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几日前就想着要走的,可是前几日被皇上临时派了个差使给绊住了。 .t.可有可无的事儿,耗了好几天。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了那事,所以,也就没提前和你打招呼。今天事儿一结,想着不能再耽搁了,就直接过来告诉你了。”
“哦……”锦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允臻拿过茶来,又啜了一口,低声问道:“宫里御药局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锦瑟点点头,说道:“前儿,太后差了人过来,这事儿倒是听了几句。”
一想起这事儿,锦瑟现在还为蓝萱捏着一把汗,怎么这样的遭遇竟都让他给赶上了,幸亏及时,若是再迟个一两日,这左妃或者龙胎有个什么意外,死元对证的,蓝萱可就百口莫辩了……
“这件事出了之后,本王一直不放心,想去南边看看。若是一切无事,只需要交上个把人去应差事,倒还好说;如果是有了事儿,还是早些了了的好。”
“王爷出门是办正经事儿,带上我做什么?”锦瑟笑着问道,“没得又让太后多心了。”
“我就是要她老人家多心,不只让她多心,我还要更多的人多心……若是传不出个闲话来,本王这一遭倒不好走了。更何况,你在我身边,万一有了什么事儿,还能个得力的人与本王参详一二。”
锦瑟看允臻的样子一点儿没有说笑之意,低声问道:“有这么严重么?”
“最近你没见到那三位吧?”允臻挑了挑眉梢问道。
锦瑟心里明白允臻指的是谁,也没装糊涂,点了点头,回道:“是。有日子没过来了。打从蓝……大人就了职,这几位就很少过来了。”
允臻点点头,说道:“几天之前,哦,也就是御药局的事儿出了的第二天,本王就没再见着蓝萱,也没再见过左良。问过皇上,皇上给的话是,放蓝萱回家去省亲去了,又派左良出去为本王操办生辰寿礼的事儿去了。可是这一前一后的差了不到两天。昨儿,派人也去廖家府上问过,门上的人说他们少爷出门去办货了。这前前后后的,几个人都出了京,所以本王想着……”
“若是只是前面那两人,应该是一起出去办差了,可是裹上了廖昂轩,难道……”
允臻一笑,说:“本王能带上你,帮本王挡挡人眼,他们就不会带上廖昂轩么?当然,现在没有亲见,这些都只是猜测。”
锦瑟点点头,说道:“王爷这话也在理上。倒是奴婢愚钝了。”
“没这话。本王这样做,其实也只是有备无患吧。本王也希望是本王想多了,那倒更好了。你也有日子没出过门了,就当出去散散心,不然,总闷在这屋子里头,倒闷坏的。”
“谢王爷体恤。”
说罢,锦瑟走到门口,吩咐着娇姨帮忙收拾东西。
等她再回到屋子里头,见允臻正望着自己发呆。
“王爷,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么?”锦瑟问道。
允臻摇摇头,说了句:“你父亲的忌日快到了吧……”
听了这话,锦瑟垂下头来,脸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丝哀怨之色,但只是匆匆一现,便又以微笑掩住了。
“王爷有心了。这事儿,您还记得。”
“十年了吧?”
“是。整十年了。”
“本王帮你安排下了。国安寺里,会做七天的水陆法事。”
“王爷,您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为何?”允臻看着锦瑟问道。
锦瑟苦笑了一下,说道:“说是父母,自己连模样如何都不记得了。奴婢从小就在太后身边长大,虽然说血缘之故,心里时时有些牵挂,但真的论及亲情来,奴婢说句斗胆的话,倒是太后与奴婢更亲近些。所以,这忌不忌日的,奴婢倒不是很介意……”
说是不介意,但允臻明显看得出锦瑟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股子忧伤。
锦瑟勉强着自己打起精神来。
“明日几时离京?”
