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岳对周浩和赵玉琴的到来十分意外,尤其是赵玉琴身上的气质,根本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而在周浩看来,肖南岳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那深深的周围以及佝偻的身形都让他看起来像六七十岁一般。
“继明,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肖南岳对肖继明问道。
“不仅是我的朋友。”肖继明解释道:“这两位是周浩和赵玉琴,周浩跟我们家有着很深的渊源呢。”
肖南岳闻言就疑惑的看向周浩,“渊源?年轻人,难道你是我们的远亲?”
周浩笑着摇摇头,“之前我在秋宁山遇到了地震,意外掉进了一个洞里。在里面我遇到了一位奇人,他不但治好了我的伤,还把武术和部分医术传授了给我。至于这位奇人的名字,他自称公孙大夫。”
肖南岳在听到周浩说出“公孙大夫”的名字时就立即激动起来,两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把整个身子都撑了起来,“你……你是说公孙大夫?你是说公孙大夫?”
他的两条腿都不能动弹,这样撑起身子来怕会摔倒。周浩连忙扶着他,“肖伯伯,你先坐下,别激动,先别激动。”
肖继明也赶紧过来扶他父亲坐下,“爸,周浩遇到的那位奇人应该就是你师傅了,因为周浩懂得正宗的‘五禽戏’呢。”
周浩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那为公孙大夫两腿残废,平时用一对拐杖代步,有时候就在断腿接上木棍,肖伯伯,你师傅也是这样么?”
“对,对,没错,我师傅也是这样的。”肖南岳连连点头,“他就在秋宁山?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来见我?难道师傅他已经忘记了我这么一个徒弟?”他脸上还十分激动,“十多年了,自从师傅走后,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但他一次也买来看过我,也不告诉我他的去处。”
肖南岳紧紧抓住周浩的手,“小兄弟,师傅现在还好吗?”
周浩神色一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孙大夫现在已经离开人世了。”接着他就把公孙大夫的事告诉了肖南岳。肖南岳听后就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久久不能释怀,浑浊的老泪流满脸上。
肖南岳是在十五岁时拜入公孙大夫门下学医的,距今已经有四十年了。而根据周浩的推测,公孙大夫在广东这里至少有六十年了,因为龙涎果是六十年结一次果的,而公孙大夫也是在龙涎果上一次结果时用自己的身体尝试了一些,后来承受不住药性导致双腿残废。
而公孙大夫当年可能是见肖南岳学医的天分很高,所以才临时起意收其为徒传授医术的。同时,他也只把“五禽戏”招式传给肖南岳,却没有把“养气录”一同传授。在公孙大夫的教导下,肖南岳学习了多种中药材的效用和药性,也学到了非常高超的断症之术。而以肖南岳的医术,相比国内那些著名的老中医也已超出了许多。不过肖南岳数十年来都非常低调,一直守着这间家传的“济民药堂”,默默为周围的居民看病断症。
周浩只把公孙大夫传授自己武功的事告诉了肖南岳他们,至于《神农百草》和《青囊经》则并没有提起,毕竟人心难测,周浩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底子全交出来。
“既然你是师傅的传人,那也算是我的小师弟了。”肖南岳说道:“继明,还不过来见见你师叔。”
肖继明毫不犹豫的来到周浩身前给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继明见过师叔。”
周浩连连摆手,“这,这……我没有拜公孙大夫为师啊。”
肖南岳却沉声道:“小师弟,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你这身武艺得自师傅,那你们之间就算没有师徒之名,却也有师徒之实。而且师傅性子高傲,如果不是看上你是绝对不会传你武艺的。你应该待他如师傅才对,否则怕就有欺师灭祖之嫌了。”
周浩闻言也沉默了,他对公孙大夫的感情十分复杂,大致可以说是从恨到敬。
“好吧。”他叹道:“他对我确实有活命授业之恩,这师傅之名,他着实担得。不过……”他忽然看向肖继明,“这师叔你在私下叫就好了,在外面我们还是以朋友相称。”听到这话,旁边的赵玉琴倒是掩嘴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冤家忽然就成了人家的师叔了。
肖继明扭头看向肖南岳,见肖南岳点头了他才答应了周浩。
又听肖南岳叹道:“既然师傅已经作古,那我们做徒弟也应该为他老人家立一个灵位,还有,继明,你明天随我一起到秋宁山拜祭一下师傅。小师弟,你能带我们去么?”
