。
周浩也不答话,忽然就朝着周浩挥出了拳头,带出了一阵破空的呼啸声。
张大牛见周浩毫无征兆的对自己出手,顿时就大惊失色。可是,在周浩的拳头来到他胸前时,他就已经灵敏异常的往旁边避了开去,步伐竟也隐含着高深的章法。
周浩毫不停歇,使出“五禽戏”里的一招“神猿通臂”,两条手臂一展,要夹住张大牛。张大牛后面就是墙壁了,而且周浩来势凶猛,已然是躲避不及了。
就见张大牛两手猛抬,使出一式“罗汉抱月”,稳稳的挡住了周浩的攻势。
“周浩,你,你干什么,干啥打俺?”张大牛还是对周浩突如其来的举动莫名其妙。
“废话小说,再接我一招!”周浩招式再变,“神猿通臂”骤然变化成“猛虎出林”,直取张大牛心口。
无可奈何之下,张大牛只好奋力迎击,简简单单的打出一拳。
周浩和张大牛两手相击,就发出了一下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周浩脚下不动,张大牛却被那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往后退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那墙面就立即凹陷了进去。
张大牛只觉得被周浩打中的右拳是又麻又痛,忍不住道:“周浩你好大的力气,难道你也练了‘打牛神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