见锦瑟并不愿提及她父亲的这件事,允臻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答道:“早些吧。天气越来越热了。我也不急,那朱泽也是个谨慎的人,若不是宫里的混帐东西把压箱子的东西翻出来,拿到头面上去,再不会出事的。这次去,也只是给他打个招呼。”
锦瑟点了点头。
“好了。本王要说的事儿都说完了。也该回去了。”允臻起身说道。
“好。回去了早点休息吧。一路车马劳顿的,先养好了精神。”
允臻听了锦瑟的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说道:“咱们以后都这么好好说话吧。这样多好……”
锦瑟一笑,边送允臻边心里想着:只要你不变天,我倒是也喜欢这样。
允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那字儿,送给本王吧。就当生辰之礼了。裱个桌屏,摆在书房里。”
“王爷又说笑了。您那屋子里头摆的都是什么,哪有摆我这东西的地方……”
“不要你管。本王喜欢。”
锦瑟也不敢再说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送走了允臻,锦瑟坐回桌边,细细的继续写道,心里想着,送蓝萱的只好再想它物了……
蓝萱三人到了庆县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清早,边吃东西边研究今天要去哪里转转。
“那就要看几位爷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了?”专伺候这院子的店伙计笑着说道。
这几位一看便知是财大气粗的主儿,伺候好这几位,自己肯定能得不少好处……
“哦?这话怎么说?”蓝萱笑着用手指了指廖昂轩,然后问道,“我家少爷,最爱新奇,此处有什么好玩的,店家不妨说说。”
在路上,他们也已经套好了话儿,几个人虽然都是年轻,但蓝萱与廖昂轩一致认为左良那样直接了当的办差,事情肯定一百个办不成。所以,还是绕着些好。虽然左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拗不过他们两个人,只好随着了。
“咱们这庆县,虽然说地方不算大,但好吃好玩儿的东西可是不少。出了城门,奔北,有座山,叫一条山。这时候,正是满山槐花的时候,那里的山水也可称为一绝……”
这话一出口,蓝萱“噗”地笑出声来,说道:“别往城外支我们啊。好不容易才进了城,又走了这么些日子,也爬不动山。你说说城里吧。”
伙计点头称是,然后说道:“若说吃食,得属东边的转楼街上最好。大江南北,各地的口味,名菜小吃一应俱全。若说玩……嘿嘿……几位爷,可以到城东南……那里戏院勾栏,也是……嘿嘿……虽然可能及不上京城,但是……嘿嘿……也肯定是别有韵味的……”
左良见这伙计笑得龌龊,低低的干咳了一下,然后看似无心的问道:“这庆县不是以药品闻名全国么,若是看药去哪里呢?”
“这药……”伙计本想说:这药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住店的是爷,是大爷,驳了他的话,自己以后可就不好见面了,忙堆着笑说道:“若看药的话,就得去城北了。大小药房,包括大集都在那里。连同本地的衙门和药行行会,都在那边。”
左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廖昂轩问道:“少爷,我们今儿先去城北转转吧。先把正经事儿办了,然后咱们再玩儿?”
廖昂轩看着左良一脸别扭的问自己话,被刚刚吞下的一口茶生生的呛到了。
廖昂轩强忍着笑,点了点头,说:“好。先办正经事。左管家说的对。”说完,对雨墨说了句:“赏。”
雨墨会意,心里惦量了一下,从锦袋里取了块儿大约能有两三钱重的银子出来,扔给了伙计。
“哟……这怎么个话说的,爷问话,小的答就是了。这哪还用得着赏。”伙计一边看着银子一边笑的跟朵儿花儿似的。
“答的好,伺候的好,就有赏。我家爷就这个脾气。哦,还没问,你们这里的药行行会的会长姓甚名谁呢。”
“哦,会长姓朱,单名一个泽字。听说,很有些来历,到了庆县没两三年,就取代了原来会长冷千的位置。听别人说,”说到这儿,那伙计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说,他本家的兄弟在朝里是属一属二的大员。连皇家都有人愿意罩着他们,我们的县太爷都得给他些面子。”
蓝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小小的庆县还有如此手眼通天的人物呢。好了,先下去吧,需要什么,我们自然再叫你。”
伙计乐颠颠儿的离开了屋子。到院门外去候着了。
“你们怎么想?”蓝萱问道。
“舒服!”廖昂轩笑着说道。
“舒服?”左良与蓝萱一脸疑惑的看着廖昂轩。
“一个三品,是我的管家;一个四品,是我的账房先生。我还不舒服?”廖昂轩边笑边说着,连站在后面的雨青和雨墨也“噗”的笑了出来。
蓝萱倒是没在意,可左良却狠狠的白了廖昂轩一眼,说道:“你能有点正经不能?”