“当然,我也正有此意。”周浩说道。
肖南岳忽然问道:“对了继明,你是怎么遇到小师弟的?”
当肖继明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之后,肖南岳就哼了一声,“娶妻求淑妇,我早就说过那女的不是好人。还说你配不上她?是她配不上做我们肖家的媳妇!”
周浩和赵玉琴相视一笑,周浩对肖南岳问道:“肖伯……肖师兄。”本来想叫他做肖伯伯,可是被肖南岳瞪了一眼之后周浩就立即改口了,“我看你这腿好像不是天生就残疾的,而且你也没有修炼气功,理应不会像师傅那样走火入魔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周浩问起这事,肖南岳和肖继明的脸上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激愤的神色。肖继明愤然道:“是杨家的人把我爸打成残废的!”
“杨家的人?”周浩皱了皱眉。
肖南岳长叹一声,“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的一天夜里,当时我正要打烊关门,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却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并倒在我们药房里。我见他断了三根肋骨,而且脸呈深紫口吐黑血,显然是中了剧毒。于是我就立即给他施救,但他身上的伤还好处理,棘手的是他中的毒。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发现那是师傅曾经给我说过的一种剧毒,叫‘阎王笑’,是用十多种不同的毒草配制成的,毒性非常强烈,寻常人在半分钟之内就得毙命。但那人内功了得,硬是把体内的剧毒暂时压制住了。”
听着肖南岳的话,周浩和赵玉琴都惊奇不已,又听肖南岳继续道:“这种‘阎王笑’是古代时皇家配制出来用以赐死大臣将领的,其实也就是我们在电视小说里见到的那种‘鹤顶红’。师傅早年曾经研究过‘阎王笑’,所以也懂得解毒,我按照师傅传授给我的解毒药方给那人解了毒。”
周浩道:“这人是被杨家的人下的毒吧。”
肖南岳点点头,“没错,我也是从那人口中知道杨家是广西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家族,其家传武功非常厉害。而那人就是因为得罪了杨家的人,才被一路追杀到这里。”
“这杨家的人也太视法律如无物了吧。”赵玉琴皱眉道。
“的确是这样,自古有云,侠以武犯禁,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侠。”肖南岳说道:“在我给那人解毒的第二天,杨家的人就找来了。二话不说就杀了那人,那人身体虚弱根本抵抗不了。而且,当他们知道是我帮那人解毒之后,就立即逼问解毒的配方。”
肖继明紧握拳头的道:“为了逼问我爸,他们把我妈杀了。我爸怕他们得到了配方就会肆无忌惮的用‘阎王笑’害人,所以怎么都不肯说,后来,他们将我爸打成残废了。”
周浩和赵玉琴倒吸了口凉气,心想那些杨家的人也太猖狂了。
“幸好那时继明恰好去了外省,所以才能逃过一劫。”肖南岳道。
赵玉琴问道:“你们没有报警吗?”
“已经报了,但警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肖继明道:“我们只知道他们是杨家的人,但广西省里姓杨的人何止千万,所以后来警察也只把这当成是入室杀人案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破案。”
周浩蹲下看了看肖南岳的腿,“那难道就不能治好了吗?”
肖南岳苦笑摇头,“去医院照x光,医生说是脊椎神经坏死导致双腿瘫痪。呵呵,其实是我脊椎的经脉被打断了。除非是找到一个内功极高强的人,用真气帮我疗伤,再配上师傅传授给我的‘续骨散’内服外敷,这才有机会复原。”
“可是如今这社会,稍稍懂些内功的人就敢自称是气功大师了,要找一个内功极高强的人谈何容易。”肖继明叹息道:“本来我们是想寻找师公帮助我爸的,可是现在连师公的去世了,我爸就更没复原的可能了。”
“内力极高强?呵呵……”周浩忽然笑了起来,因为公孙大夫曾经说过,自己由于吃了龙涎果被改变了体质,所以他修炼气功比寻常人更容易千万倍。在离开溶洞时,他的内力就比公孙大夫厉害许多了,更何况他这段日子一直都有修炼“养气录”。
“肖师兄,这样的内力算不算高强?”周浩笑着把手按在地板上,稍稍一用力,整只手掌就倏地沉了下去,再提起来时,水泥地板上就留下了一个寸许深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